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抓人

白府。

「賢侄還要借人？」

白豫川皺了皺眉頭，這汪恆都死了，你還借什麼人？

倒不是說他不願意借人，而是有些好奇。

白豫川不是個蠢人，並不會因為汪恆死了，便覺得汪珉可沒有利用價值。

與之相反，他反倒覺得，這是個更加容易賣好的機會。

為何？

汪恆很會做人，白豫川絕不相信他手下沒有一個人念他的好。

如今他死了，那些人自然會將感情傾注到汪珉可身上。

越是汪府落魄的時候賣面子，越是容易贏得他們的好感，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同時也是向安城人傳達一個信息，我白豫川不是那種勢利之人，你看，汪恆都死了，我還念在同僚之情的份上，幫襯著他的後人。你們也是有家有后的，就不怕有個意外或者閃失嗎？

各位，得為子孫後代考慮考慮了，與我白某人結個善緣，終歸是件好事。

「嗯，父親死的太過不明不白，我要抓到兇手。」

「行，那你還是帶著他們幾個吧，希望能幫上賢侄。」

「大人，恐怕不夠，我希望大人能將全部的衙差借我一用。」

汪珉可出語驚人。

白豫川有點不滿，這少年郎有點不懂事了。

但汪珉可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大吃一驚。

「其實我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但是我怕出現意外，被賊人跑了，才向大人借這麼多人。」

「你知道兇手了？」

「嗯。」

「是誰？」

「元信！」

「什麼？你是準備對元信動手？」

「嗯。」

「那不好意思，賢侄，這件事情官府不能參與。」

一聽是準備捉拿元信，白豫川當場便反悔了。

為何？

因為元信的信徒實在是太多了，一旦動了元信，只怕縣衙將日夜不得安寧，這時候他也不想著賣好了。

早就知道他會如此，汪珉可絲毫不意外。

「大人，我若告訴你這元信是心齋餘孽呢？」

一開始，白豫川還沒反應過來：「心齋？等等，你說的是那個心齋？」

「沒錯，就是那個心齋！」

得到肯定回答，白豫川當即變了臉色：「賢侄，若是如此，本人便親自陪你去一趟！」

為何白豫川這麼積極？

原來，自龍興十年之後的十餘年間，各地都有心齋餘孽陸續起事，嚴重威脅到了景朝的統治。是以朝廷規定，能抓捕心齋黨徒者，考功上等，選官時升遷一級就任。官府抓的勤了，這才漸漸銷聲匿跡，但這條規定卻並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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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仙寺。

見百餘名公人圍住了寺廟，寺內的僧人全都躁動起來，若不是元信壓著，只怕早已與官差發生了衝突。

周圍已經有陸陸續續的信眾跑來，準備助拳。

「白大人，你這是為何？」

元信看起來一臉不解。

白豫川沒有說話，目視汪珉可。

汪珉可便站了出來。

「自然是來抓捕你，心齋餘孽元信大師！」

一聽這話，元信臉色微變，但卻強裝鎮定。

「汪公子你是不是喝多了，貧僧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可汪珉可與白豫川的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這般變化，自然沒有逃脫他們的眼睛，

這下更加確信，元信必是心齋餘孽無疑。

「是嗎？來人，將張陳氏帶上來！」

一見到張陳氏，元信料知再也無法抵賴，眼珠一轉。

突然高聲大喊：「各位施主，官府欲構陷於我，還望各位相助，替我洗刷冤屈。」

官府的名聲本來就不好，元信又是悉心經營，一聽這話，那些信眾哪裡會懷疑，紛紛圍了上來，衝擊公人，有些大膽的，甚至暗地裡還來上兩拳。

如此一來，場面立刻失控，元信則借著這個時機，準備逃跑。

幸虧戚元敬機靈，一直盯著他，見他欲逃，便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死死將人攔住。

一旁的僧人自然不肯，與他爭鬥了起來。

好在包括元信在內，俱是武力一般，這才沒被他逃了。

這下其實也凸顯出來白豫川與汪珉可處理突發事件的能力上存在不足，明明是早有準備，卻還是被信徒的衝擊嚇到了，屬實不應該。

過了好一會兒，白豫川才如夢初醒，趕緊大喊：「父老鄉親們，這元信與張陳氏有染，不僅謀害了張永德，還想侵吞他的家財，大家千萬別被他利用了。」

都是街坊鄰居的，自然知道張永德的死訊，一聽這話，有些人開始將信將疑。

汪珉可趕緊趁熱打鐵：「各位街坊，元信乃是心齋餘孽，別看他看似好心，但暗地裡卻一直在圖謀大家的家業，甚至想騙著你們跟他反抗朝廷，你們可千萬不要上當。」

之前眾人離的太遠，還不知道這事，一聽到與心齋有關，全都嚇了一跳。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有些人是經歷過的，那時候虞世南將江南殺的屍橫遍野，想讓人忘掉都忘不掉。有好些人再也不敢亂動了，他們雖然信任元信，但更看重自己的性命，沒有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元信在此地多年，一直都做那無本買賣，自然便有一些苦主，一時間也現身說法，哭訴自己是如何上了元信的惡當，當然這裡面自然也有白豫川安排的托，但絕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是苦於之前沒人相信，這才不得不忍氣吞聲。

