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十章

第 10 章 第十章

楊家小院在小墩村的最西邊,西面是池塘,其餘三面全是漫無邊界的稻田。

驕陽似火,楊思煥背米跑了一段就喘上了,順著逼仄的田埂走,遠遠就看到前面燒黑了的稻田,定是哪家焚燒秸稈帶起來的火。

東邊的院牆倒了,老房子半面牆被火撩得烏黑,看樣子也是岌岌可危的,棗樹只剩下主幹,牆邊種的桂花成了灰燼。

二十多天前,她離家時這一切還好好的,怎麼就成了這樣?

周世景穿了件灰布短襟,抱了一籃子衣服從塘邊往院子里走,神情凝重,突然發覺有人看著他,一抬眸就撞見楊思煥的身影。

楊思煥汗流浹背,上前道:「聽說家裡走水了。」

「爹沒事,傍晚起的火,那時他不在家。」周世景說著話,繼續往院里走,自顧自地晾起衣服來,又道:「幸而有院牆隔著,火只燒到灶屋就被撲滅了,書房的書也都好好的。」

聽他這麼說,楊思煥懸著的心才落下,一路上她整個人都是木木的,生怕家裡出什麼事。

劉氏在裡屋和村長夫郎顧巧巧說話,聞聲出門來,看見女兒手提一隻胖頭魚,腳邊還卧著的半袋米,第一反應就是女兒又去楚館打雜了,忙道:「思煥,你哪來的錢?你又去那種地方了?」

那種地方?楊思煥突然想起她曾為了掙外快,夜裡去楚館擦桌子,回來也是帶了條胖頭魚,不小心說漏了嘴,跪在祖宗牌位前跪了兩天,加上染了風寒,這一病就要了她的小命。

她想起這件事,目光不自覺地飄到她的童養夫身上,周世景正皺眉望著她。

她回:「沒有,絕對沒有,我答應您再也不去的。」

「那錢是哪裡來的?」

學道這次命題等於摸底考,是新學道為了摸清當地考生水平的測試,楊思煥想好了,她不能告訴劉氏自己奪了頭籌的事,否則家裡兩個男人對她的期望就高了,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

況且村長夫郎也在,這顧巧巧人送外號「顧巧嘴」,這話到他耳朵里,全村人都得知道,萬一院試沒考好,她日後就沒臉見人了。

那次作文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她不能說。

話到嘴邊又咽下,楊思煥低聲回道:「是二嫂給的錢,去書院的路上我們遇到了,她一定要給,我就收下了。」

劉氏沉默許久,嘆了一口氣,「她一天能掙幾個錢?養活夫郎、孩子都夠嗆,唉,我那苦命的哥兒,人家孩子一生下來就有喝不完的羊奶,他那個殺豬的妻主卻要四處找人借羊…」他一說到兒子一家就開始抱怨個不休。

抓著顧巧嘴的手道:「胡家連頭羊都捨不得買,孩子吃奶都是按天租羊,租來的羊老,不好下奶,上次去胡家,老遠就聽到孩子餓得哇哇叫。」

顧巧嘴問:「不是說『文狀元,武將軍,如若不行就殺豬』,做屠婦的怎會如此潦倒?」(此處用方言是押韻的)

「弟弟你說的是其他屠婦,我那兒婿是個爛忠厚老實的,稱盤子底下不曉得抹灰、肉稍微不新鮮就喂狗,你看她起早貪黑,殺豬殺牛一籠煙,到頭來凈養狗了。三條大狼狗翹著尾子房前屋后的轉悠,眼巴巴就等著那賣不掉的肉,人日子過得哪裡如狗。」劉氏說著就捶胸口,不願再說了。

顧巧嘴就在一邊安慰:「誰家不是這麼過,煥姐兒她爹,凡事朝前看,你家思煥馬上就要出頭了,哥兒們早晚也跟著享福。」

劉氏就嘆氣,對女兒道:「下回她要再給你錢,橫豎都不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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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首輔養成記(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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