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夏日狂想曲——伊莉雅的末路
「所以說……非去不可嗎?」丁一鳴掛斷電話,無奈地揉了揉眼睛,「小孩子還真是麻煩啊!不過親自打電話過來嗎?事情應該沒有這麼簡單吧!」他喃喃自語著走進房間,輕輕打開地板拖出一個黑色的箱子,思索了一會兒從柜子中拿出風衣穿上,匆匆向學校趕去。
夏日的街道上並沒有多少的行人,只有風衣與樹葉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在空氣中震蕩著,麻雀嘰嘰喳地交談著,卻絲毫沒有被經過的身影驚擾。丁一鳴等上知臨校園的制高點,擺好裝備,快步跳下平台在背光處躲好,「喂,葉小姐我已經到學校了,你現在在哪裡我過去找你。」
葉芝靈並沒有馬上回答,仔細辨認了一下電話里沉重的呼吸聲,緩緩開口,「就在伊莉雅的教室邊上,應該很好找的。」她抬手展開結界,以備不時之需。
「好的,我馬上就到。」丁一鳴掛斷電話,確認並無異樣的魔力痕迹后重新登上高處的,從箱子中取出容器塞進狙擊槍中,魔力順著他的衣襟迅速流入,槍口緩緩轉動對準不遠處窗帘后模糊的人影。
丁一鳴調整了一下呼吸,眼睛緊緊盯住瞄準鏡中的人臉。葉芝靈望向正對著窗戶的樓頂,卻沒有看見他的身影,敏銳的第六感與視覺再次激起她深深的危機感,卻又說不出口。
葉芝靈皺了皺眉頭,故意露出半個身位,輕挑地看向丁一鳴的位置。
「好奇嗎?親愛的葉小姐,這也算是我畢身的心血了——【光翼】,它所扭曲的光線連魔法都無法察覺呢!」丁一鳴得意地笑了笑,再次校準了一下准心和焦距,手指給緩搭上扳機,再次注入過量的魔力,「再見了葉校長的女兒,聖杯戰爭的監督者,久別了……」魔力彈從樓頂悄無聲息地射出,突兀地出現在葉芝靈的視野里,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慌,手心流出汗來。
內外兩層的結界近乎在同一時刻碎裂,勉強擋下魔力彈的衝擊,爆炸的餘波將辦公室內的傢具吞沒,葉芝靈劃開空間的間隙,險之又險地躲過了攻擊,向樓頂趕去。
丁一鳴望著煙塵中的辦公室,槍膛再次射出火焰,將其中固有的魔法設施摧毀,卻還是不滿意地搖搖頭,「這都躲開了?怎麼會呢?」來不及多想,大量的苦無從中落下,丁一鳴翻身下樓,頭頂的牆體轟然塌下,「沒有必要再躲躲藏藏了吧!」葉芝靈輕巧的落地,準備發動下一次攻擊,手種的苦無在光下閃著寒光。
「哦?聖杯戰爭的監督者,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躲過剛才那一擊的。」丁一鳴說著隱去周身扭曲的光線,出現在葉芝靈面前,手中的狙擊槍再次射出一發魔力彈,將她手裡的苦無引爆,「這次……沒有躲開呢!真可惜!」丁一鳴側身跳開,不出意外的,煙霧中飛出幾柄利刃,插在丁一鳴先前站立的地方。
「無恥!不過……我也不妨告訴你,我的結界可是為你量身定製的——【靜止結界】,在你擊破他的一瞬間,時間就會進入短暫的停泄狀態,不得不說你的子彈有點晃眼啊!」葉芝靈冷冷地看著丁一鳴,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髮。
「所以說,你找我來有何貴幹呢?」丁一鳴收起槍,拔出地上的刀刃指向葉芝靈,「還是說……單純要拼個你死我活?」,劍在空氣中摩擦出清潤的聲音。
葉芝靈倒是一反常態地座了下來,抬眼看向丁一鳴,「你應該很清楚吧!我可不想再講一遍。」她的身體向一邊倒去,躲過丁一鳴扔來的利刃,
「假如要樣的話,那我就不客氣了!」大樓劇烈搖晃著,半邊的樓體匯成一位武士站在丁一鳴與葉芝靈中間。
「伊莉雅只是個晃子嗎?那她可真是可憐!」丁一鳴從后掏出炸藥貼到武士後背,吹了一聲口哨,武土被炸的稀碎,在地上不知所惜地吼叫著。
