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門口招待他們的女人把他們帶到了三樓轉角的一間屋子裡。

「二位稍待片刻,媽媽馬上就來。」女人扭著腰妖妖嬈嬈的轉身關上了門。

「這雲香樓倒是很平常,和其他青樓也沒有什麼分別。」簫雲皎打量了一番屋中陳設說道。

沈煜舟聞言挑眉看她,「看來欒娘對此頗有見解啊。」

簫雲皎興緻頗高的看著沈煜舟,「要說享樂,還得是揚州的畫舫遊船。姑娘們才情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焚香釀酒、投壺蹴鞠、手談器樂皆是信手拈來,讓人樂不思蜀。」

沈煜舟原本只是想調侃她一下,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做出了一番評判,他心裡不由發酸,一下子伸手把人拽到自己懷裡。

「可惜在下多年身處軍中無暇顧及風月,還望欒娘不吝賜教。」他低頭在簫雲皎耳邊輕聲道。

「吃醋啦?」簫雲皎笑著撫上他的臉,踮起腳尖在他的側臉上留下一吻,「若論得我心者,當然還得是劍眉星目,身姿英挺,武藝高強,人品貴重,溫柔體貼,最好還是姓沈的男子。」

沈煜舟的眉眼一下子舒展開,嘴角止不住的上揚。正欲得寸進尺,門卻突然從外被推開了。

雲香樓的老鴇拿腔作調的進了屋,「喲~這位爺和夫人真是恩愛啊。」

簫雲皎不好意思的偏過頭,老鴇已經走過來笑吟吟道:「公子放心~紅兒已經跟我說了,咱們雲香樓可是專業的~保管讓二位今日大開眼界。」

說著她越過二人走到床榻旁,伸手在牆上某處按了一下,一陣機括聲傳來,簫雲皎看到床榻后的牆壁中央突然變得有幾處鏤空。透過那鏤空的牆壁,他們能清楚的看到隔壁房間的景象。

不過比起隔壁房中景象,更先傳來的是,一陣女子柔媚的吟娥之聲,那聲音彷彿在耳邊炸開,簫雲皎臉上頓時升起了一陣紅霞。

沈煜舟也聽到了這陣聲音,立刻伸手擋住了她的眼睛,對那老鴇厲聲說道:「關上機關。」

老鴇嚇了一跳,忙把機關關上討好的對沈煜舟道:「哎呀,看我這老糊塗,二位貴客定然是瞧不上這些庸脂俗粉,該打該打。」

說著還伸手輕輕打了下自己的臉。

沈煜舟攬著簫雲皎坐在圓桌旁,「聽聞雲香樓歷任的花魁娘子都是藝驚四座,看來都是媽媽你調教有方。」

老鴇見他沒有怪罪的意思,心漸漸放了下來,在兩人對面坐下笑道:「不是我自誇,在這嘉州城,凡是經我雲姑調教過的姑娘,沒有一個男人不喜歡的。」

沈煜舟道:「那是自然,聽聞雲香樓去年有一個頭牌,才一露面就被人贖走了,看來您果然本事了得。」

雲姑笑道:「可不嘛,我還可惜呢,本以為茹娘能讓我雲香樓好好紅火一陣子,沒想到一露面就被貴人看上了,白白浪費我一番心血。」

「哦?」沈煜舟不動聲色的引導道,「嘉州城的貴人我可都認得,不知是誰帶走了茹娘,我可要去拜訪一下。」

雲姑警覺的看了他兩眼,「喲~爺~做哪一行都有規矩,這點雲姑還是明白的。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啊,不能說。」

「是嗎?」沈煜舟掏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不知道這個是不能讓您給我們破一次例?」

「哎呦喂!」雲姑立刻笑得跟朵花兒一樣,把銀票拿在手裡,「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給茹娘贖身的就是咱們府衙的劉師爺。」

聽到這裡,沈煜舟和簫雲皎紛紛收了笑臉,沈煜舟甚至還拍了桌子。

「胡說八道!」

雲姑嚇了一跳,「我可沒有瞎說啊,茹娘被劉師爺贖身走了不說,還給她租了個宅子住著,找了兩個人伺候呢。」

「劉師爺我是認得的,他一個師爺俸祿低的很,哪裡有錢給一個頭牌贖身?」沈煜舟不悅,「你莫不是隨便說了個人打發我吧。」

雲姑看他出手闊綽,斷定他身份不平常,心裡直打鼓不敢不用心答,「其實……咱們這些人都是伺候人的,那劉師爺上頭……我就不好說了不是。」

這意思就是趙梧把人要走了。

沈煜舟也不知道信不信,又拿出一疊銀票,「您是聰明人,今天我帶夫人來,就是為了尋歡作樂。日後若是有人來打聽,您知道該怎麼說。」

雲姑伸手按住銀票往自己這邊拉,「客人來咱們雲香樓,除了尋歡作樂還能做什麼,雲姑不知道。」

沈煜舟揮揮手讓她下去,雲姑笑了笑便起身準備離開。

正準備開門時,一根簪子破空而來,擦著雲姑的耳朵釘在了門框上,入木三分。

「啊!」

雲姑一聲尖叫,待看清是什麼之後嚇得跌坐在地。

沈煜舟淡淡道:「拿了錢不好好辦事的下場,不用我說了吧。」

雲姑哆嗦著點點頭,意識到兩人沒有看自己之後忙開口道,「我明白,我明白。」

然後落荒而逃。

簫雲皎摸摸自己的頭髮,撅著嘴不高興的說:「幹嘛用我的簪子!」

她就覺得一陣風在頭頂吹過,再回過神來剛才戴在頭上的簪子就已經釘在門上了!

