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奔赴邊境
幾人最終也沒能阻止姜月芽的想法，趁著林二去部署之際，姜月芽去了后廚，做了許久未做的菠蘿炒飯和叫花雞，又添了道桂花魚條，給莫爺爺端了去。
老爺子正在搗鼓他新長出來的葯苗，冬雪之下的翠綠，比以往更加難得。
瞧見姜月芽過來，也未停下手中動作，只待她將手中的東西放好后，把她喚到了旁邊。
「這東西呀，瞧著嬌氣，沒成想也能在老頭子我手裡活下來，也不曉得是它命硬，還是老頭子我手藝好。」
「那當然是爺爺厲害啦。」
姜月芽眉眼一彎，笑得可愛。
「話雖如此，但往後長勢如何，還得看它自己咯，不過老頭子我相信，能在這冬日破土而出，自是不會懼這風雪寒涼。」
「嗯，爺爺說的是。」
「好了，今日做了什麼好東西？瞧著樣子，許久都沒這麼開心過了，可是有事？」
「還是瞞不過爺爺的眼睛。」
姜月芽隨著起身的莫老行至桌子旁，替他布著菜，卻並未同平日里一般坐下來和他一起。
「爺爺，我準備去邊境啦。」
握著筷子的老者久未出聲，就在姜月芽以為他不會再回應這件事時，莫老卻突然呵呵一笑，蒼勁有力的笑聲在整個廳內回蕩。
「邊境好啊，雖沒有江南的山清水秀，亦沒有內城的富庶繁華和邊疆的奇異風土，不過一路行去，還是能瞧見不少遼闊之景。」
「嗯...所以爺爺在府中等我，還是去別院？」
「等你作甚？」
莫老舀了一勺菠蘿炒飯，又掰了一隻雞腿。
「我許久未遠行，此次便同你一起去。」
「可是...」
「可是什麼，沒有老頭子，你以為就他們那點三腳貓功夫，你能平安去到邊境？」
姜月芽眼眶酸澀，抿唇久未出聲。
旁側的老者輕嘆了口氣，將另一個雞腿掰下來放進旁側乾淨的碗里。
「快些吃，吃完還要將其他人安頓好，再帶些乾糧，老頭子我內力用多了，容易餓。」
「好！」
林二得了姜月芽的囑咐，並未將此事告知其他人，只是在送姜月芽進糧倉時，費了不少功夫。
太子明顯在打壓昱王府的人，若不是姜月芽讓人裝無意在越王面前挑撥了幾句，讓心性浮躁的越王尋了太子的麻煩，眼下她還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入夜後，姜月芽換了一身粗布衣裳，打散了精緻的髮髻，連外頭套上禦寒的襖子，都盡顯寒酸。
「姑娘可不能衝動啊！」
大總管在面前眉頭緊皺，邊境不比內城，原本就環境惡劣土匪橫行，這嬌嬌小小的姑娘一去，活著回來的希望...只怕是渺茫。
若是讓王爺知曉此事，別說他的腦袋，許是整個王府的人都不會有活路。
姜月芽轉動著手上的鐲子，一旁的燭火因著過堂風跳動的越發雀躍。
若是鐲子可以摘下來，她願意被當做妖怪一般，將鐲子給林二，讓他將糧食和藥材偷運出去，可這個鐲子瞧著大，卻怎麼也脫離不了手腕。
姜月芽動了動嘴，開口前先溢出了一聲嘆息。
「我有辦法給王爺送糧送藥材，大總管你信我，只是若驕陽郡主真的將女兒送來，還勞煩大總管連帶著我的春雨和小豆子一起護著，還有大娘，她們也都算的上我的親人。」
「我知曉王爺此戰必勝，但必勝的前提是，我要王爺平安，所以大總管莫要相勸，有爺爺和大家護著，這一路定是會順利無憂的。」
姜月芽一直都知曉，以顧應淮的兵力和那塊有如神助的令牌，這場仗不可能會輸，但她擔心的一直不是輸贏，而是顧應淮的安危。
因為昨夜夢裡，她清楚的瞧見大軍凱旋而歸，可領頭的卻不是顧應淮，而是一副冰冷的棺材。
思及此處，姜月芽握著鐲子的手又緊了幾分。
她在異世有了牽挂，有了放不下的人，不管前路如何，她都要同他一起。
就像前世她不懼旁人的冷嘲熱諷，發誓一定不讓自己在廚藝這條道路上放棄一樣。
前世她做到了，那這一次，她也一定可以。
就在她同大總管囑咐完后，外頭的夜色下隱約出現了一個身影，眾人如臨大敵，可姜月芽卻一動未動。
果然不出所料，是六皇子顧齊越。
顧齊越也是一臉不解，但他聽到了適才姜月芽說的話，倒也未出言勸阻。
「稍後城門會出現騷動，姑娘趁此機會出城，一路向北走山路，莫要在驛站停留，出了京都地界后再走水路，臨水河處會有人接應，這是信物。」
姜月芽感激地看向他，眾人或許都會覺得她此去不過是因著任性，但饒是如此，大家都還是願意傾盡全力相護。
包子在院子里蓄勢待發，它瞧見姜月芽出來，低頭朝她手心蹭了蹭。可包子太打眼，姜月芽不能騎著它出城，只能在城外再與它一同趕路。
好像是聽懂了她的意思，包子任由林二牽著，乖巧地未發出任何聲音。
夜色寂靜如水，大街上除了巡邏的士兵空無一人。
直到遠處傳來火光，隱隱起了些動靜，姜月芽才從側門繞出，同爺爺和天冬鑽進了一輛破舊的馬車裡。
趕路的兩人一襲破舊的襖子，頭戴粗布襆頭巾帛，起初姜月芽並未注意，可直到詢問聲響起，姜月芽才知前頭的人是臨安和齊風。
「月芽妹子，待會你在馬車上莫要下來，無論聽見任何動靜，信我們便是。」
「好！」
馬車在厚實的雪中緩緩而行，天冬和林二等人已經提前去了城門。
那處的火光越來越亮，動靜也鬧得越發大。
許是事發突然，守城的士兵臉上焦急又不耐，可太子下令，所有出城之人必須嚴加查看。
臨安低聲在前頭討好著，也不知說了什麼，那士兵原本準備放行，但後頭突然又來了個人，盯著那馬車瞧了許久，甚至還要姜月芽幾人下馬車查看，直到傳來宋南弦的聲音，姜月芽提著的一顆心才徹底放下。
她許久未見到過宋南弦，此刻只聽見他呵斥著士兵的聲音，許是顧不上她們，那人才不耐地揮手放行。
隨後是一陣馬蹄聲和人群的嘈雜聲，城門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士兵。
臨安不待停留，駕車疾馳而去，直到行了一夜，才停下動作，在山間掀開車簾，讓姜月芽下來。
「妹子，我等只能送到這裡，昨夜城裡的動靜不小，我等得立馬趕回軍營，你這一路定要萬分小心，等京都城這處的任務一了，我便北上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