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見皇帝
老太監眼睛一轉,連忙說道:「您和京兆府之間的事情,咱家是不好插嘴的,但是在哪家覺得,您還是進宮去見陛下更好,到時候向陛下申訴冤情也是可以的。」老太監想要靠著這件事情敲詐京兆尹一筆,自然是向著京兆尹說話的,何況皇帝那邊催得確實著急。
「公公可要給本公做擔保,本公是在得到京兆尹大人恩準的情況下,才離開這裡的。」
「國公放心吧,有咱家在這裡,他還翻不起什麼浪花。
您先去外面候著,咱家和黃大人交待幾句這邊的事情,好讓他親自去陛下那邊認罪,大家都受到皇帝恩寵,多少給彼此留些顏面。」
黃九溪以為宋衡還會強硬,卻不料宋衡直接應允了這件事情,宋衡從黃九溪身邊走過,高傲地仰著頭,不看身邊的人一眼。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也不敢抬起頭看向他,一向謙遜和藹的宋衡,很少在人面前展現自己長相跋扈的樣子。
目送宋衡離開之後,老太監彎下腰,扶著黃九溪的手,說道:「黃大人,起來吧。國公已經離開這裡了。」
黃九溪站起來,他神情疲憊,臉色很是難看,「這次就多謝公公了,要不是有公公在,這次就麻煩大了。」
「黃大人,咱家還是要說一句,你們京兆府探案的時候,就不能查一查身份文牒這種東西嗎?
搜身連魚符都搜不出來嗎?您應該管管手下的人,要是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您和咱家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今日幫大人說話,算是得罪了國公,不知道國公會不會在陛下面前告咱家的狀。」
黃九溪在朝堂混跡多年,又在京兆尹這個位置上摸爬滾打好多年,能夠聽得懂老太監的暗語。
他從袖子中摸出來一錠金子,不動聲色的塞到老太監的手中,他臉上堆著笑容「這是下官給公公的茶水錢,還希望公公回去后能夠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
「黃大人的心意很是誠懇,咱家覺得陛下應該能夠知道黃大人的勞苦功高。」
「下官就在這裡多謝公公了。」
老太監心滿意足地說道:「咱家就先走了,陛下那邊還等著咱家帶人回去。
黃大人這邊的事情,就慢慢處理吧。」
「公公慢走,下官這裡就先不送您了。」
老太監沒再多說什麼,帶著自己手下傳令的那些侍衛離開了這裡。
黃九溪目送著老太監離開,等到老太監離開后,黃九溪向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對著自己的屬下喊道:「都起來吧,人已經走了。你咱們京兆府這次可是倒大霉了。
諸位心裡都清楚自己參與沒參與這件事情。
參與這件事情,京中有產業的,能賣就賣吧,保不齊明天就有旨意,告訴咱們要離開長安城了。」
「大人,真到您說的這種程度了嗎?」司戶參軍王顯問道。
黃九溪譏諷一笑,「你們的話,最多也就是貶官,很多人都會無罪的,但是參與到這件事情了,就不要想著獨善其身了,
陛下會放過你們,齊國公都不會放過你們的。就算是齊國公會放過你們,齊國公背後的那些山東豪族,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據本官所知,吏部左侍郎和吏部尚書就來自於河南道,就憑這一點,還用本官說別的事情嗎?」
王顯接著說道:「那大人自己呢?大人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可是大人是主官,按照本朝律例,您也需要承擔責任。
」
黃九溪左手揉著太陽穴,右手拍了拍王顯的肩膀,「本官的仕途就算到這裡了,本想能夠等到京兆尹的任期結束,借著這份履歷一鳴驚人。
沒想到本官最終還是棋差一招啊,被人一子翻盤。
罷了罷了,本官有些疲倦,先回家中修養,你們處理府中的事情吧。
不要慌亂,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次涉事人員極多,陛下對你們網開一面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現在要是出了什麼亂子,可就是你們自討苦吃了。到時候,齊國公的案子沒讓你們罷官,反倒是因為自亂陣腳而罷官。」
王顯說道:「那您怎麼辦,沒有任何轉折的機會嗎?」
「機會?要是我們審問齊國公,哪怕他什麼都沒說,或者是我們以證據不足收押他,都還有機會。
現在這樣,沒有任何機會了。
齊國公為人敦厚老實,謙遜有禮,能夠在你我面前如此撒潑,就已經說明問題了。
他根本就不想給我們機會,對於他講,我們這些人和那些貪官污吏沒有任何區別。」
「大人……」
黃九溪說道:「好了,不要再說了,本官頭疼。諸位同僚,咱們有緣再會吧。」
「大人慢走。」王顯知道攔不住黃九溪,作揖行禮,畢恭畢敬地送走了黃九溪。
黃九溪走回京兆府的大堂中,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片刻,就回到後堂中,他脫下官服,沒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沒做驕子和馬車,慢慢悠悠地走回家。
大牢內,王顯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齊年北,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大人,你從剛才就開始盯著我看,是有什麼事情嗎?」
王顯有些無精打采,也不知道問些什麼好,「你是還沒有承認張奉君張大人的那件案子?」
齊年北一聽到這個案子,就皺起了眉頭,「大人,這案子又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承認啊?」
「罷了,京兆府現在也不差你這一件案子。你不承認就不承認吧,等到時候由著刑部的人去查吧。
本官再問你一件事情,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但是切記要如是稟報。
你和咱們這位齊國公關在一起許久,就沒有談論過什麼別的事情嗎?
