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才剛剛開始(一)
現在想想那段無疾而終的「戀愛」,鄧西城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戀愛白痴。高一下學期開學后還不到一個星期,大成子跟鄧西城說了一件事,大概是他與雲月步行街逛街時,瞧見了那女生與西湖高中的一個男生牽著手。
這件事說罷,鄧西城倒沒有生很大氣,狐朋狗友戲稱他戴了綠色的帽子,他也只是笑笑。當晚跟那女生最後一次散步時確定了這件事的真實性,只記得那女生眼裡淚水在打轉。
鄧西城很不明白,明明他是很客氣地詢問這件事的,也沒有叫罵,也沒有恨她,怎麼她還委屈了?打這以後,鄧西城有較長一段時間沒有跟女生有過太親密的聯繫,直到大半個學期后,他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了陳雪一。
念及往事鄧西城啞然失笑,哥幾個有的在低頭各自傾訴著什麼,有的則在煲電話粥,桌上早已杯盤狼藉。整個大廳吃火鍋的人明顯少了一些,看了眼牆壁上掛著的黑色邊框的大圓鍾,已然快八點五十了。他們居然不知不覺吃喝了兩個多小時。
突然,鄧西城感覺膀胱腫脹,得去放水了。正好ce兒和老猥瑣也要去廁所,便一同去了。三個人各佔一個小便器,「嘩嘩」地放水。
「鴨子,你下午在包間幹嘛了,老實交代。」
一旁的老猥瑣跳動著眉毛問著,鄧西城對著他比了一個「gun」的口型。
「鴨子,你想過去大學后后,跟曲唯雅的感情何去何從?」
ce兒目視著前方,嘴裡拋出了這個讓鄧西城費腦的問題。他抖了抖,
「得過且過吧,談的好就繼續談,如果談不來那隻能隨緣了。」
「卧槽,你就想爽一把過癮,哈哈。。。」
「滾吧,老猥瑣,你懂個鎚子?」
「對對對,我不懂,宋婉倩也不懂。。。。」
老猥瑣若有所思地說著,鄧西城心裡「咯噔」了一下。宋婉倩的名字忽又被提及,這讓他說不出的憋悶。洗手的時候,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卻彷彿看到了宋婉倩的模樣。
「鴨子,老猥瑣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你想過沒有,要是宋婉倩回來了,咋整?」
「不至於吧,還有八個月就高考了,再說她若轉回來讀書,這個學期開學時不就應該來報道了么?」
「世事難料啊。」
「哎,眼下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再則我都聯繫不上她了。。。。。」
出了嘻唰唰火鍋城,眾人又順著八一路朝著江邊走去,鄧西城記得曲唯雅下午跟她說自己家就在江邊,好像是在西湖二路哪裡。眾人上了江堤,眺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吳王故都還有那長江大橋。
「果真是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啊。」
「得,鴨子又來了,又開始念詩了。」
走了十多分鐘,又各自在江堤上找個一個石墩子坐著,聊著天。
「你們說,要是我們永遠能這樣,該多好?」
「哈哈,得了吧,勞資還要娶媳婦兒,誰願意整天跟你們這群臭叼絲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
「十點啦,哥幾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走走走,明天下午一點先在龍騰網吧集合,傢伙什都別忘了。」
「好,乾死那些龜孫。」
看著大家各自打車回去了,鄧西城讓老猥瑣等一下,他拿過手機給曲唯雅打了個電話。因為這會兒自家空調店也關門了,家裡沒電腦,加之他也不想用老媽的手機給曲唯雅打電話,
那樣很麻煩。簡單說了一下吃飯的情況,曲唯雅本來打算讓鄧西城明天下午陪她逛街,鄧西城好說歹說把時間定在明天晚上了。
晚上躺在床上,鄧西城看著天花板細小的縫隙發著呆,他感覺如果天花板就是地圖,那縫隙絕對就是河流了。他覺著宋婉倩肯定是不會轉回來了,更讓他不解的是為什麼突然之間失去聯繫了,明明聊得蠻好的,沒理由突然不理自己了?
