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力比多
踏上回基地的飛機前,王瑜嫌棄我太過於糟蹋,給我買了身衣服。
我不知他是報復還是怎麼,衣服型號明顯小了很多,以致於我穿上后特別緊身,特別是頸部勒的不行。
刮掉久蓄的鬍鬚,看起來清爽了不少,忽然間晃了神,鏡子里的我和多年前看起來沒有太多差別。
離開時沒有過多的東西要帶,我本就沒有多餘的東西。多年來房間里最多的是泡麵和煙酒。
我跟在王瑜後面,白天街面上人群熙熙攘攘的忙碌起來,我盡量不去看,對人群恐懼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來到機場通過安檢坐上飛機,時間準時,王瑜的安排一向這樣,做事情總是有條不紊。
起飛前王瑜貼心的為我準備了暈機葯,一切都彷彿多年前一般,只不過身邊少了好幾個人。
到這期間王瑜始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或許是因為昨晚的窘迫,又或許是因為不知道怎麼開口。笨拙的不知道怎樣表達感情,從這一點來講,我們兄弟倆很像。
起飛不久,我的煙癮犯了,看了看一旁的王瑜正緊閉雙眼,彷彿一切與其無關。
成癮物質的癮不僅在於化學物質的依賴,更多的是心理上的依賴,壞習慣容易養成,卻很難被改變。
飛機上不能抽煙。有些焦躁,試圖睡去最終還是放棄,打算去洗手台洗把臉清醒一下。
走過過道時我發現這架飛機沒有乘務,乘客也不多,除了我和王瑜只有五個人在。
我下意識察覺到有些不對,本能的去感知那五個乘客的心理狀態。
滾熱的石子炸進水面,刺耳的聲音伴隨熱浪一同撲面,滋啦啦作響。
果然有問題。五個人的力比多水平都遠遠超過正常值。
我一時間精神緊繃,用佛洛依德的觀點來看,力比多是一種不被滿足的慾望,如果力比多超過正常值那就說明個人或多或少已經發生了心理病變,而這五個人已經達到了「墮落者」水平。
我看向王瑜,以他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飛機上存在著五個「墮落者」,王瑜依舊鎮定自若,置身事外般。
太久沒有動作,引起了那五個人的注意,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力比多水平再度升高。
當我意識到這是場抓捕計劃時已經晚了,「墮落者」也察覺到了不太對勁,開始進行反撲。
為首的男子抽出腰間的匕首,向我衝來,他身後的女孩舉著格洛克對準我,其餘兩人圍著一年長男子安然不動。
我有些失笑,這些人應該是把我們當做普通警察了,不然也不會掏出這麼小孩子氣的武器來。
既然這樣,那我就介紹一下「我們」是什麼吧。
在宗教盛行的時期,心理疾病的解釋大多為「被鬼神附身」(至今仍有許多地區遵循這一解釋),直到1785年法國的菲利普·皮內爾因朋友自殺從而投身精神病學學習研究。
兩年的學習里,掌握一定精神病院基礎的菲利普·皮內爾在巴黎的私人精神療養院謀到了職位,在接下來的五年裡不停搜集精神病人的資料開展研究,最終在1792年當上了巴黎比賽特(Bicêtre)醫院(巴黎男子瘋人院)的院長。當然以上這些都是可以輕鬆查找到的資料。
在菲利普·皮內爾當上男子瘋人院院長后,禁忌之門被推開了。他對鎖在潮濕監獄里的200名精神錯亂者進行一系列無人道的實驗研究,皮內爾以飢餓實驗、恐懼實驗為基礎設計了瀕死實驗。
切斷精神錯亂者身體其他部位的營養供給,只對精神錯亂者的大腦進行培養,並不定時中斷供給。黑暗環境里的大腦在失去其他感覺器官的情況下,竟能準確的察覺到危險(火焰),在中斷供給后大腦缺氧萎縮的過程中始終有一部分保持活性。
在此重複的實驗中,1795年的一天變故發生了。計劃時間內死去的腦部未按照計劃死亡,反而開始活躍起來,詭異的一幕使皮內爾震驚的同時開始興奮起來,這可能是人類史上最顯著的發現。但並未高興多久,皮內爾發現事情脫離了掌控。
被切割的大腦微微顫抖著,周圍的火光緊跟著搖曳,像是在呼吸跳動,營養液憑空漂浮湧進大腦,皮內爾驚恐的跪拜下去,那一刻他的腦海里浮現的是「神明」。