「嗯?怎麼說呢,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這……要看你自己是怎麼理解的了。不過,你沒有必要著急給出回復,因為……我.也很好奇你打算怎麼救出他?」葉芝靈站起身來踩了踩地上的粉末,「起來吧!別跟個瘋狗似的,也怪丟人的。」武士應聲起立,手裡多出一把劍刃。
丁一鳴臉色霎白,頭腦有些發昏,很明顯與葉家傳統的謎語人血統相比,他似乎更適應直接了當的溝通方式,武士的劍近在眼前,他卻還是獃獃地站在原地,眼中溢出殺意,紫光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武士的身體再次被擊碎,手種的劍也只留有劍柄握在手中。
葉芝靈伸出雙手中吟唱著強化的咒語,武士的魔術迴路瞬間被打通,魔力匯成的劍支映出他無神的眼球。
「就憑你的關係和實力,根本救不出他呢!你所完成的任務只不過是在為他爭取苟且偷生的時間罷了!真是有趣……這次的任務似乎已經失敗了哦!」武士嘶吼著高高躍起,將太陽遮住身體像是瞬間被強化了般變的巨大無比,一劍斬去大樓的一角向丁一鳴橫掃而去。
丁一鳴向空中揮出有力的攻擊,借力跳過橫掃,繞到武士的腳後跟,魔力在手中匯聚成尖銳的鑽頭疾速轉動著,重重打向武士的腳踝,磚瓦如暴雨般落下,武士重心不穩的向後倒去,用劍撐住地面單膝跪地,一拳砸向丁一鳴,煙生四起。
葉芝靈緩步上前,輕蔑地撇了撇嘴,卻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武士的拳頭開始顫抖,裂紋從拳鋒處開始蔓延,像行軍蟻般順著手臂向上不斷彙集著,丁一鳴雙手化拳,在狹小的空間中卻發出振動天地的巨響,武士的手臂被裂隙包裹著,發出淡紫色的光輝,徹底消在空間中。
「我……沒有失敗,而且我是不會背叛組織的!」丁一鳴再次發力,在武力的刀面上輕點著,一拳揮空連忙向後退去,再回頭時武士已經恢復了原先的大小,恭敬地站在葉芝靈的身邊,發出嗚嗚的聲音。
「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我與你的組織並沒有利益關係,所以……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修正你的發言,記住了——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哦!」葉芝靈似乎已然知曉了他內心的想法,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武士的傷勢逐漸癒合,隨時準備出擊。
「唔……是這樣嗎?」丁一鳴長舒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轟然落地,擊起的煙霧卻迷離了他的雙眼,【似乎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呢!】他彷彿聽到了金宇翔的沉呤,不斷撥動著他的心弦,「難道……你有什麼辦法嗎?」丁一鳴上前一步卻並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更加謹慎地看著葉芝靈。
「有什麼辦法?這你不必關心反正你在乎的也只是結果吧!」葉芝靈故意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伊莉雅的資料,扔到丁一鳴面前,「至於我想要的東西——你,應該很清楚吧!我們都是明白人,這件事情由你自己決定……如果你還能活下來的話。」葉芝靈將藥劑傾倒到魔法陣中,口中念念有詞,武士被熊熊烈火包圍著,發出痛苦的咆哮聲,磚瓦構成的身軀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般流動起來,肉體若隱若現,躍動的血管與經絡,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沸騰起來,逐漸將他包住。火焰熄滅,從中走出的是一位單手持劍的勇士,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身後的披風略顯破敗,但仍可以辨別出其原本的顏色。
