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彼此的信任
「你是那種居住在森林裡的怪人嗎?」禧年從林萌身後望過來問道。
「禧年!」林萌罵道著把瓶子遞給那個人,然後拿走了硬幣。
但男人似乎只是笑了笑,把它當成一個玩笑。
「實際上,這些天我住在海灘上。謝謝!」他說完拿著他的瓶子走了。
「嗯……你得學學禮儀類的東西了!」林萌將雙手放在臀部學著禧年的樣子說道。
「你?」
「就這麼定了!」林萌回頭看著她的朋友:「今晚我們要早點睡覺,明白嗎!」
林萌可以聽到禧年生氣的剪斷東西的聲音。
「瘋子!這就是禧年,總愛胡思亂想!」
「你為什麼不去做一些實際點的事情,比如建造個更衣室?」禧年指著樓下的小儲物空間問道。
「嘿。巴茲爾。你來看著對外窗口。」
巴茲爾環顧著架子,手裡拿著一罐乳液:「什麼!」
「在最近的架子上吊吧!但在那之前,先看會對外窗口!」
「禧年!太卑鄙了!別聽他的,巴茲爾!禧年只是胡說八道。」林萌氣憤的說道。
「如果你再說我脾氣暴躁,我會變得更暴躁的!」禧年用一根手指指著她說。
「神經病!」林萌雙臂交叉毫不退讓。
「我警告你!」禧年威脅道。
林萌環顧四周,已經在尋找逃生路線,等她三秒后再說一遍就準備逃跑。但當她看著自己在櫃檯後面建造的空間時,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無處可逃,是嗎?」禧年馬上猜到了她的想法。
她唯一的選擇就是從窗戶跳出去。但這會花她太長時間,禧年會在她成功之前抓到她。櫃檯也一樣,因為她必須朝禧年邁出一步才能通過櫥櫃。他也會在那裡抓住她。
巴茲爾嘆了口氣,從櫃檯走進來說道:「我來照看吧!」她說著走到他們兩人中間,阻止了即將展開的「戰鬥」。
林萌噘起嘴唇,但看到這次她安全了又鬆了口氣。
「謝謝,巴茲爾!」她對休息得很好的女祭司表示感謝,她已經睡了一整夜了。
巴茲爾點點頭。
「喝點冰水,它會讓你精神振奮!」巴茲爾說道。
林萌在路上拿了一些,認為女祭司的智慧是明智的建議。走出櫃檯后,她回頭看了看仍在注視著她的禧年。
他們的目光相遇。
「笨蛋!」禧年說。
林萌靜靜地眨了眨眼,然後開始捂著肚子大笑,就好像這是她聽過的最搞笑的事情一樣。她能聽到禧年也在笑。
巴茲爾越過櫃檯看著她。
「我和三葉草應該照看這裡吧!你們兩個現在可以去睡覺了!」
但由於他們兩個仍在神經般的大笑著,所以沒有立即得到答覆。
「你顯然累了!」她看著用拳頭敲擊櫃檯的禧年。
「巴……巴茲爾!」林萌設法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
「什麼事?」女祭司問道。
林萌仍在努力壓抑自己的笑聲,緊緊抿著嘴唇,盡最大努力讓她的笑聲憋在喉嚨里。她看著和自己一樣的禧年,兩人都在竊笑。
巴茲爾站在原地,撓著頭,一隻手扶著腰看著兩人。
