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俠客校長

吳雪痕走近高高的前台正想開口，前台後面的女接待站起來，平靜地看著吳雪痕。吳雪痕忙說：「我找人力資源的老師。」

前台女孩站起來的身體很高，大眼睛高鼻樑，稜角分明的薄嘴唇染得像曙紅色。吳雪痕不由地盯著曙紅色的嘴唇看一眼，只聽曙紅色嘴巴輕巧地說：「你是來面試的嗎？」

吳雪痕心裡一沉，心事重重地答應說是。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眼皮下面呀。曙紅色嘴唇女孩走出前台，修長的兩條長腿幾步穿過一圈待客的沙發，徑直走入臨近沙發的一個房間。曙紅嘴唇女孩並不擔心吳雪痕是否跟在後面。她回身說：「你是面試國畫老師，是吧？」

「是的，國畫老師。」

「你先請坐。需要在這兒畫一張國畫。然後，本俠校等會兒到。」

吳雪痕一愣，隨即問：「嗷，現在就在這兒畫？」

「對，這裡有宣紙，」曙紅嘴唇女孩說著，從牆櫃里拿出一疊宣紙，「墨汁在這裡，毛筆，」她猶豫一下，看見桌子上只有一支毛筆，「嗯，不好意思，顏色沒有，」一抬頭看著剛進來的一個同樣是高個子的女孩，輕聲說，「那你來吧。」她沒介紹吳雪痕。顯然這兩高個子女孩都是心裡有數的人精。

曙紅色嘴唇女孩輕盈地出去。剛進來的高個子女孩很平常的單眼皮，將一張長條臉拉得直直的。這讓吳雪痕一下子想到了那個著名的籃球女教練。他想，這個長臉單眼皮女孩一準是人力資源部的董。微信是董看了他發在人氣最旺招聘網的簡歷后，主動約他面試的。吳雪痕憑微信上董的口氣，能感覺出董考慮問題的全面周到。儘管出現在眼前的董並不如微信上的董熱情。

人力資源董說北方普通話，她聲調溫和地說：「不好意思，總部沒有顏料，就畫黑白的吧。」

吳雪痕欣然同意。他接過宣紙時，信心滿滿地說：「好的，沒事，墨汁就行。」他暗自得意自己最拿手的偏偏就是水墨山水。他瞄一眼寫字桌上的宣紙毛筆，隨手從桌子角落拉過一個小塑料盒，「這個裡面接點水就行。」

人力資源董望一眼吳雪痕，眼神里閃過一絲讚許，想接過去塑料盒，卻被吳雪痕手一縮閃開。吳雪痕躊躇滿志地問水在哪兒。人力資源董猶豫一下，指指門外牆邊的飲水機。吳雪痕沒有猶豫，端著塑料盒去接了半盒飲用水。

「本俠校一會兒就到。」人力資源董說。

吳雪痕沒接話。心想，前台也有意提到了本俠校，這個本俠校應該就是校長的意思吧。他不好意思問，腦子裡急速地旋轉著。人力資源董似乎囑咐了一句什麼話，意思說你先畫吧，就出去了。

吳雪痕習慣地摁亮手機，但又馬上摁滅。心想房間也許有探頭，沒必要翻看舊畫參考。況且如果這時候本俠校突然進來，發現我參考臨摹著手機上的原畫作畫，就太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