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通過
果然，那老師瞥了眼其他老師的神情，道：「咳咳，那個林同學啊，你要不把你的寵獸放出來我們瞧瞧。」
林沐陽按捺住心中的緊張，從容應道：「好。」
他用意識召喚道：「黑糖，出來吧。」
黑糖仰望著林沐陽的意識，那兩排LED燈般的光芒瞬間擴張，直到全身化作光芒歡欣一躍：「喵！」
黑糖躥出主人的身體，乖巧地坐在他膝上，圓眼裡有星辰，星辰中有主人澄澈的影子。
「黑糖……」林沐陽與它相視，聲音輕柔得只有它聽得見，「別看我，看面試老師。」
黑糖微微一驚：「喵！」它連忙起身，轉了個半圈，眾位老師的面容映入眼帘，它卻毫無懼色。
「嘻……」有幾位老師笑出了聲，屏幕里也露出了許多笑臉。
林沐陽兩頰微紅，因為不知道老師們是輕蔑的笑還是喜歡的笑。
不過黑糖好像很享受眾星捧月的感受，它得意地又叫出三聲：「喵！喵！喵！（我的粉絲們，我在這裡！眼睛看過來！）」
林沐陽看向程成的導師。
程成導師也在笑，他微微搖頭，道：「別的不說，這貓科寵獸看上去還是很可愛的嘛。」
「寵獸大學又不是寵獸偶像團，顏值能算成績嗎？」靠窗的老師皺緊了眉，「況且，它也就是普通狸花貓的長相，怪不得只有九流。」
「不是八流嗎？你不會是年紀大了，記憶力和眼力都不好使了吧？」程成的導師臉色一變，看向靠窗老師。
面試間內火藥味重了起來。
其他老師皆面露無奈。
靠窗老師嘴角一撇：「八流九流，沒多大區別，都是下三流，都是不能人寵個體的等級。」他頓了頓，「哦，這位進同學雖然達不到我們照陽大學的層次，但是我覺得其他大學可以考慮一下他。」
程成導師還要說話，電腦屏幕里，一名面試老師卻搶先道：「這位林同學剛才介紹中說到他自學過很多理論知識，如果確實對御獸很有興趣的話，鄙校倒是願意接納。」
林沐陽看向那位老師。
他認得，是寵獸大學中排名末流學校的老師。
他有信心，如果去了這個有許多八流九流御獸生的地方，他可以保持校內中上等的層次，但是現在既然有程成導師的看重，末流學校顯然不是好的選擇。
林沐陽思考中有意無意地看向程成導師，眼神傳達出一句話：「老師您如果願意招我做學生的話，就替我回絕了這位老師吧？要是不願意我現在就同意。」
程成導師笑了笑，顯然看懂了他的意思，當即道：「等一下啊，鄭榮老師可不能代表整個照陽大學，我也覺得林同學理論不錯，咱們照陽大學也是需要文職御獸生的嘛！」
「呵呵，文職？」靠窗的鄭榮不禁鄙夷，「我說張尋芳老師，你過去幾年招的幾個學生，除了程成外，最後都早早遇到了修鍊瓶頸，現在個個躺平，你還要招文職御獸生？」
張尋芳右眼皮一跳，公然瞪著鄭榮，聲音更沉了幾分：「你的學生倒是晚一些遇到瓶頸，後來最厲害的那個在幹什麼？聽說是在小區寵獸會做登記人？」
「小區寵獸會登記人？！」林沐陽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麼針對他，原來也是那個登記人招呼好的。
「聽張老師所言，那個登記人其實實力很強，怪不得登記人能夠一眼從黑糖身上發現絲毫的蹊蹺，並懷疑它是可進化類的寵獸。
「他或許是遭遇到了什麼不公的對待，所以只能屈居小區寵獸會，並在鬱郁不得志的處境中病急亂投醫，試圖借推薦我的機會衝破……」
鄭榮彷彿被戳到痛處，頓時臉色鐵青，在座位上憋了一會兒后還是忍不住站起身來，破口罵道：「張老頭！我的徒弟一定是……」
「好了！」坐在最後一排的一名面貌慈祥的老太太突然吼道。
她的聲色和面容一樣慈祥，但聲音似乎被靈力加成過，極具力量感，其中潛藏的威勢僅顯露一角，便將二人相互之間的怒氣壓了下來。
鄭榮臉色鐵青地坐了回去。
最後一排的老太太目光緩緩掃過來，最後落在林沐陽的寵獸身上。
林沐陽心頭咯噔一下。
此時情況，誰都看得出來，這位老太太是威望極高能力極強的老師，說不定還是院長、校長一類的人物。
連登記人都能懷疑到黑糖，這位老太太能看不出來嗎？
黑糖也感受到了老太太帶著壓迫性的目光，身體不由自主地縮了縮，更加像一團黑色毛絨球了。
兩秒過後，黑糖似承受不住那目光，低聲輕道：「嗚……」
林沐陽想伸手抱起黑糖，雙手微微一動卻終究不敢抬起。
三秒后。
老太太收回了目光，幾乎就在同時，黑糖畏懼地轉身，直撲入林沐陽的懷抱，小小的貓臉埋在主人的胸膛。
林沐陽連忙抱住黑糖。
老太太輕笑一聲，以慈祥的語氣問道：「你這隻寵獸，是怎麼來的啊？」
林沐陽如實道：「上周末看到它在路邊流浪，我看到了，就把它撿回來了。」
老太太又問：「那你當時知道它是寵獸嗎？」
「不知道。」
老太太嘆道：「這就是緣分啊，人類和寵獸之間的關係從戰爭發展到和平，到今天甚至能夠人寵融合，憑的也是緣分。」
林沐陽笑得咧開了嘴。
他知道這次面試穩了。
老太太掃視在場所有老師，道：「你們有誰想收這位林同學為學生啊？」
張尋芳連忙道：「校長，我願意。」
眾老師笑。
林沐陽微微一驚，她果然是校長！
「靠氣運的走不遠！」鄭榮扭過頭去，輕聲道。
張尋芳卻聽力極好地聽到了這句話，反駁道：「這是因緣。」
「九流寵獸沒前途！」
「我命由我不由天！」
「自學理論不夠牢！」
「推倒重來就是！」
「……」
「……」
林沐陽呆看著二人口頭大戰，不知所措。
「同學！」前排一名老師面帶祝福的微笑，輕聲提醒道，「你先去外面吧，助教老師會把新生禮包發給你的。」
林沐陽站起身，抱著黑糖，向各位老師深深鞠躬：「謝謝各位老師！」隨即，又對剛才給予他機會的末流寵獸大學老師道，「感謝老師您的看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