「我真搞不懂你們在幹什麼!」她在拐角處呼喚三葉草。那個男人的頭在架子上方可見:「拜託,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們兩個真的應該睡一覺!」巴茲爾走近時嘆了口氣說道。
禧年終於平靜了下來,搖了搖頭說道:「沒辦法!」
「嗯?什麼意思!」巴茲爾問道。
「因為我們都必須在同一時間睡覺!」禧年看著巴茲爾說:「你說過這是大事!」
林萌又開始大笑起來。
她真的很累,整個夜晚林萌只睡了一小會。但也許這只是壓力造成的。
林萌嘆了一口氣,在他們樓上房間的地板上坐下,她一上來就在樓梯旁邊。三葉草跟在她後面,她的頭靠在石牆上,手臂疲憊不堪。禧年和巴茲爾稍後出現。
「多麼美好的一天啊!」巴茲爾嘆了口氣。快到中午時分,生意才真正好起來。
「是的!」疲倦的禧年拖著疲倦身子從他們身邊走過,朝廚房走去。
三葉草還站在原地,被那隻軟弱無力的手困在了原地。將她的手從他盔甲的接縫處緊緊抓著,三葉草坐在林萌旁邊的地板上,向後靠在樓梯門上。林萌毫不費力地抓住了他,打了個哈欠,把頭靠在他的胳膊上,閉上了眼睛。有那麼一小會兒,她考慮問問他是否可以在他的手臂兩側安裝頭枕靠墊,以應對這種情況。
但那樣會很不禮貌的。這個男人似乎對他的盔甲有很深的執著,她絲毫沒有責怪他,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和禧年的面具是一樣的。
「三葉草?」巴茲爾從廚房叫到:「今晚要不要幫我做晚飯?」
林萌轉過頭時可以聽到他盔甲的金屬發出的叮噹聲,很可能是在她和女祭司之間尋找來衡量他的選擇。一方面,他可以留在這裡並從林萌那裡得到一些個人關注,而他最近一直沒有得到這種關注。或者他可以起來繼續工作,儘管已經工作了一整天但他並不覺得疲勞。她累了,用臉的一側蹭著他的手臂,知道他的選擇是什麼。
三葉草只坐了不到半分鐘又站了起來,隨著鎧甲的升起,她輕輕地把頭偏到一邊。很明顯,他會選擇這個而不是她。三葉草雖然是女巫教派的一員,但他一生都在為他人服務,某種意義上,她明白這一點,但她也希望他能為自己放一天假。
冷酷無情,在他之前的生活一直是這樣,他曾日以繼夜地獨自獵殺怪物,時不時地在噴泉旁停留不超過幾分鐘,因為他認為這是幫助世界的最佳方式,而現在在這個新時代在生活中,他堅持不懈地與他們一起工作,時不時地停頓一下,因為他認為這是幫助世界的最好方式。
三葉草唯一真正的秘密是他的盔甲,但她已經看穿了。他的目標,他的動機,他的意圖都很簡單,很乾凈。他只是想與世界上的怪物作鬥爭,以使事情變得更好。
「謝謝你一直這麼努力,三葉草!」林萌打著哈欠,揉著疲憊的眼睛:「下次我們休息的時候,讓我們一起做些有趣的事吧。」她看著他一言不發地向她點點頭,然後朝廚房走去。
她想三葉草是個有趣的名字。三葉草被認為是幸運的,不是嗎?但是說實話感覺這個男人的生活並不幸福。:魰斈叄4
林萌皺著眉頭環顧房間,尋找禧年來讓自己振作起來。她看到他坐在桌旁,頭枕在交叉的雙臂上,旁邊放著一瓶水。林萌偷偷摸摸地向他走來,並想出一個狡猾的計劃。她應該咬他的腿嗎?也許像螃蟹一樣夾住它?也許又一次痒痒襲擊?