丁一鳴厭惡地搖了搖頭,拳頭卻開始猶豫,內心的動搖,使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錯蹤複雜的關係,「怎麼了丁先生,你在懷疑什麼?」葉芝靈抬了抬手,身旁的勇士大跨步上前飛身向丁一鳴砍去,丁一鳴急忙出拳迎擊,卻被強大的力量擊飛,「哦?丁先生你終於吃到苦頭了?真是難得一見的盛況啊!」葉芝靈無情的嘲笑道。
「呵!作為聖杯戰爭的監督者也只會幹這種不入流的事情嗎?」丁一鳴手中的紫光變的有些詭異,蓄力一拳抗下他的側斬,一腳把他拌開,向他的肩膀重擊下去。拳頭被污泥淹沒,他卻像是沒有痛覺般抬起頭來,一劍擊破丁一鳴的防禦向他的咽喉刺去。丁一鳴身前的光線猛的扭曲起來,武士像是失去了力量般無力的倒下,丁一鳴長吁一聲拉開距離,看著如爛泥般的武士再次站起,仰望著太陽好似在汲取著能量,「這種東西……怎麼會以太陽的魔力為生?」
葉芝靈也是驚伢地看著停止戰鬥的二人,「這是從【(格拉斯頓伯里)】的修道院里提取的土壤懸液,雖然我也不太清楚到底附上去了誰的靈魂,但像這樣的【屍魔】沒有痛覺,有用不完的魔力——相當於一個小聖杯啊!」她眨了眨眼,武士的手臂青筋暴起,連斬數劍,劍氣將空氣點燃,丁一鳴有些缺氧,吃地躲閃著,思路被烈焰瞬間打通,脫下風衣蓋住他的手臂一拳擊碎,輕笑一聲在樓頂站定。
「假如我沒有記錯的話英國最古老的修道院里埋葬的人中……太陽下還能如此生龍活虎的應該也只有你了吧!」丁一鳴抖了抖風衣,不屑地看了葉芝靈一眼,「只要失去陽光就會失去力量吧!既然已經有了破解方法了,那也就沒什麼可害怕的了——高文!」陽光下的武士全身一振,顯然被自己的真名嚇到,卻是滿不在乎的再次握緊了劍。
「沒有用的,這隻不過是證明了高文的靈魂佔了大部分罷了,那裡埋葬了太多的亡靈,能活到現在的可不只有他吧!」葉芝靈抬手看了看錶,衣領發出奪目的光芒,武士的眼睛兀的化作血水流入他的嘴中,「忘了告訴你,你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哦!現在……還剩兩分鐘,加油!」武士的身體快速收縮,手種的劍卻沒有因此停擺,一道道凌厲的斬擊如成群結隊的角馬般沖向丁一鳴,一次比一次更加有力。
丁一鳴虛晃一拳卻似乎志記這種沒有痛覺的生物並不會身躲避,腰部濺出鮮血,他咬牙握住劍刃將正方的光線徹底扭曲,形成絕對黑暗的領域,一槍將他的頭部射爆,手上幻化出刀以迅雷不及掩之勢將他的四肢砍下,苦苦支撐著,怒見著葉芝靈。
葉芝靈嘴角流出鮮血,表情有些猙獰,「三十秒!」鬧鐘的嘀嗒聲如戰機的轟鳴聲在丁一鳴腦中回蕩,「用伊莉雅換【他】吧!我……早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丁一鳴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終於肯鬆口了?」葉芝靈挑了挑眉,將武士喚到身邊,「不過,可不要這樣說……弄得好像是我威脅你去幹這種事情的一樣。」她的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目光,直刺向瑟瑟發抖的丁一鳴。
「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我希望你不要和他們一樣……」丁一鳴吞了口口水,抹了抹汗涔岑的額頭,聲音似蚊子的嗡嗡聲,消散在空中,顯的如此渺小,無力。
「那當然,事情辦成了我自然不會食言。不過,我要糾正一下你做出的承諾,不是伊莉雅——是伊莉雅們哦!」葉芝靈看向丁一鳴臉上帶著笑,兇狠的眼神卻似乎要將其撕碎,她的手上出現兩張照片,翻動手腕將照片飛到丁一鳴面前。
「們?」丁一鳴愣了一下,臉部肌肉劇烈抽動著,「可是【聖杯】不是只需要一個就……」
