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有接受的勇氣嗎？
「雖然沒有得到直接的強有力線索，不過也是為我們指出了一條路。」
「到飯點了，先吃完再說吧。」
……
中午的食堂有些人滿為患，打飯的窗口排起了隊來。
「莉婭，你要吃什麼？」
「吃漢堡吧，出餐快。」
於智霖和葛蘿莉婭找了一家店鋪排起了隊伍。
在飯點高峰時期，快餐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即使隊伍排得有些長，但架不住出餐快，自然也能更快吃上飯。
幾分鐘后，就快排到他們兩個了。
可此時……
葛蘿莉婭排在於智霖的前一位，她正轉頭和於智霖說話，此刻卻是一個急閃身。
由於她閃開了，一道身影居然直接撞上了於智霖。
「你特么不知道躲啊？」
還未等於智霖站穩，一個急躁的聲音傳來，他疑惑地抬頭看了看。
只見一個青年正瞪著自己，而這人……
就是剛剛撞了自己的人。
「人家女生都能閃開！你個大老爺們就不行？」
這一問，更讓於智霖摸不著頭腦。
明明他才是被撞的人，怎麼眼前的男子咄咄逼人的樣子像是自己做錯了事？
「同學……是你先撞的我。」於智霖緩緩朝著面前的青年說道。
「我撞你？你不會閃開啊！你要是閃開，我特么還能撞上你？」
這青年就像是被點燃的炸藥包，此刻怒目圓睜。
「同學，是你的錯誤，請不要賴別人。」葛蘿莉婭也是看不下去了，站出來為於智霖找公道。
「你個洋馬！以為我不知道你倆一窩兒的啊？行，等會，等老子收拾完那山炮之後……就有你倆好果子吃了！」
說罷，這青年轉身朝前方走去，他掄起拳頭就打。
「山炮，你特么點漢堡居然不讓放醬！還敢先和我動手！」
「老子減脂，吃不了醬！」
「減脂還吃你媽漢堡！」
「咋滴？漢堡里雞排是從你身上剁下來的啊？你管的著嗎？」
「你跟誰倆張牙舞爪的呢？你爺爺我咋不能管你？」
「焯！」
……
這兩人一邊吵一邊動手，整出鬧劇此刻就擺在眾人眼前。
「有病吧，這倆傻子，打什麼打？」
「要打出去打，老子還餓肚子呢！」
「打什麼架？不如打個膠！」
「打膠？膠拿來當漢堡醬啊？」
「我看行，那哥們兒不是說減脂呢嗎？」
「你家減脂靠催吐嗎？」
……
群眾也亂成了一團。
於智霖和葛蘿莉婭此刻四目相對，共同的念頭萌生在各自的腦中。
「是夢境攻擊，智霖。」
「怎麼辦？先把他倆撂倒？」
葛蘿莉婭搖了搖頭。
「讓你看看我平時是怎麼工作的……」說著，她緩緩走向那激戰的二人。
這兩個人越打越激烈，但周圍都沒人敢上前拉架，只有葛蘿莉婭在一步步接近二人。
「啪——啪——」兩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葛蘿莉婭打了二人一人一個耳光。
直接震驚全場，包括於智霖……
他又一次傻眼。
什麼情況？不是要解決夢境攻擊嗎？怎麼葛蘿莉婭反倒加入了戰局。
隨後，在眾人的詫異之下，葛蘿莉婭繼續走到窗口，隨後緩緩開口。
「老闆，要四個香辣雞腿堡，我吃醬，再來兩杯冰可樂，不要百事的。」
「哦……哦。」
……
此刻，不知怎麼，那激戰中的二人卻是不動手了，竟然直接癱倒在地上，被打昏了！
頓時，人群中發出更大的騷動！
而只有葛蘿莉婭和後知後覺的於智霖明白。
葛蘿莉婭是用了夢遊之術，她的一部分意識潛入夢中，並且當面入侵了這二人的夢境，隨後在夢境中撥除了使他們狂躁的精神力。
而這兩巴掌，只是為了獲取夢境坐標而已。
一套操作，葛蘿莉婭演繹得行雲流水。