禧年的肩膀因疲憊而垂下,他嘆了口氣,頭仍然低在桌子上,因為他肯定感覺到她正在靠近。林萌僵在原地,希望禧年沒有發現她的舉動。
「你現在在忙什麼?」禧年問道。
「沒什麼,」林萌看著別處,坐在房間中間的地板上,緊皺眉頭,她的計劃被毀了。這是漫長的一天,禧年看起來真的很累。現在打擾他實在是不應該:「喂,禧年?」
「什麼?」
林萌靠過來問道:「你最喜歡的顏色是藍色嗎?」
禧年從桌子上抬起頭,看了她一會兒。他把頭靠在手臂上,戴著面具的臉轉向她說道:「是的!我撒謊說我喜歡綠色。抱歉!」禧年承認道。
林萌點了點頭,果然如此。但她認為她明白了。儘管禧年最初對她「敞開心扉」,但出於各自的原因,他仍保持著情感上的距離。不過,現在一切都開誠布公了,林萌開始對她的朋友有足夠的了解,足以看穿這樣的誤解。她舉起雙手,將它們放在面具的兩側。禧年本能地向後退縮,但沒有逃開。林萌拉下面具並將其放在桌子上。然後打著哈欠,又坐到地板上,並把頭靠在禧年的腿上,閉上了眼睛。
她真的很累。但至少這又揭開了一個秘密。現在她只需要找出中心城市周圍的大問題和她朋友令人困惑的談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明天有什麼安排嗎?」巴茲爾正在用一把大刀切一些蔬菜。
「我明天要做一件事!」林萌說。
幫助酒保的材料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所以你們得在沒有我的情況下經營這家商店。」
「需要幫助嗎?」巴茲爾問。
「不,謝謝你!我要使用公會中的禁區,我可以把她拖進去,對吧?」林萌說的是酒保。
「應該有用!只是不要邀請她加入團隊!」禧年回答道。
「我不會的!」林萌打著哈欠說。
「不要做任何愚蠢的事情!」禧年補充道。
「呃……我儘力…」林萌想了想回答。
他們四個人就這樣呆了一會兒,直到晚餐準備好,此時林萌設法掙扎著離開了地板。他們今天在裡面吃飯,因為對於睡眠不足的人來說外面有點冷。巴茲爾和三葉草做了一大鍋濃郁、辛辣的蔬菜咖喱,他們就著一個買來的麵包一起吃。
「我在淋浴時放了幾瓶普通的水和的肥皂之類的東西!海水對我的頭髮來說簡直是噩夢!」巴茲爾在他們吃東西的時候說。
林萌點點頭,用手指梳理自己的頭髮,頭髮已經很長了,現在已經垂到肩頭了。海水使他們的頭髮看起來感覺更啞光,這並不完全是壞事。但它確實需要時不時好好清洗一下。她轉過頭,看著禧年的頭髮。它是白色的,她想知道那是不是惡魔特有的?禧年看起來並不比她大多少。他們只是更加厭世。
禧年感覺到她的注視,轉過頭來。她仍然無法弄清楚他是什麼性別,現在他的臉清晰可見,禧年的五官非常稜角分明,體重不輕,而且看他小小的身子,甚至還有些肌肉發達。
「什麼事?」禧年問道。
「呃,沒什麼!我很高興我們終於可以在一張桌子上一起吃飯了,禧年。」她轉過頭,看著巴茲爾,巴茲爾似乎仍然有些不安,但在一天的時間裡已經設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可能還需要睡一會兒。「謝謝你的食物,巴茲爾,三葉草。這真的很好!」她喝了一大口椰子汁說道。
椰子汁正好可以緩解食物的辛辣問道。
晚餐結束后,四個人打掃衛生,林萌準備上床睡覺,她像殭屍一樣拖著自己走向床。
「晚安,禧年。晚安,巴茲爾。晚安,三葉草!」她打著哈欠,從天藍色的毯子底部爬到床上,直到她到達枕頭位置。
就像每天晚上一樣,當巴茲爾最後一次檢查門時,她會聽到門的嘎嘎聲,以確保他們睡覺時沒有螃蟹進來爬上他們的床。現在她只等待禧年的關門聲音了,應該會在三……二……一……之後傳來。
林萌等待著。
「一!」她在腦海中開始計時。
什麼都沒發生。