「你似乎還沒有下定決心呢!」葉芝靈一面說著,瞥了一眼身旁的武士,銳利的眼光破丁一鳴的雙瞳,鎖住他內心最弱小的一角,「千萬別給我要什麼花招!我既然有能力把他撈出來,那也就證明我同樣可以讓他死在裡面」她刻意地加強了最後一句話,每個字都在扣問著丁一鳴的最後一道防線。
「也……不是不行,但我想……能不能把【他】同時帶來?」丁一鳴卑微地問道。
「哼!你在和我談條件嗎?痴心妄想!我最討厭你這種辦事不利索的人了,我想你是不是不想……」
「沒有必要了,既然葉小姐都這樣說,那也就只能這樣子了。」丁一鳴盡量壓低音量,穩住身子向樓下走去,無意間看見伊莉雅認真上課的樣子,兀的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我……能先把伊莉雅帶回家嗎?」
「嗯?」葉芝靈輕笑一聲,並沒有說什麼,但丁一鳴己如驚弓之鳥般向樓下去,「等一下嘛!不要這麼著急走,你這個人好無走趣!」她的語氣中帶著挑逗的意味,看著驚若寒彈的丁一鳴,像是屠戶在安慰待宰的羔羊似的。
丁一鳴疑感地轉過頭來,「還……有什麼指示嗎?」他感覺自己剛從組織的魔爪下逃脫,卻又再次落入囚籠中,巴不得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右眼反常地向下沉了沉。
「都打算拋棄她了還要這麼虛偽,有什麼意義嗎?」葉芝靈期待地看著丁一鳴,想再次欣賞一下他痛苦的神情。丁一鳴卻出乎意料地長舒一吃,像是放下了什麼沉重的包袱,默默點了點頭,葉芝靈失望地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丁一鳴回想著剛才的對話,冥冥中有一股喜躍湧出卻又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Master?」伊莉雅從後面追上丁一鳴。
「伊莉雅,不是還在上課嗎?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丁一鳴的語氣有些嚴厲。伊莉雅顯的有些委屈,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好一會,賭氣地說道:「不是你叫我出來的嗎?現在又在說什麼啊!」
「我……」丁一鳴皺皺眉頭,轉念一想又蹲下來摸了摸伊莉雅的頭,「抱歉啊!剛才找你們老師有點事,本來想找你的,現在沒事了,回去上課吧!」他突然覺得有些噁心,忙起身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伊莉雅無奈地嘆了口氣,快步離去。
丁一鳴揉了揉太陽吹,內心又開始動搖,【要再好好想想哦!】伊莉雅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令他有些心煩。
「也許……還來得及,不過……你似乎不太夠格,區區一個使魔,怎麼能和金宇翔相比……」他喃喃著,望著伊莉雅遠去的背影,一抹微笑不自覺地浮上臉頰。
葉芝靈喝了口茶,失望的表情使本不好看的臉更加扭曲起來,「切!我還以為會有什麼好戲看呢!丁一鳴啊!你可真是令人著摸不透呢!」她將茶潑到花盆裡,落葉下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是在應和她將的話。
「怎麼了,Master,我好像沒聽見伊莉雅犯了什麼事情啊!」伊莉雅輕啜著果汁,毫不在意的翻看著照片,「又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色有點奇怪唉!」伊莉雅放下杯子,仔細觀察著神色詭異的丁一鳴。
「沒事,只是太久沒有出門了有點適應不了」丁一鳴放下外套拉開冰箱門,寒氣在臉頰邊流轉著,「晚上去接伊莉雅的時候幫我送個東西……」
