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不去手
沈歆今天睡得比較早，喊了宮娥半夏給換了葯，她便關門睡下了。
雲凌殿雖然偏，但五公主讓人也好好收拾布置了一番，也是華麗異常。
沈歆躺在軟床上，一想到哥哥冒著生命在隨州替陛下剿滅前朝餘黨，她就心裡有點難受。
前朝餘黨盤踞在隨州與馬幫結合，那馬幫兇悍，又抓了許多百姓當人質關在山寨，一旦派兵剿滅，必會傷及百姓。
要是傷了百姓，哪怕剿滅了前朝餘黨也沒有功勞，故此，滿朝文武沒一個人願意去。
但哥哥卻覺得這是一個機會，臨行前還安慰她，「等哥哥回來，幫你把宋家的婚去退了。」
說到底，哥哥是為她才去的，為了她日後嫁出去不會被人欺負，不會被人看不起，才會請命去隨州。
哥哥從小就護著她，把一切好的都給她，她也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哥哥好好活著。
沈歆將自己蒙在黑漆的被褥里，不知不覺眼眶也浸濕了，並沒有注意到門外的身影，直到聽見「咚咚」敲門聲，才突然一驚，從被窩裡探出腦袋。
她以為是半夏又給她添被褥，便也沒起來，只道：「半夏，我不冷，你快歇著去吧。」
話音落下，門外的人並沒有走，繼續敲著門。
沈歆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便聽見門外一道低沉的聲音，「開門，是孤。」
沈歆呆了好幾息，然後慌慌張張起床，從衣架上套了一件短衫，鞋跟都沒來得及提，急忙開了門。
沈歆只開了一點縫隙，「殿下，你怎麼來了?」
太子二話不說過身直接把門推開，從沈歆旁邊進去了。
太子出來來的時候一路都有宮燈，誰知快到雲凌殿的時候就沒了，好不容易一路抹黑走過來，這殿內比外面還要黑，太子一下沒適應過來，險些撞到桌子。
沈歆也是剛從被窩出來，一時也沒來得及適應屋內的光線，眼睛比太子還瞎，往裡走了幾步，便撞到了太子背。
沈歆腦袋都給撞暈了。
她忍著痛，往旁邊伸手去摸桌上火摺子，卻又不小心摸到了太子的手。
「......」
沈歆往後退了幾步，太子已經將燈燃起來了。
火光照亮殿內，沈歆看清了太子，見他一臉不太好的表情，問道：「殿下來，是有什麼事嗎？」
太子兀自坐到了塌上，憋了一肚子的疑惑看向沈歆。
他想問沈歆為何會知道那些事，又想問她如何去找到線索，但一抬頭看見沈歆穿著寢衣，那眼角暈了一團淺紅，似乎是哭過。
他又改口問道，「可是傷口又疼了？上過葯沒？」
沈歆對這突如其來的關心有點受寵若驚，她沒去看太子，「上過葯了，不疼了。」
太子嘆了口氣：「你好歹也給孤伴讀了一年，雖然那一年你也沒學進去什麼還擾孤學習，但孤到底也是把你當成了妹妹。」
沈歆垂著腦袋，「歆兒知道。」
先前不是說過了么，她記著呢，倒也不必特意來說一遍。
「沈歆，」太子不喜歡她這低眉垂首的樣子，「抬起頭來看著孤。」
沈信抬頭，笑道：「殿下，歆兒已經知道了，殿下只是當歆兒是妹妹，所以早上的那些話，殿下就當沒聽過就好了。」
「嗯，但孤想說的並不是這個。」
太子盯著沈歆，臉上多了一絲溫和，「你既喊孤哥哥，孤便會護著你。」
沈歆一頓，有點不太相信自己耳朵剛剛聽到的話。
太子這樣的人，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有點奇怪，很像是另有所圖。
太子：......
