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屠夫與狗
夜黑風高,約書亞一行人無聊的守著夜,不出意外的話又是一個平靜的血月之夜,有些人已經撐不住睡著了,一旁的老皮特也是呵欠連天,畢竟任務沒什麼難度,約書亞也沒有管他們,任由他們摸魚。
約書亞獨自盤腿坐在一旁,控制真氣湧向耳朵附近的經脈,再由經脈滲透進耳朵,強化耳朵的軟骨、鼓膜、神經等,從而大幅提升自身的聽力,這是師傅走後約書亞結合自身體質開發出的新用法,既然能從身體里提取內力到經脈中強化內力,那麼反其道而行是不是也可以用真氣強化肉體呢,經過反覆摸索和實驗,約書亞的實驗再一次成功了,他現在可以通過這種方法提升聽力,視力,也可以用來強化肉體的強度,利用真氣強化拳頭和手臂上的各處肌肉,骨骼,他現在出拳的速度和拳頭的力度是正常情況下的兩倍,要是配合內力,他有信心一拳打爛當初在森林裡要吃掉自己的角狼,肉體的防禦力也大大加強,但是以約書亞目前的真氣量,還做不到長時間用真氣強化自身,只能有針對性的強化重點部位,而且防禦力也只相當於多穿了一件布甲而已,距離刀槍不入還很遙遠。而且副作用也很明顯,因為約書亞實際的肉體強度還達不到這個程度,強行催動真氣強化自身想當於在透支自己的身體,肉體承受的傷害依然真實存在,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以兩倍的力道打出去的一拳,自己也會受到相同的反作用力,超出自身承受的力作用在自身也會造成傷害,撤去真氣后,副作用就會立刻發揮作用,該承受的痛苦一點都不會少。
單純的提升聽力副作用幾乎沒有,所以約書亞放心的提升自己的聽力,一直延伸到森林邊緣,突然,他聽到森林那邊有什麼動靜,彷彿有什麼東西翻過了森林邊界上低矮的灌木叢,約書亞不敢怠慢,趕緊耳朵貼著地面,屏息凝神,「噠噠噠噠」,自己剛才沒有聽錯,確實有什麼東西離開了森林,正在往小土堆這邊衝過來,而且根據對方的腳步聲和聽力判斷,應該是某種四足猛獸,不過腳步聲並不沉重,對方體型不會太大,不會是巨熊之類的大型猛獸,可能是角狼。
「起來起來,有什麼東西過來了。」約書亞趕緊推了推一旁的老皮特,老皮特正困意朦朧,搖搖晃晃地打著瞌睡,約書亞這麼一推,他猛然驚醒,連忙把別的隊員一一叫醒,有些人睡得正香,被喊起來的時候嘴裡還嘀嘀咕咕的,彷彿在問候著什麼人,不過聽約書亞說有東西從森林裡過來了,再多的困意都被嚇醒了,他們是都聽說過約書亞12歲就在練武場獨孤求敗的事迹的,雖然這幾年約書亞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沒人敢小看他,所以對於約書亞的說法他們都堅信不疑,畢竟約書亞連對方可能是角狼都預測出來了,若是普通的角狼,這麼多人自然不虛,可要是被混亂之力影響變成了魔狼,也許約書亞少爺能跟對方過幾招,他們這些肉體凡胎可就倒霉了。
「媽的,怎麼會這麼倒霉,還以為是個肥差呢,今天要是能逃過去,明年說什麼也不來了。」有個嘴碎的隊員唧唧歪歪的啰嗦著。
約書亞沒有理會他,這種心情可以理解,就像本來是抱著旅遊的心態來的,結果遇上地震說不定就要嗝屁了,擱誰身上都不好接受,一旁的皮特呵斥到:「你他媽的睡糊塗了吧,把弓箭拿好,說不定只是普通的野獸呢,就算真是魔物,營地周圍有驅邪粉塵的,你怕個屁啊,再影響軍心回去有你好受的。
」
「......」一時間,營地內從剛剛亂糟糟的環境中恢復平靜,安靜的讓人感到壓抑,老皮特剛才雖然義正言辭的,但是此刻安靜下來后也不由得感到緊張,周遭是寂靜的黑夜,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彷彿就要跳出自己的胸膛。
約書亞聽聲辯位,感覺對方距離營地還有差不多1000米,他便起身,控制真氣強化視力,其實約書亞不敢輕易強化視力,因為眼周的經脈更細微更複雜,真氣也自然更難控制,一旦控制不好對眼睛損傷很大,而且長時間強化視力,需要處理的圖像信息太多對大腦的負擔也很大,所以現階段約書亞不敢輕易嘗試,是以等目標接近后,才敢聚氣加強視力,向傳來聲音的方向看去,猩紅的月光下,一條類似狼的黑影在曠野上飛快的往營地奔跑過來,不過體型不大,怎麼看都沒有狼那麼大。
「怎麼看上去好像是條狗?」約書亞喃喃自語道。
「狗?」精神高度集中的老皮特聽到了約書亞的話。
「嗯,好像是的,而且看著不像被混亂之力影響過的樣子,不過怎麼會有狗呢?」,隨著約書亞話音落下,明顯感覺眾人鬆了口氣,不再像剛才那麼緊張。
很快,那道黑影便在月光下出現在大家視野中,果然是條狗,那條狗在掛著山羊屍體的樹樁旁停下,對著掛著的山羊屍體吠個不停,眾人的心終於放下了,這怎麼看都是一條餓急了的狗眼饞掛著的肉,「皮特,拿上驅邪粉塵,跟我下去看看」約書亞決定下去在檢查一下。
