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藝術節
鏡子上的畫面到此結束，頭頂的燈光重新亮起，驅散了房間里的黑暗。
何冰璐紅了眼圈，直勾勾地盯著鏡子發獃，好像在想些什麼。
顧濤與吳皓也一時沉默，不知該怎麼開口。
最終還是蘭曉月先開了口：「這次再請幾位來，是我們還有一個小小的心愿。」
顧濤想了想：「和明天的藝術節表演有關嗎？」
蘭曉月點頭：「其實我倆生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在全校面前完成那個表演。」
「可能幾位會有些不理解……」
楊楓還想補充點什麼。
「沒事，我們會幫你們。具體要怎麼做？」
顧濤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似乎對對方的這一請求絲毫不感到意外。
「其實就像我們之前的想法那樣，你們到時候同時上台就行了。具體的你們不用操心，我們現在的行動都不受限制了，可以去到表演現場。」
吳皓沒想到這兩位鬼的最大心愿僅僅是在藝術節上表演節目。
「你倆這是羅密歐與忽必烈啊！」
這話一出，眾人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說些什麼呢？人家明明叫傅里葉！」
顧濤往吳皓身上捶了一拳，糾正道。
這下另外的一人兩鬼臉色都變了。
「可以正經一點嗎，兩位……」
「我們很正經啊，這是學術探討，要嚴肅對待。」
顧濤義正嚴詞，吳皓也在旁邊點頭附和。
原本傷感的氛圍蕩然無存，何冰璐聽著聽著就笑了起來。
「對了，兩位今晚就在藝術樓住下吧，我能感覺到，學校其他地方還存在著危險。」
說著說著，蘭曉月又想到一件事，朝顧濤說道。
楊楓也勸說道：「沒錯，藝術樓有我們倆在，很安全的。」
學校里確實危機四伏，顧濤二人短短一天，就遭遇了數次危險，此刻蘭曉月這樣說，他們倒是求之不得。
不過何冰璐倒沒有住在藝術樓的打算。她是走讀生，放學直接回家就行。
幾人就這樣說定，時間也差不多了，便離開了藝術樓。
「濤兒，所以那兩個鬼是可信的嗎？」
走在路上，吳皓悄悄問道。
「應該是沒問題。」
顧濤沒在他們身上發現破綻，而且遊戲也沒必要用場景重現來騙他們。
剛走到教學樓前，一個頭髮花白的女人從樓道里繞了出來，把吳皓嚇了一跳。
這位沈副校長走路怎麼沒聲音的啊！
「晚飯吃過了嗎？」
沈璃依然是一臉和藹。
「沈校長好，我們吃過了！」
何冰璐乖巧地回答道。
沈璃又仔細打量了三人幾眼，笑了笑，就踱步離開了，看起來只是飯後在校園裡閑逛。
這副校長這麼閑嗎？
顧濤對此只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
晚上倒是平平淡淡，每個人都在順理成章地進行著自己要做的事，王老師也沒來教室。
放學后，何冰璐獨自離開了學校，顧濤二人在藝術樓找了個寬敞乾淨的房間，準備晚上好好休息一下，迎接明天的藝術節表演。
「濤兒啊，突然一下子輕鬆起來，我還有點不適應呢。」
吳皓躺在一塊泡沫墊上，望著天花板，心中有股奇怪的滋味。
顧濤其實也有這種感覺。看起來他們現在什麼事也不用做了，只需要等到明天的表演就行。
但何冰璐身上的秘密……
顧濤想到了這位小姑娘之前說的話。
這座學校，恐怕馬上就會變天……
「唉，睡覺吧。明天就知道了。」
……
第二天一早，全校同學就搬著小板凳，在操場上集合。
操場的正前方是一大塊平台，據顧濤了解，只要不下雨，學校里重要的典禮、儀式，包括表演等，都會在操場上舉行，而學校領導們就站在台上發言。
「尊敬的老師們，親愛的同學們……」
兩位學生主持人率先站上去，激昂澎湃地講了一段開場白。
「接下來，讓我們熱烈歡迎沈璃副校長，為我們發表致辭！」
在熱烈的掌聲中，沈璃走上了台。
「感覺這沈副校長地位挺高啊。」
顧濤有些意外，上台發表致辭的不是這個學校的校長，而是這位副校長。
「老師們，同學們，在這秋風送爽之日，我們全體師生歡聚一堂……」
沈璃的語速緩慢，但是字字鏗鏘。
「感覺所有學校的領導致辭都是幾句。」
吳皓打了個哈欠，感覺這些話他都能背出來了。
就這樣聽了好久，終於等來了那句結束語。
「我宣布，毗娜高中藝術節，正式開始！」
說完，沈璃款款走下台，坐到了一旁的老師專屬席位上。
操場上掌聲雷動，兩人這才坐直了身子。
表演，開始了。
然後兩人很快又懈怠起來。
何冰璐把節目單遞了過來，兩人這才知道高一五班的節目被排在了最後。
節目倒是五花八門，但是兩人是真沒興趣看，卻又不敢到處亂走，-王老師就在後面死死地盯著他們。
「除了要上廁所的，都不準給我亂跑啊！要上廁所先來給我報告，有的人別想著溜！」
王老師給全班下了死命令，最後一句聽上去意有所指。
就這樣等了不知道多久，吳皓已經在無聊地摳著操場的地皮了，王老師走了過來。
「唐小龍，陳小虎，你們節目要到了，趕快去準備上台。」
兩人如釋重負，拿上準備的器材就往台上趕。
「濤兒，我怎麼還有點緊張。」
「我更緊張。」
顧濤的學習生涯中，從來沒有主動上台表演過什麼節目。
此時居然要在這個異世界當著這麼多人表演，甚至還可能會面臨著未知的危險。
「下一個節目，是由高一五班的唐小龍為我們帶來的，小提琴獨奏！」
操場上的同學們明顯也累了，稀稀落落地鼓起了掌。
顧濤深吸一口氣，扯了扯一旁的吳皓，拿著小提琴走上了台。
吳皓也跟著走了上去。
舞台頗為寬敞，地板上貼著一條條彩色膠帶，彼此交織在一起。
兩人剛走到舞台中央，顧濤立刻感覺到台下無數道目光中，有三道是那樣的與眾不同。
擺好架勢，顧濤掃了一圈台下，找到了這三道目光的來源。
第一道關切而激動，是來自他們的新朋友，何冰璐。
第二道怨恨而憤怒，是來自他們的班主任，王永澤。
最後一道……顧濤朝著另一個方向望去，迎上了副校長沈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