沈煜舟自知理虧,低頭摸摸鼻子,「等會兒出去再給你買。」

簫雲皎沒好氣兒的起身就走,被沈煜舟拉住了手,「去哪兒啊?」

「出去啊,不然還在這過夜不成?」她頭髮都亂了!

沈煜舟一使勁把人拉回來按在凳子上坐好,「我們才進來沒多久,現在出去未免太容易讓人察覺。」

看到她頭髮有些亂,沈煜舟起身到妝台上拿了把梳子過來。正準備給她梳頭,卻又想到這東西不知誰用過,於是他把梳子一丟,右手五指分開做梳,幫她攏起散亂的鬢髮。

之前在雲州客棧里他向老闆娘請教的女子髮式終於派上了用場,一番折騰之後還真的讓他弄成了。

簫雲皎只感覺他的手在自己髮絲里穿來穿去,髮絲牽動著頭皮讓她覺得有些發癢,又莫名升起一股熱意。

待他停下動作時,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簫雲皎只覺得自己身上有些熱,腦子裡一片混沌,身子也直發軟,懶洋洋的靠在了身後的沈煜舟身上。

「你怎麼了?」沈煜舟一愣,低頭看她才發覺她的臉上有些不正常的紅暈。

他探向她的額頭,手上的溫度是比平日要高一些,「不舒服嗎?」

簫雲皎撐著桌子站起來直往他懷裡鑽,嘴裡嘟囔著,「我熱。」

她的小手胡亂在他身上蹭著,柔軟的臉頰也貼著沈煜舟的脖頸,把他也撩撥的有些心神不定。

兩人身上的溫度都有些升高,沈煜舟抬手抱住簫雲皎纖薄的背,低頭迎上她柔嫩的唇瓣……

領口被她蹭開,一隻手正在她覺得能帶來清涼的地方摸來摸去,意識不太清醒的簫雲皎控制不好自己的手,留的水蔥似的指甲在沈煜舟的胸前劃過,留下一道細細的紅痕……

胸膛的一絲疼痛喚醒了沈煜舟模糊的神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和簫雲皎在做什麼,用了些力氣推開了她。

沈煜舟搖搖頭,強迫自己清醒過來,轉頭看到牆角香爐裡頭正燃著不知名的香煙。

他拿起桌上的茶壺快步走過去把那香爐澆滅,這才鬆了一口氣。

約么那些人真以為他是帶姬妾出來找樂子的,房裡燃的香有些催情之效。

沈煜舟神色尷尬。他是習武之人,這點普通催情的香葯該很難影響到他才是,可心上人那般熱情的舉動倒是差點讓他鑄成大錯……

看著仍然意亂情迷的簫雲皎,沈煜舟把門打開,叫了侍女進去伺候。

那香藥效不大,本就是青樓常用的助興之物。只是簫雲皎從未有過男歡女愛才會反映如此強烈。侍女們給她用冷水擦了臉,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簫雲皎把人趕了出去,想到自己不久之前的舉動,趴在桌上臉紅的像個熟透了的桃子。

他方才……也是情動了的吧?

簫雲皎羞的不行,又莫名覺得有些開心,用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錘了一下桌面,心中暗罵了一句簫洵光——要是他能早點親政,她早就和行遠哥哥成親做一對恩愛夫妻了!

遠在京城皇宮裡的簫洵光打了個噴嚏,康公公忙叫把冰搬的遠了些。

「陛下可是身體不適?可要老奴傳太醫來看看?」

簫洵光搖搖頭,「朕沒事兒,就是方才鼻子有些痒痒。對了康公公,近日可有阿姐的信?」

康公公聽他這麼問,臉上堆著笑道:「公主前日才剛送來一封信,那兒能天天來信呢?」

簫洵光眼神暗了暗,「阿姐都去了快兩個月了,前幾日還遇見了那麼危險的事情,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

「陛下放心吧,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不回來,一定是有她自己個兒的打算。」康公公把燭檯燈芯挑亮了些,「陛下這兩月日日用功,公主回來后定然會很欣慰的。」

簫洵光點點頭,「但願我能早日親政,這樣阿姐就不會那麼累了。」

康公公給他研著墨,「陛下聰慧過人,親政定然是指日可待。」

簫洵光眼神亮亮的,重新拿起筆一頭鑽在了無窮無盡的書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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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每天都想撂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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