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原點

從派出所出來后，彭候跟著顧霞又先後去拜訪了周成妻子於潔，姚超，蔣欣，甚至連周成開網吧時候的三個服務員都拜訪過了，可惜收穫不大，或者說一無所獲。

晚上八點左右，兩人回了刑偵二組的辦公室，發現崔浩和葛靜正在吃泡麵。看到兩人進來，葛靜打招呼道：「霞姐，猴子，回來了，怎麼樣？」

彭候癱在了座位上，接過了隔壁的崔浩扔過來的泡麵：「沒什麼收穫，倒是查出來周成之前開了個黑網吧被封了，但於潔和網吧的服務員都想不起來開網吧的時候有什麼仇人。」

顧霞也沖了泡麵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你們呢，查的怎麼樣？財殺的可能性有多大？」

葛靜苦笑了一下：「怎麼形容呢?應該算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吧。」

崔浩一邊吃著泡麵，一邊接過話：「好消息是從筆錄上來看，周成他們接貨是看需求，不是固定日子，要不然我們查幾年也查不完啊。」

彭候一邊翻著抽屜，一邊問道：「那壞消息呢？」

葛靜將泡麵盒扔進了垃圾桶：「壞消息是出事前一天上午店裡的草莓和芒果都買完了，從上午十點開始斷的貨，店員對每個想買這兩種水果的人都說過明天早上老闆會去進貨，第二天早上就有新貨。」

彭候將找到的巧克力給每個人都扔了一塊：「那一共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葛靜有點好奇地打量著接住的巧克力：「從我們下午的統計和店員的情況來看從上午十點到晚上關門起碼有一百多個顧客，知道要進貨的，排除偶然聽到的可能性，光店員告知的就有二十多個。而且店裡沒有監控，我們下午只能調查店員認識的幾個老顧客，一些新顧客幾乎很難查出來。」

崔浩一邊吃泡麵一邊咬了一口巧克力，臉有點變形：「猴子，這玩意有毒吧，這麼苦。」

彭候疑惑地看了看手裡的巧克力：「我扔出去的應該是72%濃度的吧，就一點點苦吧。」說完數了數自己用來放黑巧克力的盒子，三塊85%濃度的還剩兩塊，早上來之前吃了一塊，三塊75%濃度的還剩兩塊，自己取出來一塊，四塊72%濃度的就剩一塊了，扔出去三塊，數量沒毛病啊：「難道黑巧克力和泡麵會發生化學反應?」

葛靜打開嘗了嘗：「還好吧，確實有點苦，但也沒那麼苦吧，好像還有點甜。」

顧霞沒有吃，放在一旁，掀開了泡麵蓋子：「可能是耗子吃不習慣吧。老吳有打電話回來嗎？」

崔浩苦著臉放下泡麵，感覺吃泡麵也是一股巧克力味：「應該沒有，值班室沒通知，我和娃娃臉也沒接到電話。」

「那我們明天一起去查，先去旁邊的社區醫院查查，應該有不少顧客是社區醫院的病人家屬。我們那邊沒什麼新情況，現在只能指望老吳有所收穫了。」

就在這時顧霞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說曹操曹操到，顧霞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接起了電話，：「老吳，怎麼了?」

……

沒幾分鐘，顧霞放下了手機嘆了口氣：「不用等老吳那邊了，先回家吧，明天可能會很忙。」

彭候有點意外：「趙國跑了?」

顧霞搖了搖頭：「跑了倒好了，直接通緝他就行。老吳在當地同志的幫助下找到了人，但證實了不是他，案子回到了原點。」

崔浩也有點不解：「怎麼證實的，會不會是雇兇殺人。」

「估計不是，

據趙國交代，他確實打算找人報復回去，周成死的前一天晚上趙國找了幾個兄弟在光明喝酒，商量報復周成的事。結果還沒計劃好，早上六點趙國就接到了奉天的電話，他在奉天開了一個小公司，有個情婦在公司當會計，結果趁他回濱城的時候，卷了公司七十多萬跑了，老吳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滿世界找他那個情婦呢。」

「在？情況屬實嗎？」

「老吳讓派出所的同志確認過，有監控，證實了早上六點半左右趙國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才離開，那時候周成已經死了。」

崔浩拿起旁邊的巧克力狠狠地咬了一口：「這個混蛋，給我們添這麼多麻煩。」

「行了，早點回去吧，老吳買了明天上午的火車票，等老吳回來再說。明天不用來太早，八點前到辦公室就行，估計等老吳回來后就要開始排查，接下來幾天咱們都要在組裡過夜了。」顧霞幾口解決了泡麵，扔掉了盒子：「娃娃臉，你坐我車回去，猴子你家在哪？看看誰離得近。」

彭候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把早上領的警服和巧克力盒子放進早雙肩背包里「不用了霞姐，我早上是開車來的，你們先走吧，我剛泡了面，吃完泡麵就走。」他回辦公室前就給家裡發過簡訊，本來打算不回去的，估摸著現在回去也沒飯了，再說，彭候還不打算回去。