隨後，這二人緩緩醒來，他們的臉也一下子紅了起來，就像是燒紅了的烙鐵，好像還冒了煙兒。
不出半秒，二人拔腿就跑，此刻倒是沒有了方才的張狂，素質降低到一個水平后觸底反彈，知道了什麼叫作羞恥心。
而眾人依舊沉浸在懵然中，倒是葛蘿莉婭拎著漢堡走向於智霖。
「走吧，換個地方吃。」
隨後，在眾人的嘩然之中，葛蘿莉婭帶著於智霖離開了這裡。
而在這之後，冬江大學出現了一個傳說。
美麗的異域女俠會懲罰所有吃漢堡不放醬的壞孩子。
……
圖書館的天台。
「第一次看見夢境攻擊吧？」
於智霖咽下了最後一口，隨後點了點頭。
「這幾天，一些冒出頭的暴力案件都是我和老師親自去解決的。」
「你們控制得很好。」
葛蘿莉婭搖搖頭。
「真要是控制得好的話……就把源頭夢境控制住了。」
「我們不正在控制的路上嗎？」
聞言，葛蘿莉婭點了點頭。
「覺得那倆人的動手理由荒唐嗎？」
言畢，於智霖笑了笑。
「因為漢堡不放醬就起了爭執……在這以前，我可能認為只有在小說里才會有這種情節。」
「嗯，一切和夢境扯上關係的……不荒唐才是真的荒唐。」
「是啊……如果沒有親身經歷，什麼夢中城堡、什麼解夢者——我是壓根兒就不會相信的。」
「所以我討厭夢境……」葛蘿莉婭接著說道。
她望了望天空，只覺得廣闊的天空有些壓抑。
於智霖也抬起頭望著天空，竟也生不出豁然之情。
「這種暴走的夢境並不是最恐怖的，充其量就是使人變得狂躁。」
「你都見過什麼更可怕的夢境？」
葛蘿莉婭苦笑道。
「以前和老師辦過一個案，那次的夢境暴走每次發動並不是這種大規模的，只是影響單個人……」
「但影響的內容……卻是植入自殺心理。」
「夢者是個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偏偏最近投資還失敗了。於是……」
「現實的重壓便催生出荒唐扭曲的夢。」
「夢的攻擊對象是所有身邊的成功人士。」
「夢者抱怨老天，為什麼周圍人中只有自己這麼慘？」
「於是，他為入侵對象植入了死念……」
「一共有七人因為夢境攻擊而自殺。」
「由於是夢境方面的案子，警方一開始完全找不到線索，明明這些死者的共同點都是夢者的朋友，卻礙於沒有線索只能束手無策。」
「終於……案子進入了協會的視野，才派出了執法科，也就是我和老師。」
「但辦案的過程也不是一帆風順，很多時候，不是專家一到，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在我和老師追查的過程中，有一個人也被影響到而自殺了。」
「因為夢境的問題太過隱秘、因為解夢者的人手太少、因為我們的能力有限……」
說到此刻，哀傷之情從她的身上散開。
很難想象到，一個二十左右的女孩子，見證了多少犯罪、多少死亡……
「但……這也是案子最後一個死者不是嗎？沒有你和姜老師，死亡數字還會繼續增加的。」
「而且，所有的犯罪不都是荒唐的嗎？我們……只是恰好處在這個圈子，見證了一切。」
看著面前一貫活潑的女孩兒此刻如此脆弱，於智霖也不禁安慰道。
「我知道，我這麼一個夢境的菜鳥和你說這些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去接受這一切，並為之懦弱，如此，便真的對嗎？」
聞言，葛蘿莉婭搖搖頭。
「你難道不也是正在懦弱嗎？」
「面對宮瑞鵬，你的內心也是一直在掙扎的吧？」
「你有接受的勇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