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先天氣功，重陽噩耗
「咳咳咳……」
寧休住不住咳嗽，別過頭猛地一嘔，滿嘴都是血。
「哥哥！」曲非煙連忙過來，拿出手帕給寧休擦凈嘴角的血跡。
「嗯？施主似乎有重疾在身……該是與人交手留有暗傷。」
一燈大師觀寧休臉色蒼白，又見吐出之血發黑，猜測道。
習武之人身體強健，修習內功后更是百病難侵，先天高手更是如此，便懷疑寧休是交手留下的暗傷發作。
這類情況在江湖人中太過常見。
「不瞞大師，在下之前與一異獸廝殺，不敵重傷，養了些時日還未痊癒，剛才是傷勢發作了。」
一燈上前幾步，問道，「老衲略懂醫術，會些療傷功夫，可否讓老衲一觀。」
「好，麻煩大師了。」
寧休知道一燈出家人心腸好，也不作防備，便將一隻手伸出。
見狀，一燈大師手指搭在寧休手上，一股浩大而精純的真元便順著他的手朝著寧休的奇經八脈，十二正經探去。
這一探便讓他面色微變，寧休體內真氣磅礴，而且很是奇怪，有陰陽和混元三種異種真氣，偏偏三種真氣互不干擾，井井有條，不斷修復著他體內受傷的經脈根骨。
這真氣……看來這位身份不一般。
「施主可是姓趙？」一燈大師忽然問道。
寧休點頭：「在下確實是姓趙。」
見寧休點頭，一燈大師便篤定了他的身份，這種內功乃是皇室世代傳承內功，神妙非常，療傷效果雖在其中不算突出，但也不俗。
但那傷勢實在太重，傷及本源，若是無法根治，肯定會影響到日後的成就。
「趙施主，自你受傷過去了多久？」
寧休想了想，答道：「過去了十日。大師，我這些日子都在靜心療傷，不曾動武。」
「不曾動武便好，若是動武，恐怕神醫再世也難醫。
施主這是在廝殺時用力過度，經脈血肉都損傷，以施主的內功便能治好，只是需要養上半年時間。
若是趙施主不介意，老衲可用內功幫你梳理經脈，調養一番，這樣也會好得快些。」
寧休道：「好，那就多謝大師了。」
他當即放鬆下來，任由一燈大師的真元進入他體內。
皇極真氣自動護體，對於進入體內的外在內力極度排斥，只有寧休放鬆下來，一燈的內力方可進入體內，不至於真氣紊亂，再次受傷。
砰砰砰……
因寧休傷勢集中在五臟，一燈大師施展《一陽指》將寧休體內真氣引導聚集在軀幹部分，隨即用渾厚真元牽引寧休身體，使其背對自己，雙掌輕輕按在寧休後背。
《一陽指》乃是一門極其高深莫測，威力極大的武學，既可傷人，也可救人，最高一品，最低九品，練至四品便達到了修鍊《六脈神劍》的基礎，但並非說《一陽指》比《六脈神劍》差很多。
而是《一陽指》難練異常，很多修習者終身止步於四品境界，而像一燈大師這般武學奇才，方可修鍊至一品化境。
……
「精氣充盈功行具，靈光照耀滿神京，秘語師傳悟本初，來時無欠去無餘。神則守，身則守……」
一燈口中默念心法。
任脈自奇穴經曲骨，玉堂至會陰，督脈自腰俞經玉門，懸疏至長強，自內而外，而帶脈，沖脈亦有運功路線，自外而內。
一正一反之間，一股中正純和的真元被一燈大師輸入寧休體內，
與皇極真氣糅合，深入微毫，潤物無聲，寧休原本虧空的血條又開始上漲。
呼呼呼！
強大吸力隨著一燈大師施展《先天功》而出現，不斷抽取天地間遊離的元氣，融入寧休體內，幫助他治療沉重傷勢。
「趙施主，感覺如何？」
這《先天功》奪天地造化，有化腐朽為神奇之效果，是先秦時代練氣士們的吐納術的精髓，當達於極限時，能相觸無聲，空中暗勁橫流，風力激蕩，功法里的奧秘能使人潛能意識被激發到極限，武學自會步入深不可測之化境。
可此功極耗內力，需以高深內功為輔方可學之用之，即使一燈功至內力，精神兩花之境，運功壓制寧休傷勢兩刻，也是額頭髮汗。
一旁的慈恩和尚見兩人全神貫注運功療傷，眼中閃過一道凶光，轉瞬又低頭隱去。
「咳咳咳……大師果然神功玄奇，我這傷勢好了許多，多謝大師！」
寧休吐出一大口污血，卻感覺精神一振，頭頂血條原本虧空兩層的血條恢復一半，只剩一層空白。
「大師這門內功可是先天功？」見一燈大師收功，寧休問道。
「哦，趙施主也識得此功？」