顧霞有點意外：「那我們先走了，走的時候把燈關了就行，不用鎖門，二樓晚上有人值班。」

「行，我知道了。」

等顧霞他們走了，彭候等著面軟了，吃完泡麵，關了燈，背著雙肩包出了辦公室。不過他沒去停車場，而是照著發給新警的小冊子開始四處轉悠，開始認門。

一組辦公室，三組辦公室，中隊長辦公室，……轉完刑事技術大樓的主樓，彭候又按著小冊子從最高的五樓轉進了副樓。冊子上說副樓是刑偵二中隊的地盤，刑偵二中隊全稱是刑事科學技術中隊，加掛刑事科學技術研究室、公安局物證鑒定室牌子，包括法醫，痕檢等各種技術部門都在這邊，停屍房也在這邊。

甘泉分局刑事偵查大隊內設5個中隊：刑偵一中隊是內勤中隊，刑偵二中隊是刑事科學技術中隊，彭候所在的刑偵三中隊是重案中隊，刑偵四中隊是電詐中隊，刑偵五中隊是反恐中隊。除了刑偵二中隊在副樓，其他四個中隊都在主樓，重案中隊在二樓，三樓是內勤中隊，四樓是電詐中隊，五樓則是反恐中隊，負一樓是訊問室和相關部門，一樓負責接待工作，還有一個大會議室。

彭候轉轉停停，甚至找到點參觀旅遊的感覺，正當他轉到三樓的毒化檢驗室好奇地通過玻璃看著裡面的設備時，後面好像有人拍了自己一下。本來他以為對方要去毒化檢驗室，他還讓開了路，可看樣子好像不太對。轉過頭，發現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姑娘，沒穿警服，個子不高，有點黑，西瓜頭，帶著一副框有點大的眼鏡。

趙琪有點激動，甚至抬手敬了個禮：「學長好。」

彭候有點懵：「學長？你是指我？」

「是，我是刑院05屆的，比你小三屆。」

彭候確實是刑院02屆的，難道真是自己的學妹「那你認識我？」

「認識，我們那屆大部分人都認識，學長是02屆最小的學生，02屆畢業的時候上台發過言。」趙琪半真半假地回答道，每年上台發言的學生不在少數，而能記住彭候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年紀，另一方面當然是因為顏值了。

「原來是這樣，那很高興認識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趙琪，現在在分局法醫組工作。」

「我叫彭候，現在在重案中隊刑偵二組，今天剛入職。」

「太好了，那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學長你是有事嗎?」

「沒事，我就轉轉，熟悉一下工作環境。」

「那我帶你參觀吧。」

「已經快九點一刻了，你不回家嗎？」彭候有點疑惑。

「不用不用，我家離警察局不遠，走回去還用不了十分鐘。這邊是毒化檢驗室，去年我來的時候剛買回的設備，甚至比市局都先進，可以做固相萃取，固相微萃取以及色質聯用，甚至還有高效液相色譜儀，可惜沒有電感耦合等離子體質譜儀。」趙琪直接開始了介紹。

「很正常，電感耦合等離子體質譜儀估計市局都買不起，又不是學校為了研究，夠用就行。」彭候表示理解，有高效液相色譜儀已經很不錯了。

就這樣，彭候多了個小導遊，不再需要小冊子了，開始在趙琪的帶領下繼續參觀。直到到了二樓的時候，趙琪站在一間辦公門口，示意彭候跟上。

「這就是我們法醫組的辦公室，我一般不是在這，就是在一樓的屍體解剖室，如果還不在，那就在地下室的屍庫了。」趙琪一邊介紹，一邊推開了門：「咦，薛雯姐你還沒走?」

彭候往辦公室一看，果然是那天宣布「負全責」的女法醫。

薛雯也有點驚訝：「沒有，剛打算收拾東西，你不是回家了嗎？」

「我把手機落在三樓標本室里了，回來取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學長。」

薛雯剛才就看見了彭候，只是不知道叫什麼：「他是你學長，看上去也沒大多少。」

「嘻嘻，學長比我大三屆，今天剛來我們局裡，我帶他熟悉一下環境。」

「是這樣啊。」薛雯向彭候打了個招呼：「你好，我叫薛雯，我們中午就見過了。」

「是的，我叫彭候，薛法醫的專業水平很高。」

「哦，你們中午見過嗎？因為案子嗎？」趙琪有點好奇。

「對，中午開案情分析會的時候見過一面。」彭候點了點頭。

「哦，那個案子啊。」趙琪從抽屜里拿出了萬能充：「那薛雯姐我們先走了。」

「好，熟悉完環境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趙琪做了個OK的手勢，帶著彭候繼續參觀。

將整個分局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后，時間已經來到了十點鐘。為了安全起見，彭候開車把趙琪送到了小區門口，然後開車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