看看，她這心思不是挺敏銳的。
太子問她，「你不信孤？」
沈歆也問，「殿下，可是想找韻兒幫忙？」
太子沉默了一會兒，沒否認，「你那日說的交易，孤認真考慮了一下，孤確實不吃虧。」
沈歆心下一喜，「所以，殿下答應歆兒了？」
「嗯。」
沈歆沒想到太子竟然真的答應了她。
她的這番努力果然沒有白費，有了太子這靠山，行事起來應該會方便很多。
沈歆走過去激動得拉住太子的衣袖，「多謝昱哥哥。」
太子聽她又改了口，喊他昱哥哥，忽然聽著就覺得還行。
也能聽到她內心那不太正經的小心思了。
省得一想到沈歆那可憐兮兮地表情，他就覺得自己快魔怔了。
這樣才是正常的她。
太子滿意點頭，然後起身準備走了。
身旁的人卻冷不防地撲到他的懷裡，他想躲都躲不及。
「沈......」
「昱哥哥。」沈歆雙手緊緊抱住了太子，額頭抵在他的胸前，聲音帶著些哭腔，「歆兒除了哥哥，也有昱哥哥護著了。」
太子：.......
她真的會順桿爬。
屋裡的燈罩泛著昏黃的光，沈韻一頭青絲也好似鑲了一層流光，盡數鋪在了他的胸膛。
肩頭纖細單薄，松垮的衣領深處是白皙的肌膚，以及傷口纏的棉布。
太子喉嚨微微一緊，側開了頭。
「抱完了沒？」
沈歆沒鬆手，仰頭看向太子，「昱哥哥，歆兒送你回去吧。」
太子低頭迎上她的目光，那眼角殷紅如妖，晶瑩澄凈雙眸沒有讓人清醒半分，反而帶著一股子魅惑。
太子嗓音沉沉道：「沈歆，你又想來這招。」
沈歆這會兒臉皮也厚，反正他也沒拒絕自己抱，也沒呵斥她大膽，要治她罪。
所以，她不妨大膽些，「昱哥哥誤會歆兒了，歆兒只是覺得外頭沒燈，想送送昱哥哥。」
太子看著沈歆，忽然偏下頭來湊在她的脖子邊上，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頸間，「沈歆，你的膽子真的大。」
距離近得，太子的唇就要碰到她的脖子。
沈歆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僵住不敢動。
太子忽是笑了一聲，將人從懷裡推開，那狹長深邃的眸子已然沒了平時的儒雅。
沈歆怯怯地抬眸看他，嬌著聲問，「殿下是嫌棄歆兒嗎？」
太子盯著那紅潤的唇瓣，輕聲一笑，眼裡的目光已經極具危險。
他伸手拂上了她的腰，緩緩往自己身上一推，輕薄的寢衣下，是她溫軟如柳的腰肢。
沈歆被他一攬，身子輕輕地靠了過去。
那模樣很是乖巧，且惹人憐愛。
燈火昏黃，兩人都落在對方的眼裡，氤氳出來的曖昧，太明顯了。
是什麼意思，兩人都心照不宣。
太子俯下身，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陌生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就在太子的唇瓣要湊過去的時候，沈歆的睫毛忍不住抖了抖，雙手拽緊了他胸前的衣襟，心臟嘭嘭跳個不停。
太子盯著那嫣紅的唇，驀地想起自己剛才還說......把她當成了妹妹......
他無奈一笑，回過了神。
他怎麼下得去手......
他還記得那會兒沈歆如潑猴一般在他東宮搗亂的樣子，以及在他被人欺負時護著他的時候，那小鬼也曾喊過他一句哥哥。
他不能跟個畜生一樣，把人給糟蹋了。
「早點休息吧。」
太子鬆開她，往門外走。
沈歆看著他，輕輕喊了句，「昱哥哥。」
太子頓住腳，立在門口，語氣沒有方才的溫柔，帶著命令，「沈歆很晚了。」
別再勾引他了。
再繼續勾引他，他怕會不受控制的變成畜生。
見太子走了，沈歆將燈火一吹，打了個呵欠上床。
嘴角竟是忍不住的上揚。
這周昱，還真的沒多大定力。
挺想不通，他怎麼就寡了這麼些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