「為什麼要我去送,Master不是要自己解決自己的事嗎?」伊莉雅略帶嘲諷的打斷他的活,想從他忽冷忽熱的臉上觀察出什麼重要的信息,但丁一鳴的神情卻在此刻掩飾的如此完美,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唔……我晚上要和Saber的Master效量一下,你們就不要插手了。」丁一鳴隨口編了個理由自故自的拿出昨晚的剩飯放入微波爐中,紅色的光打在他的臉上,似乎隱隱透露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吧,既然Master都難得主動出擊,那我也就幫你一個忙吧!」伊莉雅似乎並沒有懷疑,開朗的回應道,繼續愉快的擺動著腿。
「真是好打發,可真是單純。伊莉雅……」他喃喃道。
「是嗎——?」伊莉雅走進卧室,嘴角微微上揚,神色凝重,「今夜……就將是終局之戰了吧!」她輕撫著自己的長發,略帶憐愛的說道。
「事情辦的差不多了嗎?」電話的那一端傳來葉建新沙啞的聲音,葉芝靈輕輕「嗯」了一聲,「假如不出意外的活,今夜就會到手兩個聖杯,可真是認人激動啊!」
「可不要掉意輕心,如果前功盡棄的活,我拿你是問……!」葉建新的語氣忽的嚴厲起來。
「葉先生,時間到了!」林遠民拍了拍他的肩膀,電話里傳來「嘟」的一聲。
「你啊!可真是不懂人情世故!」葉建新不情願的抱怨著,走到窗邊,眼裡冒光。
「呵!你難道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還是說要我重申一下……」林遠民站在房間里自顧自的說著,眼神飄向葉建新,那具因激動而抖動的蒼老身軀。
夏日的夜晚似乎比白天顯的更加喧鬧,牆跟斷瓦下,雜草叢生處,無不瀰漫著悠揚的歌聲,喧鬧中透出有節奏的異響,似乎是一支狂響曲的前奏的無端延伸,狂野中帶著雜亂,令人為之一震卻索然無味。月亮為熾熱的大地撒下點點白光,似乎使這夏日也變的平靜詳和起來,全然不在意腳步匆匆的兩位小女孩。
「喂,伊莉雅醬!到底是什麼事,這麼著急?「伊莉雅飛在空中勉強趕上快跑的伊莉雅,「話說,那個就是我們要見的人了嗎?」她遠遠望見亂石堆中的一道人影似乎正在擺弄著什麼,不由自主的落回地面放慢了腳步。
「只有她們兩個人嗎?」葉芝靈看著遠處緩緩靠近的兩道黑影,皺了皺眉頭,「你可真是馬虎啊!不過希望別出什麼差錯。」
伊莉雅們繞過齊腰的狗尾巴草叢,來到了葉芝靈的面前,月光照射著三人站立的空地後方的石柱,投下一片陰影,角落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爍著微光。伊莉雅將信交到她的手種,警惕的向後退了幾步,緊緊握住伊莉雅的手,另一隻手上的髮絲則在不知不覺中潛入了地下。
「哦?還這種東西……讓我看看。」葉芝靈疑惑的打開信封,從中射出來一發耀眼的白光直衝雲端,綻放出一朵華麗的因火,似乎在傳遞著什麼信息,「有意思,考慮的還蠻周到的嘛!接下來……才是重頭戲吧!」葉芝靈輕笑一聲,不懷好意的看著伊莉雅們。
「Master的東西我已經送到了,我們可以走了吧!」伊莉雅【Master】揉了揉伊莉雅不解的臉蛋向黑暗中退去,「伊莉雅醬要小心哦!」她低聲提醒到,髮絲蓄勢待發。
「【Master】?可真是可笑,你自己也是【Master】吧!更何況……他還有兩個東西沒有交付呢!」葉芝靈露出得意的神情,轉而又變的憐愛,「真是可憐,你們難道不知道——你們也是他的貨物嗎!」她的神情忽的一沉,奸笑著向她們走去。
「【斬擊】」伊莉雅率先發動攻擊,卻在停滯在半空中,全身散發著詭異的紅光,「伊莉雅,以第二條令符命之——不許反抗,以第三條令符復命之——不許移動。」丁一鳴在遠處一口氣用完剩下的兩划令咒,長舒一口氣,「這樣應該就可以吧!」
葉芝靈更加猖狂的笑了起來,看著雙瞳血紅的伊莉雅微微一笑,角落的石頭髮出一陣光亮,三人轉目瞬間便來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中,奇怪的是並沒有出現三人——
