第十一章 吳雪痕有點激動

第二天中午，白雕一到車公廟校區，就給三個應聘者打電話。他約好三人下午三點半去車公廟校區面試。但他剛放了手機，冉染雲的微信紅點就跳到了微信第一行。冉染雲的留言顯得有點著急，說：「今天下午六點的書法課，已經通知家長了。」

這話怎麼說的，書法老師還沒確定下來，就告訴了重新開課時間，著急什麼。冉染雲不理睬白雕的質疑。馬上回復到：「今天有兩個家長已經要求退費了，再不重新開課影響就大了。」

「沒事。反正書法已經停課一兩個月了，也不差一兩天。」白雕說的也有道理。他從三樓的主教學區出來，想到一層的書法教室看看。一層教室有一大一小，小教室門框上方貼一個寫有「書教室」的標牌。一條帶轉彎的短走廊連著衛生間和另一間大教室。大教室的門虛掩著，能聽見有鋼琴聲從裡面傳出。聲音顯得有點像低吟的女中音，既斷斷續續又綿延不輟。悠揚中透露著古琴特有的凄楚。白雕略略停頓一下，木然的轉向挨著衛生間的一間小間。門開啟的同時，他摁亮燈。五六支白色燈管頓時把黑壓壓的教室照亮。他看著牆上掛著的幾個書法條幅，瘦消的額頭下方，一雙小眼睛隨著眉頭一起皺成一團。繞著六七張課桌走一圈，想著冉染雲自作主張對家長的通知，突然一轉身，握著手機向門外走。古琴一樣的鋼琴聲像一堵牆，把他又堵回書法教室。他迅速撥通微信上三個應聘書法老師中的第一個電話，電話老半天沒人接聽，白雕摁斷。接著撥通第二個手機，手機里傳來佔線的嘟嘟聲。白雕嗨一聲，撥通第三個手機。手機響到第二聲，有人在電話里問一聲：「您好。」

白雕把剛才的情緒全部帶到這第三個人身上：「喂，你是吳雪痕？」

手機里的聲音顯得很穩重，回答說：「是，您是哪裡？」

「我是鴻藝術，我姓白。是這樣，你的應聘簡歷我們看過了，你是應聘兼職書法老師？」

手機那頭，吳雪痕激動地說：「嗷鴻藝術，您是白店長吧？」他可能已經猜測到了什麼，聲音在手機里有點變樣。

白雕似乎顧不了太多，直接說到：「是這樣，你今天下午六點前直接來車公廟，」他沒說讓吳雪痕來正式上課，他頓了一頓，不想流露出匆忙著急的心情，「先來試聽一節課吧。」有意不說清楚，多半是因為想保持住應有的尊嚴。

吳雪痕一下子沒理解清楚，他以為直接試聽就是面試，馬上回到：「好的好的，」他明明聽清楚了時間是今天下午六點，偏偏不相信自己耳朵，還想核實一下，「今天下午六點？呀，好的，其實，我正在來的路上呢。」

白雕趕緊說：「現在離下午六點還有不少時間，不著急。不過，需要你好好準備一下講課內容。別急。一共有三四個學生。」

「好的好的，」吳雪痕有點茫然，也有點激動，「放心吧，三四個學生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