如此一來，除了極少數頭鐵的信徒，絕大多數人都不敢亂來了。

這下才將場面控制住。

元信眼見如此，自然不甘心束手就擒。

還想繼續蠱惑眾人，可註定是無法得逞。

就在一干公人準備對他進行圍捕之際，突然元信面露喜色，直直地盯著白豫川身後。

汪珉可本就與白豫川並排而立，意識到不對勁，想也不想，回身一拳便朝身後打了過去。

只聽「啪」的一聲巨響，與人對了一掌，這才將人擊退，但力道顯然比不過對方，蹭蹭退了兩步。

白豫川這才反應過來，嚇得直往汪珉可身後躲。

轉過身去，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是那消失不見的梅伯，他剛才竟然想趁機挾持白豫川。

「梅伯，你隱藏的可真好啊！這麼多年來，我都沒發現你還會功夫。」

「哼，公子不也是如此！」

說起來，梅伯才是最驚訝的，汪珉可一直是他看著長大的，不承想竟然偷偷摸摸地學了功夫，屬實沒有想到。

「梅伯，我父親待你不薄，你為何如此狠毒，夥同賊人殺害與他！」

汪珉可咬牙切齒，一想到他的行徑，便恨的牙痒痒。

梅伯好似有些愧疚，但很快眼神堅毅：「事情做都做了，那還有什麼好問的，無非是你死我活而已！」

但元信的聲音，卻解答了汪珉可的疑問。

「父親休要跟他啰嗦，救我！」

怪不得梅伯會背棄汪恆，若是這等關係，那就不奇怪了。

只是不免有些好奇，被如此多的公人圍著，元信怎麼就對梅伯這麼有信心？

心中一驚，難道這個梅伯是個大高手？

趕忙用人物面板進行查看。

「姓名：梅虎生（劍尊者）年齡：65

體魄：70

武力：67

智力：40

政治：23

魅力：35

統率：17」

這是他迄今為止，見到的武力最高的人。而且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劍尊者，便是魁榜排名第九十三位的那位黑道人物。

「你是劍尊者？」

「哈哈哈，沒想到公子不曾行走江湖，竟然知道我的名號，沒錯我便是劍尊者。」

元信也得意了起來：「我勸你們識相點，趕緊放了我們，若是惹怒了我爹，必定將你們殺的雞犬不留。」

也難怪他會這麼有信心，魁榜第九十三，放在別處，可能還算不得什麼大人物，可在安城這個小地方，卻絕對是無敵的存在。

至少，汪珉可便從來沒有碰到過武力超過60的人，按照逢十進階的規律的話，武力67，那確實是個了不起的高手。

可是卻絕不包括他，因為現在的他即便是使用基礎劍法，武力值也能達到68，並且還有劍法專精這項絕技，應該能壓他一頭。

當即毫無畏懼：「白縣令，借你的佩劍一用。」

青釭劍還在意識空間，現在拿出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暴露了為好。

「當真是小瞧你了，想不到你這個廢物還有這等勇氣，老爺若是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

說完，便一劍刺來，竟然不要臉的強攻起來。

汪珉可也不廢話，便與他鬥了起來。

打著打著，梅伯便發現不對勁了，這個小子身手竟然十分高超，無論自己是從哪個角度攻擊，都會被他防住。

甚至還能從各種詭異的角度遞招，直擊自己的必救之處。

而且更加關鍵的是，這小子使起劍招來看似毫無章法，只是簡單地刺、撩、砍等基本招式，全無精妙可言，可偏偏就是這麼簡單的技法，自己打的卻越來越吃力。

他卻不知道，這就是10級基礎劍法的厲害之處了，雖然武力加成不多，但卻能將招數最大合理化，沒有一絲多餘的行為，這便是大道至簡。

再加上汪珉可偶爾能看破他的出招，打起來更是得心應手，漸漸的，梅伯他死死的壓著打。

元信這下也不敢說話了，生怕干擾到了梅伯。

白豫川、戚元敬等人自然興奮萬分，魁榜給他們帶來的壓力太大了，毫不誇張的說，他們都是聽著天機榜的故事長大的，剛一知道梅伯是魁榜之人，下意識的便以為這次凶多吉少，可誰能想到汪珉可卻將對方打的沒有脾氣。

一時間，人人只覺汪珉可高深莫測。

梅伯眼見不敵，有心想逃，就連元信也準備不管了。果然不愧為魁榜之人，心性如鐵啊。

可是汪珉可豈會讓他得逞，死死地纏著他。

然後又鬥了十幾回合，借著梅伯一次用招太老之機，一劍刺入他的心口，一代強人，殞命當場！

或許天生是魁榜剋星，死在他手上的魁榜人物，已經有兩人了。

見他將這等強人斬殺，戚元敬激動莫名，誰能想到公子竟然有如此之能，他戚元敬真是走狗屎運了，有幸跟著這等人物，再也按捺不住，高聲呼和：「公子威武！」

引得無數公人盡皆呼應。

就連白豫川也耐不住寂寞，跟著吼了幾嗓子。

後來發現不妥，才趕緊閉嘴，但心裡還是跟著一起吆喝。

如此一來，元信便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