女人啊,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早上鄧西城難得跟著老媽一同到店裡,老媽做著店裡的衛生,他趕緊打開電腦,登錄qq,曲唯雅果然發來了幾條消息。
「哥哥,我爸他放假了,馬上就到家,手機肯定要被他收了,他也肯定不讓我玩電腦。」
「不過別擔心,他晚上有個飯局,到時我再把手機從他房間偷出來。」
「這期間你別給我打電話,也別發qq,我怕我爸看到了等下一個一個問,瞞不住就完了。」
「晚上六點半我再給你發消息,或者打電話給昨天那個號碼,愛你!」
鄧西城點開曲唯雅的空間,卻發現鎖上了。早早地吃過中飯,鄧西城跟老媽要了一百塊錢,加上自己手裡還有一百多,他把錢都放在了斜挎包里,包里還放著那根被報紙包裹緊實的鋼管,然後坐著公汽去往學生街。
到了網吧,發現來了五六個,還有幾個在路上。坐著打了幾盤遊戲,時間也差不多到一點了,除了大牛說是家裡有事沒來,其他都到齊了。
「靠,就曉得這籃子會開溜。」
「慫包一個。」
「算了算了,說不定家裡真的有啥事呢,咱哥幾個夠了。」
眾人一同出了網吧,這時鄧西城好似想到了什麼,對著ce兒耳邊耳語了一下,ce兒心領神會,隨即囑咐著大傢伙兒。菱湖高中在城南,屬於開發區,開發區顧名思義還有很多未開發的地方。相較老城區的商圈和居民區來講,這裡確實有點偏。離著開發區比較熱鬧的學生街尚且還有五六里的路程。
正是國慶首日,好似開發區周邊的人全跑去了學生街或老城區步行街去了,因為國慶節很多服裝店打折促銷,而餐飲店也會推出優惠活動。通向菱湖高中的街道上車也不多,人更少。
遠遠看著這所高中的校門時,鄧西城感覺很破舊,而且從主幹道通向學校的小路居然還沒倒瀝青,只是一條破舊的水泥路。所謂水貨學校容易誕生問題學生,在小城高中生圈子裡,菱湖的學生愛打架,而且還很猛。
而與高二八九班約架的地方正是菱湖高中旁邊的製藥廠,上個世紀的建築了,整個圍牆不少地方開裂著,水泥外皮剝落了,露出裡面的實心紅磚。銹跡斑斑的鐵門緊鎖著,這還是鄧西城第一次來到這裡,聽大壯說這個藥廠有後門,那裡的牆塌了一塊。
猴子補充說後門走過去要差不多十分鐘。大家也懶得繞到後面去,本來想翻牆進去,可牆頭上糊了很多碎玻璃。好在老猥瑣眼尖,發現一旁破舊的門衛室玻璃窗好像沒上鎖,於是用力推開了,大家魚貫而入。
整個製藥廠有一條水泥鑲嵌著鵝卵石的林蔭小路,左側有一塊田,早已荒廢了,田地后是一間頗具規模的廠房,有兩個相隔不遠的大鐵門。右側則是自行車棚,居然還鎖著幾個廢舊的自行車。再往後就是三棟筒子樓,整個水泥外牆要麼青苔遍布,要麼早已灰黑,而那些紅邊框的窗戶上的玻璃不少碎裂了。
鄧西城,ce兒,老猥瑣,小馬沿著林蔭道走了大概二三百步,原來廠房後面是一個廢棄的籃球場,籃球場兩側都有觀眾席,砌成如同放大版的樓梯的樣子,籃球架后還修建著一主席台。而居民樓后則有一個面積差不多五六畝的小湖,四面綠楊環繞,有一些兒童遊戲區,旋轉木馬,滑滑梯,蹺蹺板還有鞦韆。不過看著已經非常陳舊了,典型的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風格。
來到籃球場,鄧西城好奇地走上主席台,這個主席台還有間房子,房子屋檐前伸,跟鴨舌帽似的,正好蓋住了主席台房前的空地。房子紅木門鎖著,透過糊著舊報紙的窗戶縫隙,鄧西城看見裡面堆滿了一些廢舊的座椅還有幾袋水泥粉。
「ce兒,那些籃子該不會不來了吧?」
鄧西城站在主席台上朝著站在籃球場中圈的三人喊著,居然還有迴音。
「么慌,來了就干他們,沒來說明這些籃子就是鱉孫。」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大概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后,正躺在觀眾席上的鄧西城似乎聽到了一陣吵鬧聲還有細碎的腳步聲。
「卧槽,這高二的比籃子,居然叫這多人。」
此時ce兒,老猥瑣,小馬也都起身,四個人一同來到主席台上,主席台離地面有兩米高,兩側各有一個台階。不多會兒,對方都擠入了籃球場,為首的一個胳膊上還有紋身。鄧西城瞧見人群前排那個捲毛高個和黃毛都在,另外大概還有差不多幾個高二八九班的人。
「卧槽,這麼籃子帶這麼多人。」
小馬小聲說著,ce兒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三個人,說道:
「怕不?」
「怕個毛,一起干。」
鄧西城盯著那紋身的傢伙,年齡大概三十六七,中年人的模樣。那人叼著一根煙,也惡狠狠地看著鄧西城。
「姓鄧的,給你爹滾下來,在學校不是挺牛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