「約書亞少爺,給。」老皮特將裝有驅邪粉塵的皮革袋子遞給約書亞,很顯然他不想下去趟渾水。
約書亞只得無奈的接過袋子,內心苦笑了一下,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約書亞走出營地,運起輕功直接跳下土堆,落到地面后輕點一下地面,一個起落就來到樹樁旁邊,約書亞小小展露了一下自己的輕功,如果不是當前的環境有點詭異,他相信一定能收穫那群老兵油子的鼓掌稱讚,那條狗看到有人接近,警惕的往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約書亞,目光還是不是地瞥向一旁樹樁上的山羊。約書亞注意到那條狗的脖頸上有一個項圈,很顯然這條狗是有主人的,不過不清楚是不是被遺棄了,也有可能是獵人養的獵犬,跟獵人進山打獵走丟了,不過約書亞總覺得這條狗有點眼熟。不管怎樣,這特殊時期從森林跑出來的,怎麼也得檢查一下,約書亞倒出一點驅邪粉塵,趁狗再一次瞥向山羊是,往前一步眼疾手快將粉塵撒到狗的身上,如果這條狗沾染了混亂氣息,這些粉塵會立刻燃燒起來,那狗抖了抖身子,把那些粉塵抖落在地,什麼都沒有發生。
危險解除,老皮特居高臨下看的明明白白,於是打著火把一溜煙衝下土堆來到約書亞身旁:「約書亞少爺,看來是虛驚一場啊。不過這大晚上的,誰家的狗跑出來嚇唬人,等我抓到了一定要給他開張罰單。」
「皮特,我老覺得這條狗有點眼熟,你看看?」
老皮特聞言湊上去查看,發現那條狗確實眼熟,更奇怪的是那條狗似乎也不怕老皮特,還衝著皮特搖了搖尾巴,皮特把火把湊上前,想要看仔細點,「怎麼有點像城裡屠戶鮑勃家的伯尼?」似乎是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到了,狗「汪汪汪」的叫了起來,老皮特又看了看它的項圈,證實了自己的想法:「確實是伯尼。」然後親昵的摟過伯尼,摸著它的腦袋:「我跟他主人鮑勃是老朋友了,經常去他家一起喝酒,所以跟伯尼也很熟。」
「所以一條城裡的狗,為什麼會出現在100多公里之外的森林,還是在血月之夜這個特殊時間點上?」約書亞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額,鮑勃是城裡的屠戶,經常來夏爾這邊收牲口回去屠宰。也許伯尼是跟他來夏爾然後走丟了跑進森林去了吧。」
「一條狗會走丟?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鮑勃走丟了他都不會走丟。如果我猜的沒錯,鮑勃除了政經的買牲口回去屠宰,也會順便進森林裡打些野味吧,伯尼應該不光是養了看家護院的吧,還會充當打獵時的獵犬。沒有打獵許可證私自進森林打獵可是犯罪行為哦,據我所知城裡有打獵許可的人里可沒有當屠戶的,他跟你交朋友是為了找你幫他打掩護?」
「......」老皮特被說得直冒冷汗,他一直覺得約書亞是個單純的,好脾氣的,沒有架子也沒什麼心眼的富家公子哥,沒想到對方居然從一條狗的出現就猜到了鮑勃的偷獵行為和自己給鮑勃打掩護的事,老皮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不要緊張,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偷獵在提爾特倫不是什麼大罪,完事了讓他去市政廳補交一下罰金,警告他以後不要在偷獵了,不然我就逮他進去吃幾天牢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確定你朋友的安危,不過我想他應該沒什麼危險,看這條狗的狀態不像遇見了什麼危險的樣子。」
「老子才不擔心那個混球呢,媽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也敢到森林裡去打獵。」皮特內心裡咒罵著那個不靠譜的傢伙,不過嘴上還是說道:「約書亞少爺說的是,等這次回去我親自押著血月還沒結束,我們暫是還不能離開營地,而且森林那麼大,我們一時間也找不到他啊。要不還是派兩個人打著火把去森林裡找一下?」雖然內心埋怨著鮑勃,但畢竟是多年的好友,內心還是希望約書亞能幫忙找一下朋友。
「他應該是完事了跟狗一起出來時走散的,憑藉他的經驗走出森林不難,這樣吧,這裡離森林不遠,我以前住夏爾的時候也經常去森林裡,對森林比較熟悉,我快去快回,你還是回到營地里,讓大夥都打起精神,再有兩個小時太陽應該就出來了。」
