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與她

床頭的牆壁上貼著幾張海報，金色長發的肌肉帥哥手中拿著黑刃獵刀氣宇軒昂，黑髮的面癱師兄腰間別著一把日式武士刀，一邊的衰仔怯怯的眼神飄忽。

程軒像是被人玩壞的玩具，眼神空洞，表情獃滯。

晚飯前，正在洗澡的他終於覺醒了重生、穿越者必備的金手指。激動地撞了牆不說，晚飯也是在父母的詫異下猛吃三大碗。

回到房間后原地起跳，振臂一呼：「吾今日即可成聖，系統醬！賜予我偉力助我一統世界！」

除了空調的呼呼聲，好像還能聽到他自己的心跳。

「系統醬？」

「系統爸爸？」

「系統爺爺！祖宗！」

「召喚系統！打開面板……查看任務……」

「…………」

在一系列騷操作后，沒有想象中的吊炸天金手指出現助程軒稱帝成聖。於是乎便有了他一副被玩壞的表情出現。

躺著床上盯著天花板死看的程軒一臉懵，「我幻聽了嗎？我的系統呢？」說著，彷彿又有了什麼新點子，一股腦地爬起來蹲在書桌旁翻找著什麼。

「找到了！」

他手中拿著一本藍白封面的數學必修一，激動地翻著書。

「靠，不對啊。的確是會了很多知識啊……嘶，為啥系統面板打不開呢？」

「樂色小說害人不淺，肯定是方法不對。」程軒撓了撓頭，轉念又想到了剛剛的任務完成提示。「我也沒幹啥呀，這任務是怎麼完成的？」

「既然確定了的確有系統獎勵，那剛剛給的一個技能怎麼用呢？」

程軒抓耳撓腮，只感覺這個系統肯定是出廠的時候沒有抽檢到它，是個次品。

他試探性地嘀（逼）咕（逼）一句：「查看技能她心通？」

【她心通：使用該技能后，可獲得目標十秒鐘內的想法。如若目標十秒內無任何想法，則技能不可使用。剩餘使用機會—一次】

程軒腦中響起了那機械的聲音，他覺得天籟也不過如此。

果然，系統是有的。就是有些哈皮！很多小說里的炸天功能並沒有，系統面板似乎也沒有。甚至任務都不知道是什麼，或許是隨機任務。

比如完成什麼特定動作、語言、想法之類的來完成任務……

那這也太屮了吧！

程軒嘴角抽抽，有些丸子疼。但他轉念一想：重生帶金手指，拜託！就像二百元的服務你要什麼飛機！

「或許系統可以幫我改變be，但是主要還是靠自己啊……」

「我要真的不爭氣，小魔鬼也救不了的說。」

重新躺回床上，眼前不由得浮現那倩影離去的場景。

「我……怎麼這麼像個舔狗啊……」

「……」

八月底的夜依舊有著昆蟲的聲樂，奏響的樂在雨中迴響，在回應著雨的熱情……

程軒睡得香的很，這難熬的夜終歸還是有人失眠的。

就比如鄰家的某女。

凌晨三點，她還在盯著眼前的光幕研究。貝齒輕咬著下唇，深皺著的眉頭標示著她心中的不解與困惑。

「女帝養成系統？任務……獎勵……」

「我是未來的女帝！」

「引領華夏娛樂圈進擊世界的天才女帝！」

「……」

她消化著光幕上的信息，有點發黑的眼圈中間卻迸射出如火的目光，「我！蘇橙！未來的女帝！」

她的中二之魂直接燃燒了起來。

別問有多燃，肯定比博燃。

可她又似乎想到什麼什麼，像霜打的蔫茄子，頭頂的的呆毛也軟了下來。

「可是……為什麼任務和他有關啊……」

她看著光幕上打上紅色號的新任務發獃，不知是被窩捂的還是熱的，微紅的臉頰甚是可愛。

「他……」

「加油蘇橙！為了獎勵為了成為天下無雙的女帝！等我成了女帝君臨天下，給他一群美女補償嘛……他不虧的！嗯嗯！」

雨夜無月，漆黑的房間里女孩在自言自語催眠自己。或許月亮只是害羞了，不敢露臉躲在烏雲之後叭。

近乎四點的時候蘇橙才睡著，還沒有睡得安穩。

她做了個夢，夢裡的場景那麼真實——她夢見了小時候和程軒在一起玩。

程軒小時候是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經常把自信的笑容掛在臉上。他也很招女孩子的喜歡。而蘇橙小時候黑黑小小，經常被人欺負，班裡的小朋友還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小煤球」。

除了程軒，沒有人願意和她一起玩。

或者說——蘇橙小時候只有程軒一個朋友。

初中的時候，他們還是在一個班。蘇橙坐在教室的角落裡，和程軒離得很遠。

已經初長成的程軒經常受到女孩子的關注甚至有些大膽的女孩會塞給他粉色畫有愛心的信封——那是情書啊……

「他似乎不缺朋友……他好像不缺我一個……」

蘇橙的自卑不可能支撐著她去做些什麼，那對她來說是奢求，是不可及的夢。

她開始與程軒保持距離，一直一直……

中考結束后他們依舊在一個高中，一個班級。可是似乎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女大十八變，蘇橙長高了，變白了，逐漸好看起來了，也交到了新的朋友。

她自信了起來，像曾經的程軒那樣自信陽光。

可曾經自信陽光的程軒變了模樣，他留起了長發——顯得頹廢又邋遢，像憂鬱的大叔。

又有點兒像坐在角落陰影里的她的翻版，整天埋著頭。

判若兩人……

她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再想去知道為什麼。她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朋友——就像他一樣。

可是突然在那個暴雨天，她看見了那個男生淋著雨跑的很快，從她旁邊跑過，周圍的人對著他指指點點。

那個男生的白襯衫淋的濕透，趴在頭上的長發好像遮住了他的視線。他用手撥開頭髮的時候卻不小心把塞在衣服里的書掉了出來，她記得那本書！

那是她送給他的十四歲生日禮物，那本10年發布的小說——《龍族：火之晨曦》。

那也是她最後一次送他生日禮物……

男孩在雨中愣了幾秒，捧著那沾上泥水的書愣了幾秒。

他用力地把頭髮往腦後捋，懊悔的表情有些扭曲。

他繼續淋著雨跑，在滿是雨傘的人群中顯得怪異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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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六點的鬧鐘響了起來。

雨停了，太陽微微發紅，將地上的水灘照得反光。

蘇橙有些艱難地睜開眼，那烏黑的眼圈顯現出她的疲憊。

臉頰上的淚痕還沒有完全消失。

它前不久才將回憶的淚滴匯聚在一起，從臉頰流過，那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