本官沒記錯的話,你似乎並不是一個話少的人。」
齊年北就知道京兆府的人會這麼問,再加上宋衡臨走前的囑託,他托謊回答「這個是沒有的,我也並不知道他是國公。
就覺得他脾氣古怪,我和他說話,他也一直不搭理我。
您不信的話,可以問問我旁邊牢房的老張頭和劉琦,他們兩個都知道我昨天想要和國公聊天,國公沒有搭理我這件事情。」
王顯點點頭,「罷了,不用那麼麻煩,本官也是覺得無聊,就想起了這件事情。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犯不上去和誰詢問真假,你小子好好待著,別再整出什麼亂七八糟的幺蛾子。
你也算是見過貴人了,說不準以後會還能夠憑藉著貴人恩飛黃騰達呢。
就是本官希望你能夠明白一個道理,禍從口出,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為好。」
齊年北傻笑著說道:「我能做什麼啊大人。您也知道,我這個人都不記仇的。」
王顯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話,他總覺得齊年北這傢伙沒有展示出來的那麼簡單。
可是齊年北現在的樣子,他也不知道繼續說什麼。
去往皇宮的馬車上,宋衡已經換了一件乾淨的題的衣服,人靠衣服,馬靠鞍。在華服的修飾下,宋衡整個人看起來也很貴氣。
宋衡的對面是老太監斌德,斌德說道:「國公,您這次被抓,雖然說是京兆府的事物,但是也還沒到您和京兆府撕破臉皮的地步吧。」
「說罷,黃九溪給了你多少銀子,讓你本爵這裡當說客。」宋衡知道他們私底下的哪些交易,也懶得和他費什麼口舌,直接說出自己心底的話。
「國公在說什麼?咱家可沒有這個意思,是覺得國公還是不應該和京兆府這種地方作對為好。」斌德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繼續說出自己的話。
「不要當本爵好騙,算了,和你說這種事情,反倒是惹你不悅。
這個給你,這下子能說了吧。」宋衡直接遞給斌德一錠金子,從大小就能夠看出來,這錠金子要比之前黃九溪給斌德的那錠金子更值錢。
「您這是什麼意思啊?」斌德沒有伸手去接,他還是知道有的手要晚點伸才對。
宋衡知道他心裡的那些花花腸子,索性直接說道:「好了,不要再多說了。收下就行,本爵也不要求公公做什麼為難的事情,就說黃九溪給沒給公公好處就行。
本爵沒別的意思,公公放心吧。」
斌德低頭沉思片刻,從宋衡手裡接過金子,笑著說道:「那咱家就謝謝您的好意了。
黃大人確實是給咱家好處了,您也知道,咱家久在宮中,平日里也不經常出來。
要是出來的話連些好處都沒有的話,回去給宮裡那些兒子孫子們的賞錢都沒有多少,以後還怎麼當這個長輩啊。」
「公公的難處,本爵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給公公這錠金子了。
只是本爵希望公公能夠明白,有些話還是不要說為好,畢竟陛下也不是那麼好騙的。
萬一陛下知道您因為一錠金子替人說好話,那麼陛下對您的信任可就沒那麼多了。」宋衡也知道朝堂謀略那一套,懂得軟硬皆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