「約書亞少爺,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走的太慢啊。」說著便提氣使起輕功往森林掠去。
「我走得慢......」老皮特目瞪口呆的看著「咻」的一下就往前跑去十幾米遠的約書亞,說話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可以騎馬呀......」現下四周就自己一個人帶一條狗,還是回營地里去安全,便招呼伯尼一起爬上土堆,不過伯尼依然對山羊不死心,不肯跟老皮特爬上土堆,老皮特撇了撇嘴「臭狗,以前白給你肉吃了。」便自顧自回了營地。
約書亞趕到森林邊,沒有貿然潛入,畢竟是血月之夜,加上師傅之前講述的經歷,他也不確定森林裡會發生什麼,出於謹慎,他先側耳,加強聽力仔細探聽森林裡的動靜,很快,他聽到一陣腳步聲,腳步聲輕一下重一下,很顯然,應該是來人一條腿受傷了,正一瘸一拐的走著,約書亞不敢怠慢,立刻飛身往傳來聲音的方向趕去,很快,約書亞看到森林裡傳來一點火光,約書亞趕緊上前,果然看到一個一臉橫肉的中年大漢,穿著方便行動的麻布短上衣,破舊的織布長褲,一雙皮革制的長靴,背上背著一把弓,手中握著一把短劍,典型的獵戶打扮,約書亞認出了確實是城裡的屠戶鮑勃,以前巡邏的時候路過過他的肉攤,此時他一瘸一拐的走著,顯然受了傷。
約書亞主動現身向鮑勃走去,鮑勃陡然看到有人出現立刻充滿防備的握緊手中的短劍,約書亞連忙出聲:「是鮑勃先生嗎?我是城裡治安所的約書亞,約書亞.康斯坦斯,我們正在森林外防備血月可能出現的意外,遇到了你的狗伯尼,所以我進來尋找你。」
對於約書亞是誰,城裡的人沒有不知道的,男爵的侄子,財務官的兒子,12歲擺擂台干翻城中一眾拳擊高手,年紀輕輕當上治安所的巡邏隊長......鮑勃放下了戒備:「約書亞少爺嗎?謝謝你來尋我,我不小心踩到了獵人設下的陷阱,左腳受了傷行動不便,便讓伯尼先走,讓它出去找人回來救我,沒想到它居然成功了。」
約書亞點了點頭,暫時沒有追究鮑勃為何這麼晚會來森林,而是先拿出了驅邪粉塵:「特殊時期,多有得罪。」即使是人,也有可能被血月影響,再或者,萬一是什麼邪物幻化成人形也說不定。
「無妨。」鮑勃倒是沒什麼意見。
約書亞將一把驅邪粉塵灑向鮑勃,鮑勃不閃不避,粉塵打在鮑勃身上,順著頭髮,鬢角,衣袖緩緩落地,無事發生,約書亞鬆了口氣,連忙迎上前去,先查看了一下鮑勃的傷腿,發現他已經簡單的包紮處理過,不愧是「兼職獵人」,野外求生手段一點不缺。
約書亞攙扶著鮑勃往森林外走去,找到鮑勃的地方距離走出森林並不遠,兩人走了半個小時便走出森林,此時的血月西垂,血色漸漸淡去,血月即將結束,兩人繼續往營地走去,約書亞時刻保持著聽力強化的狀態保持警惕。
又走了半個小時,兩人終於來到營地附近,那條狗依然蹲在樹樁旁守著山羊,此刻看到主人回來,倒是立刻迎了上來圍著主人蹦蹦跳跳,老皮特也帶著兩個人下了土推,架著鮑勃上了營地,奇怪的是那條狗依然守著山羊,沒有跟進營地,「吃貨」老皮特對這臭狗徹底無語了。
鮑勃進了營地終於放鬆下來,面對約書亞地盤問,鮑勃只得承認了自己偷獵地行為,約書亞責令皮特看好他,等太陽出來就由皮特負責把鮑勃押回城裡交罰金。皮特對這個不知道分寸地好友恨得牙痒痒,害得自己這幾天地好感度都白刷了。
血色徹底消失,月亮恢復了之前的銀白色,低垂在西方的天空,太陽也出現遠處東方的地平線上,血月之夜終於結束了,約書亞終於徹底放下心來,有驚無險的一夜終於過去了,但是他的心依舊無法平靜,總覺得有什麼他沒有察覺的事情正在發生。約書亞晃了晃腦袋,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匆匆吃完早飯,約書亞安排了兩個隊友和自己繼續守衛后,別的隊員先去睡覺,別的隊員起來后,就是皮特先押送鮑勃回城,伯尼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山羊,不捨得跟著主人一起走了。約書亞和剩下的隊員下午還要繼續在森林外巡邏一下,看看有沒有跑出森林的野獸,晚上再留守一夜就能回去了。
約書亞等人在7月16日上午,確定沒有危險后便撤離營地,先回夏爾休整了一下便啟程返回提爾特倫城,約書亞一行人下午四點回到治安所,交完任務后就地解散,約書亞回家后隨便吃了點東西后洗漱一番便回房休息了,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第一次帶著十幾個人執行任務,即使他內心很強大,自身實力也很強勁,依然覺得心力交瘁,一沾上自己舒服的大床,約書亞就進入了沉沉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