「伊莉雅小朋友們,歡迎來到我的【絕對領域】,我在我的領域裡可是無敵的,束手就擒吧!這樣——可以減輕不必要的痛苦哦!」說話間幾束藤蔓從伊莉雅【Servant】腳下伸出,逐漸攀上她的腰部被游弋的髮絲盡數割斷,似有生命般在地上抖動著。伊莉雅【Master】緊貼伊莉雅【Servant】,全身毛孔舒張,空中看似稀疏的髮絲泛出寒光,空中由髮絲編織成的劍快速清理著無處不在的枝條。
「哦?作為一個【聖杯容器】,這種程度的魔法已經很不錯了,不過——你可不要忘了,我才提個領域的主宰,我可沒有心情陪你玩下去!」話音剛落,幾根冰刺拔地而起將伊莉雅設下的防線擊破,隨之而來的是不計其數的冰棱從天空大地如洪水猛獸曾般襲來。
伊莉雅手指上下划動變幻著,織起一張細密的巨盾,將伊莉雅【Servant】從這次毀天滅地的打擊中保護下來,但她自己……竟是屹立於防禦工事之外,以肉身抗下刺向伊莉雅的血紅色的冰錐。
「伊莉雅——!」伊莉雅撕心裂肺的呼喚著,鮮血濺落在她的腳下,她卻無能為力……
「伊莉雅醬,你說過的吧——要……在保護別人的時候……不去考慮自己的……」伊莉雅已經沒有力氣再說下去,嘴角淌出的鮮血消散在空中,伊莉雅在地上緩緩畫出魔法陣,用最後的生命吟唱著凄涼的咒語——
【BLOOD(鮮血),(殺戮),HIGANBANA(曼珠沙華),SHOOT(綻放)
SPRING(清泉),SALVAGE(救贖),LILY(百合花),SPREAD(蔓延)
SWEARRIGHTHEREINTHENAMEOFHOLYGRAIL(以聖杯的名義在此起誓)
RUINEVERYTHINGINTHEWHOLEWIDEWORLD(毀盡世間的一切)
REVIVE(重生)】
「【以聖杯之名】嗎?竟然不惜以生命為代價保護一位【Servant】嗎?你可真是瘋狂啊!」幾條冰鎖從地面的裂隙的衝出,纏住伊莉雅的四肢卻又似軟體動物般鬆散下來,「【靈體化】嗎?」伊莉雅【Servant】的身體似乎解了令咒的束縛,身邊的魔力場開始扭曲,但更像是一種因膽怯而散失的魔力。
「伊莉雅醬……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快——走——啊!」伊莉雅癱倒在地上,雙手浸潤了自己的鮮血,強大的髮絲束將結界擊穿,落下片片碎片似滿天墜落的星辰,透著鮮紅的裂隙。
「怎麼可能!我的結界……」葉芝靈亦是為之一振,這個特意為了伊莉雅的聖杯體質而加強過結界還是在生命的光輝下土瓶解,「【鏡相;置換】」伊莉雅【Servant】用最後的魔力從崩壞的結界中脫身,伊莉雅【Master】幸福的笑了笑,暈倒在地上,葉芝靈從煙塵中走出,冷笑一聲,提起命竭的伊莉雅,「不過還不算失敗,至少……還有一個聖杯,唔……」鮮血從指尖流下,像是哭泣的淚水。
伊莉雅【Servant】靠在被閃電劈成兩半的樹榦旁,有一聲無聲的喘息著,昏沉的雙眼逐漸合上。身體逐漸墜向湖的深處,「我……死了嗎?」伊莉雅望著逐漸遠去的湖面和被黑暗吞沒的皮膚,感到身心都得到了一種升華,她再次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呼出的氣泡從臉頰邊擦過的騷動。
「伊莉雅,你可不是一個人哦!」一陣熟悉的聲音從湖底傳來,輕柔而神秘。
「媽媽!」伊莉雅猛的睜開眼,卻只看見無盡的黑暗,她儘力向聲源游去迎來的卻是更加令人絕望的虛無,「那……是什麼東西?!」她望著突然出現的亮光映照下的詭異的臉。
「伊莉雅!快到媽媽這來——!」血紅的雙瞳將湖水照的通亮,伊莉雅的皮膚隱隱作痛,她殘叫一聲從夢境中醒來。她虛弱的將目光投向被烏雲遮蔽的月亮艱難的拖著雙腿向校園走去。
「怎麼了,葉先生有什麼高興的事情,說來聽聽。」林遠民吐出一口煙霧用手指挑撥著,餘光瞥向葉建新,抖了抖搖搖欲墜的煙灰。
「沒什麼,只是……【聖杯戰爭】今晚就要結束了吧!」葉建新不住的狂笑著,彷彿不是他在受監視而是在監視別人。
「也是,今晚……也該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