寧休道：「不才聽聞大師曾與「中神通」王重陽王前輩交換武學《一陽指》和《先天功》，剛才那番點穴匯氣的功夫應該就是《一陽指》，而後使出的療傷內功大概就是《先天功》了。」
一燈大師此刻吐納天地元氣，體內消耗的真元漸漸恢復，悠悠嘆道：「確實如施主所言，剛才為你療傷的內功便是《先天功》……只是全真教王友自從跟歸元門主切磋後身受重傷，閉關修養兩年，前些日子傳信給老衲，說是閉關出了差池，恐命不久矣。於是老衲帶著徒弟即刻出發，想著能再見他一面。」
「王前輩乃是三花聚頂的絕世高人，怎的會如此……」
寧休聽到一燈這話，頓時驚訝，剛才領教過《先天功》的療傷功效后，他覺得除非當場身死，否則無論多重的傷勢都能治好。
因為先天武者生命力頑強，三花之後尤是，王重陽身為一派掌門祖師，靈丹妙藥加之療傷神功，怎麼說也不會久治不愈，並且將要死去啊。
一旁的曲非煙和慈恩和尚也是驚訝不解，尤其是慈恩，他成功修鍊出內力之花，真氣蛻變為真元，更明白三花聚頂是怎樣一種脫俗層次。
三元鎖住，修成不漏之體，元壽大增，陸地神仙。
但就是這種強者，竟然將要死去。
可惜，可嘆。
「一場切磋，當時華山論劍，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都在場，那歸元門主李雲橫空出世，一路不敗，與我們約定在華山一較高下，重陽老友便是在那次受了傷。」
「只是切磋武藝，我們都未下死手，重陽老友也是比我等受傷重一些……不但無害，甚至有益，在那次論劍后，我等五人皆是有所感悟，各自離去。
料想，重陽老友是突破那破碎境界失敗，再遭重創，才傳信與我。」
一燈說罷，幾人心思各異。
寧休想，王重陽倒底是突破到了什麼境界，是不是師傅所提出的登仙台？還是說是突破五氣朝元時失敗功力反噬。
一燈大師則是在想，此次王重陽傳信而來，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不知等他們趕到全真教時，是否能再見一面。
眾人沉默，又因夜深寒涼，幾人找了一處地方休息。
……
拋去雜念，寧休回想近日的山水之景。
山水有的秀麗可人，有的氣勢磅礴，有的鬼斧神工，寧休這一路觀賞山水，心中不斷琢磨，卻忘了師父一再強調的多嚼不爛，收穫不多。
他前世行事百無禁忌，不知天高地厚，什麼爽快怎麼來，如今重活一世，還是改不了那個性子，雖然表面恭敬聽話，可心裡頗為自負。
但今日見著一花境界的裘千尺施展《鐵掌》橫斷大江，還有二花境界的一燈大師。
寧休深感自己的實力還差得遠。但內傷還未痊癒，他也不便再修鍊內功。
兩人尋了處休息，夜深了，曲非煙靜坐運功，修鍊北冥。
而寧休盤坐冥想，以高深的心法練神，降伏心猿意馬。
俗語有云練拳練腦，武功練到一個層次，身強體壯，大腦血液營養充沛，自然心神之力變強。
同時心神之力變強，也會開發身體的潛能。
精氣神三者缺一不可，寧休練武之處心浮氣躁，慾念大勝，便是因為精神力不足以駕馭身體，無法控制慾望。
剛才的慈恩便是最好的例子，練氣不煉神，雖然實力強悍，但隨心所欲，肆意妄為，害人害己。
心神不斷修鍊。
樹木蕭條，夜裡只有呼呼風聲，寧休閉著眼，卻能清晰感受到了枯黃的草木，乾冷的泥土以及山川。
一夜無話，長河漸落曉星沉。
翌日。
一夜恢復，一燈大師的真元恢復兩分，那真元十分精純，威力奇大卻難以恢復，像是慈恩那般一口氣耗盡真元，至少要半月才能恢復全部。
一燈大師習得《先天功》，吐納天地元氣的能力強大，這才能在三五天內恢復全部真元。
「趙施主，昨日相見有緣，今日卻便要分別了。」
一燈單手立掌，微微躬身。
寧休和曲非煙兩人當即拱手，說些道別的話。
一燈大師要北上趕往全真教拜訪「中神通」王重陽，越快越好，而且兩人功力蓋世，在這山路趕路速度超過千里馬。
而寧休和曲非煙則是要前往歸元門，路途比之他們更近。
而且一燈大師身邊有慈恩這個不確定因素，寧休二人若是和一燈大師同往安全無法保證，於是就此別過。
相互道別後，兩行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