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所逃於天地之間
月色如水，方仲永醉醺醺的回到他的破茅屋。
此時他的口袋裡還多了許多銀子，非貸款融資。
宴會結束時，酒店老闆端著文房四寶和銀子，求方仲永留下兩首詩詞的墨寶。
以前方仲永老爸帶著他來金溪酒樓，金老闆就給個二、三兩碎銀打發了。這一次，金老闆起手就封了一百兩官銀1錠。
但是方仲永眼皮都不夾他，狗眼看人低的傢伙，老子流傳千古的詩詞，能留在你這個破酒樓？
金老闆陪著笑，一直加到8錠。
方仲永被金老闆的誠意打動了，他覺得金老闆真有眼光。
方仲永趴桌上欣賞自己在大宋掙來的第一筆稿費，也是他開啟大宋征途的啟動資金。
銀錠兩頭呈七十五度向外斜出，折翹起形狀如船形，造型相當的精美，可謂是穩重秀麗又端莊。底部氣孔口小洞大，深淺大小不一，孔內圓潤光亮、有層次感。
越看越喜歡。
他在心裡估算一下，一兩銀子可兌換2000文錢，一石米六百文錢，而一石米約120斤，5文錢1斤，一兩銀子可以買400斤。
他記得上次超市買廉價米50元一袋，20斤，2.5元一斤。可以算出宋朝的一兩銀子大致相當於軟妹幣1000元。
8錠一百兩的官銀就是80萬元巨款。
方仲永不禁感慨，難怪李白背著一把劍環遊祖國，從不為錢財發愁。
自己還有一本《未發表的歷代詩詞名篇卷》，其實也可以選擇躺下了。
【叮，系統提示：您的思想很危險！】
【放棄科舉任務，視同不履行合同，將收回所有獎勵。】
瞬間，方仲永的酒都被嚇醒了。
「系統老爺明鑒，身為一個小鎮做題家，我的終極目標就是科舉。」
【你剛才在羨慕李白？】
方仲永直搖頭：「我怎麼可能羨慕他，我鄙視他。李白躺了一輩子，心裡不也想著進體制。」
【叮，系統任務】
方仲永心兒一顫：「系統老爺，大半夜您老人家給我發任務，你是個魔鬼嗎？」
【是否明天啟程去趕考？】
【選擇1：是，獎勵技能無所逃於天地之間。備註：選擇本技能后，將無法逃避任何的責任和義務。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多跎。《莊子·人間世》：天下有大戒二：其一命也，其一義也。子之愛親，命也，不可解於心；臣之君，義也，無適而非君也，無所逃於天地之間。】
【選擇2：否，今晚就出發，獎勵技能阪上走丸。備註：選擇本技能后，任何工作的進行都異常順利，效率倍增。《漢書·蒯通傳》：邊城皆將相告曰：『范陽令先下而身富貴』，必相率而降，猶如阪上走丸也。】
方仲永心累的瀏覽完任務說明，果斷的選擇1。
今天累了，必須躺下來睡一覺，明天再出發。負面Buff也不管了，無所謂了。
第二天，當第一聲雞鳴響起，他猛然驚醒。猶如備戰高考的考生，聞雞起舞。
方仲永簡單收拾一下，走出門時，只間遠山處天光微亮。
他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腦海忽然浮上一個疑惑：我啥時候變得自律了？
艹！
這個獎勵真是厲害！
從金溪去臨川，最便捷的還是坐船。
方仲永來到碼頭，到看到一個熟人陸九斤。
「方郎君。」陸九斤打招呼道：「您是要坐船去臨川趕考嗎？」
「陸九斤，你不得了。」方仲永一愣，說道：「能掐會算，抵得上半個諸葛亮啦。」
陸九斤笑道：「我們撐船人南來北往，接觸的客人多了，消息自然靈通。撫州三年一次的解試馬上開始，我已經送好幾撥讀書人去臨川了呢。」
「你還挺機靈。你船我包了，送我去臨川。」
「好嘞，您上船。」
方仲永剛準備上船，就聽到有人喊。
「方郎君！」
他一回頭，看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子正朝自己跑過來。
「你是......」
方仲永有些不記得她了。
「您忘了嗎？奴家是十三姐屋裡的人。」
女子臉頰微紅，長得也挺清秀的，但因為年紀太小，顯得有些青澀。
方仲永想起來了：「哦，對，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啊？」
「昨天晚上十三姐說，您可能今天就會去臨川趕考。讓我給你送點東西來。」
「那她呢？」
「十三姐她被禁足了。」
「真被禁足了！你們老爺和夫人真做的出。」方仲永氣憤道。
「哎，十三姐本來也想來送你，可惜大夫人不同意。所以才把她關了起來，說是等明年春暖花開，再放出來。」
「都怪我無能。」方仲永有些自責。
女孩搖了搖頭：「十三姐說只有等你明年春暖花開，三元及第，再回來娶她。」
「十三姐相信我，我絕不會讓她失望，必要三元及第。」
方仲永信誓旦旦的說完，忽然心裡又是一緊，這也是系統獎勵的「無所逃於天地之間」嗎？
小丫頭連連點頭：「十三姐說你一定可以的。」
方仲永心裡露出一絲苦笑。
「她給我帶什麼東西？」
「十三姐說，給你金釵不值幾個錢，怕你不夠用，就讓我給你拿點金豆當盤纏。」
小丫頭遞過已經錦囊，方仲永一看，十幾顆金豆。這一袋子，怕比自己的八百兩巨款更值錢。
美人情深，不容辜負。
「我明白了。替我謝謝十三姐。」
「嗯。」
「你看我這是什麼？」
方仲永從懷裡拿出珍藏的寶貝給小丫頭看。
小丫頭驚呼：「這是十三姐送你的金釵，你沒有換錢嗎？」
「這是她送我定情信物，我怎麼捨得拿去換錢？」方仲永小心翼翼的收起金釵。
小丫頭高興的說：「我一定會告訴十三姐，她肯定很高興。方郎君，我要回去了，祝您一路順風。」
「謝謝你。哦，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叫紅玉。」
女孩羞澀地低著頭笑，然後跑走了。
方仲永看著遠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溫馨。
他上了船，剛好看到陸九斤盯著小丫頭的背影罵罵咧咧的說：「死丫頭，見到哥哥也不來打招呼。」
「紅玉是你妹妹呀？」
「是的，郎君。我們兄妹不像嗎？」
方仲永盯著黑炭頭陸九斤說：「你要不去船頭照一下影子看看。」
陸九斤嘿嘿傻笑，「不用了。」
「開船吧。」
「好嘞。」
陸九斤搖著船槳，盯著方仲永欲言又止。
方仲永被一個黑臉大漢盯著看，實在受不了，說：「你有什麼事就說。」
「哎。」陸九斤說：「我昨晚回家聽我小妹說一件事，跟您有關。」
「我和十三姐的事？」
「是的。」陸九斤通過第三方視角繪聲繪色的講完方仲永在陸家發生的事情，問道：「是真的呀？」
「真的。」
「那你以後要記得對我妹妹好一點。」
方仲永心想這個故事和他妹妹有什麼關係？不對，還真有關係。
「好的。」
方仲永露出一個僵硬的笑。
「謝謝。郎君今後有什麼差遣，只管對我說。」
「嗯。你說，我這件事是不是已經傳開了。」
「那是當然，很快金溪人都會知道，再過幾天就能傳到臨川去。豪門大宅里的事情，大傢伙最愛聽。」
「哎！」
這不成他的緊箍咒了嗎？
大概有半日路程，他們趕到了臨川。
方仲永望著臨川城門，忽然生出豪情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