睜開眼睛,她直身子,正好看到枕頭飛向她,打在她的臉上,她坐在床邊,看著禧年走近。
「讓開點!」禧年只說了這麼一句,林萌也意識到了什麼向後靠在牆上,讓禧年在她身邊躺下,她用毯子蓋住他們倆,閉上眼睛,用手臂環住他的肚子,讓他們靠在一起。
「你確定?」一個尖刻的聲音問道。林萌沒有明白問題指的是什麼,再次睜開眼睛,看到巴茲爾也站在那兒。
「我可能會咬人,雖然你可能會喜歡那樣。」禧年陰險的笑著。
「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這麼粗魯了!」巴茲爾說,同時也坐在床邊:「這是你的本性,就像豬喜歡在泥里打滾一樣。」
「那好啊。現在我肯定要咬你了!」禧年說著向後靠近林萌騰出空間。她發現自己被壓在牆上,但還不算太糟。
「你敢!」巴茲爾說著也躺了下來。好像在激怒禧年,她面向他躺下,將他困在她和林萌之間。
「啊!」巴茲爾突然大叫一聲抬起了手臂:「你咬我!」
「告訴過你了。」
「禧年,別咬巴茲爾!」林萌責備道。
「你來這裡的路上咬了我們五次,笨蛋!」禧年說。
「那不一樣!那些是友誼的啃咬。」林萌爭辯說道。
禧年嘆了口氣。「那不就是一回事嗎!你不能做完愚蠢的事情,然後為那些愚蠢的事情找個愚蠢的理由,然後就把它們變的合理了。」
「它們非常合理!」她考慮咬禧年兩口來證明她的觀點。但是她太累了。
有什麼東西移動的響亮聲音,她睜開眼睛,看著選擇將他的整張床拖到她旁邊的三葉草。她想這是唯一合理的選擇,他總不能每次有這樣的夜晚就睡在地板上。當然,如果他脫下盔甲,他也可以躺在床上。
噴泉的計劃和陰暗的意圖經常給她帶來很多痛苦和焦慮。但有時,她也會得到這樣的回報,似乎只是稍微平衡了一點。
現在,它真的平衡了嗎?在某種因果意義上?鑒於她造成的所有傷害,她值得擁有這樣溫暖、幸福的時刻嗎?如果這個世界上存在因果這樣的東西,那麼她的答案肯定會是一個明確而響亮的「不!」。
但她就在這裡,她的雙臂摟著她的兩個朋友,她的手指抓住了第三個朋友的金屬手套。她把臉貼在禧年的後腦勺上,聞著他的頭髮。她來了,噴泉之靈對她的所有義務都已經完成了。她賺錢了!她交了朋友!她很高興!
林萌第二次打了個哈欠,然後很快睡著了。
現在是清晨,就在黎明破曉之前。
當她站在冒險者公會外面時,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又拍打了一下臉頰,稀有材料的袋子斜挎在肩上。林萌深吸一口氣,讓緊張的心平靜下來,最後對自己點了點頭,走進了大樓,沉浸在喧鬧嘈雜的東邊冒險者公會的破棚屋裡。
她穿著她曾經來自西方的蓬鬆長袍。禧年對它進行了剪裁以去除絨毛並使其更適合這種氣候,告訴她不能在公共場合穿她的女巫黑長袍,還建議她穿「第一件」長袍去外面是不明智的,酒吧里滿是醉酒的水手和士兵,他們可能會誤解她的職業。林萌雖然覺得這不公平,但還是聽從了禧年的建議。剪裁考究的長袍還是有點熱,儘管禧年也去掉了內襯,但還可以忍受。
深吸一口氣,調整了肩上的包帶,林萌立即發現自己被酒味和醉酒狂歡的聲音所包圍,即使是在這個清晨這裡也依然這樣。
她穿過熱鬧的人群,走向吧台,酒保一如既往地站在那兒,擦著一個玻璃杯,林萌相當肯定這就是她一直在擦的玻璃杯,即使在北方也是如此。她忍不住想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一路帶著它來這裡,只是把它當作一種道具。
酒保轉頭看到林萌,臉色煞白的她連忙趕了過來。
「東西都在這裡嗎?」她小聲問道,眼神興奮地靠在櫃檯上。
林萌已經預料到會有許多不同的反應,但還是對平時陰沉的酒保表現出的興奮感到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