那一天過後,皮內爾解開所有精神錯亂者的鐐銬,停止了一切的實驗研究。這年,皮內爾被任命為薩爾佩特里埃(Salpêtrière)醫院的主治醫師,同時擔任新設醫學院的醫學病理學教授。
皮內爾封鎖了研究成果的同時提出了對待精神錯亂者應更人道來阻止其他研究者進行研究,企圖獨享這份禁忌的力量。
但禁忌之門一旦打開,任由誰也無法將它關閉。從皮內爾發現的那一天起,禁忌之力就開始流轉起來。
直至今日,精神病人的研究逐漸成為心理學研究,禁忌之力被正式命名為力比多(libido,簡稱lbd.),與此同時,世界性地下組織PD.(Psychologicaldefense)成立。
PD.(心防)的成立收容了lbd過量者,並將其訓練成可控的「槍手」來對抗擾亂秩序且無法被普通警察緝拿的lbd罪犯。我和王瑜就是從小被收容進組織的同期生。
眼前的五人明顯是無法被普通警察處理的lbd犯罪者。手持刀的男子步伐迅速,狠狠的向著我脖頸處的動脈砍來。
持刀男子揮刀時空氣溫度疾速下降,幾乎要貼到我皮膚時,停止了動作。當然不是他改變主意了,是王瑜出手了。
在我要被砍的滿地找頭的前一秒王瑜凍結了持刀男子,男子身後的四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納悶男子為何停止了動作。
「操,是PD.的獵狗們!」還是那個年長發福的中年男發現了端倪,顫抖著肥肉從座位上猛起,試圖逃竄。
這可是飛機上,至少在剩下的三個小時內他是無處可逃的。
「0號,還不動手?」王瑜終於開口。
「你他媽一張口就是工作,我還沒正式歸隊呢,另外老子的名字叫寧揚。」我一腳踹倒眼前的男子,他手上的刀彈到機艙另一頭,剛好是剩餘四人的座位。
雖心生不滿,但畢竟眼前還有老鼠,只好先打老鼠。
「好久沒有全放出來了,希望你們能受的住我的『熱情』。」
閉眼感受到那扇門,猛的拉開后,將潛意識中的烈火引至表象,剛剛下降的溫度在這一刻飆升。
「寧揚你是傻逼?這是在飛機上,你是想成為飛翔的火烈鳥?」
王瑜提醒后我頓時一驚,發覺周遭的金屬耐不住高溫都開始彎曲了,連忙收住心理場,將火焰只纏繞在拳頭上。
「你他媽才是傻逼。」我邊罵邊沖向剩餘四人。
拿著格洛克的女子沒有絲毫猶豫,連續扣動扳機直至將子彈打光,后坐力鼓起的風吹動她稚嫩臉龐邊的髮絲。
「喂喂喂,亂開槍可是會墜機的,小爺我還沒打算和你們這群老鼠死在一起。」
變拳為掌悉數將子彈擋下后扔在過道里,抬腳將手槍踢飛,直面他們的頭目。
老胖子已經嚇得面容失色,離近了看發現這老胖子還真是,丑的出奇。
「想要幾分熟?先生?」我抓起他胸前的衣物將他頂在天花板上,-他身旁的兩位到現在還未反應過來。
老胖子的lbd指數不降反增,我以為是恐懼的原因,直到他喊出剛被我踢飛手槍女孩的名字。
「江離離,動手!」
江離離髮絲飛舞,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煞白,一股無形的力量朝我襲來,我根本沒有防備。
「嘭」
冰晶碎了一地,還有不少濺到了我的衣服上。危急時刻王瑜用冰牆擋住了江離離的攻擊。
而江離離在這次攻擊過後,身體後仰倒了下去,看來她還未熟練掌握這一力量。
我把老胖子扔在地上,一腳踹在他臉上,他吃不住痛昏了過去。旁邊的兩位女子見狀很識相的舉手投降,沒有過多反抗。
我轉過身來看著倒在地上的江離離心裡一陣后怕,就剛剛的攻擊來看這小女孩至少在三級水準,毫無防備的三級攻擊夠我「死」一次了。想必這四人也是仰仗著江離離才能為非作歹到PD.注意。
王瑜用手銬將四位拷住,至於江離離他選擇用了特定的「α項圈」來拘束。
我突然想起來什麼,去摸那胖子的口袋,不出所料摸到了一個長方體小盒子。
「操,和天下。」我拿出來一看是銀色包裝的和天下,市面上好幾千一包的煙,真他媽有錢。
點燃猛吸一口,頓時覺得活了過來。沒一會兒,煙霧報警器不停的響,駕駛艙那邊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們兩個怎麼搞的烏煙瘴氣的?一點也不知道心疼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