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獸戲水
楓葉城東區，有一間這座城最大的牢獄，名曰「盜齒」，炎鑫的父親炎啟就是這間牢獄的一個小小獄卒，管後勤的獄卒。平常工作主要是登記犯人的出入，整理犯人想關卷宗，獄卒的衣物更替，在外採買的糧食蔬菜肉類的入庫登記等等。
聽起來很閑，看起來不怎麼閑，做起來完全不閑的一份工作。
不過習慣了，也就那樣，畢竟一個傷退的前線士兵，回到偌大一個楓葉城，在如此複雜的人際關係網之下，能擠出這麼一個差事給他，也算是一種補償。
而離牢獄有十幾分鐘腳程的東北角，有三間平房，中間一個小天井，呈品字型。
聽到外面的門有響動，在廚房忙活的炎父，喊了一句：「臭小子捨得回來了，昨天晚上當爹去了。」
剛跨過門檻的炎鑫，腳步一頓，什麼跟什麼，沒外人在，說話都這麼不18禁的嗎？
「爹，我回來了。」炎鑫無奈的回了一句。
「老爹，你猜我在路上碰到誰了，周明奎，周字商隊的領隊，那把鎏金一和刀，哇，哇，哇，酷斃了，唰，唰，唰。」炎鑫跑到廚房，沖著他爹一頓嚷嚷。
「嗯，嗯？你怎麼會跟那樣的人物有交集？」炎父問。
「路上碰到的，昨晚下雨，在林間不小心弄丟了籮筐，也弄濕了衣裳，所以他們順便也給我找了一件衣服替換，你看，比我那件好看多了。」炎鑫擺弄著衣衫道。
炎父：「嗯，吃完飯就去你韓叔那學武去，這回教真的，你的筋骨打熬的差不多了，也該走進衍生者這條道了。「
「之前是因為你還小，骨骼沒長好，提早修鍊會改變你的骨骼位置，影響正常發育，現在差不多了，學了衍生法，不需要你出生入死，為誰誰誰捐軀，但起碼能保護好自己。」炎父一邊擺弄著鍋鏟，一邊跟兒子說道。
「好的，哈哈，我離大俠高手，只差這一步了，韓叔帶我跨過這一步，那就是人類文明的一大步。」炎鑫做了一個奧特曼變身時候的動作，看的炎父眼角都掉黑線了。
炎鑫高興完之後，收斂了笑容對著炎父：「昨晚我在楓葉崖，看到了有人殺人。」
炎父停下手裡的活計，走過來查看炎鑫的身體：「有沒有受傷，還有，他看到你的樣子沒有？」
炎鑫：「他們沒有看到，但是聽到了我的聲音，還有我留在楓葉崖的那筐礦石。」
然後又把之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他的父親。
炎父：「沒看到樣子就行，最近你也不要再出城了，礦石雖然能來錢，命還是最重要的。剩下的，就交給父親我吧。」
……
「韓捕頭，最近來楓葉城的人比較多，一時排查起來比較麻煩，還需要些時間，剛剛有同僚帶來一封信件，大概意思是說，楓葉城外的楓葉山，其南面的楓葉崖附近那段路，有一整片的血腥味，而且低洼處還有血水，懷疑是昨晚那裡發生了命案，而且死了不少人。「
「還有，今天一早，龐邊派了人過來衙門，說他家公子不見了，問及他家公子最近都去過哪些地方，做過哪些事，他只說昨天兒子去過楓葉山。「姓張的衙役把新到的信息匯總給到韓鋪頭。
「嗯，龐邊，民生大藥房第的那個龐邊？這麼巧？盜齒那邊怎麼說？」韓捕頭沉吟道。
張衙役：「大後天執行死刑，所有的安排已經妥當。」
「好，我知道了，也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韓捕頭看著遠處老頭旁邊掛著『三光牌』的旗子靜靜出神，嘆著息。
……
離著東區衙門（也就是楓葉城東區分局）四個街區的一家民居里，一位瘸了腿的大爺正翹著二郎腿，邊喝著茶（沒有一條腿怎麼翹著二郎腿？翹在椅子扶手啊），邊看著前面這幾個孩子練基本功。
教教基本功，也算一點收入。腿瘸了不要緊，誰讓他有個好兒子叫韓之秋，是東區衙門的捕頭呢。
「韓爺，韓爺。」人未到聲先到，就是牢獄獄卒炎啟家的那混小子了。
「來了，坐著等會，一會之秋回來教你真傢伙。」韓老頭寵溺得看著炎鑫這孩子。
「太好了，唉？這怎麼有一位坐輪椅上的大叔？」炎鑫好奇得轉向內廳門口前的鬍子拉碴的大叔，眼睛炯炯有神。
在炎鑫看過去，他也正好看過來的時候，旁邊的韓老頭接著話頭說：「這是過來參觀孩子們練基本功的，要是能讓他開心了，他或許會指點一下你們。」
「哎，你在這坐會兒，我回裡屋敷點葯，最近這條腿總有點癢！「韓老頭踉踉蹌蹌回到裡屋。
炎鑫說好啊，他知道的，然後徑直走向那位大叔。
「大叔，你腿不能走路了嗎？」炎鑫好奇的打量著問道。
「……」一股沉重的氣體從他的身軀往鼻孔外泄出。
「您貌似說起話來很費勁呢，這樣的狀態能指點我們嗎？」炎鑫狐疑的盯著他。
「手指抬起來是什麼意思？手指能動，然後呢？手指畫圈中間再一點，又是什麼意思？」
外面傳來馬蹄聲，好像韓捕頭回來了，我定睛看了大叔兩秒，聳了聳肩，然後轉身跑向了大門口。
……
「今天就開始教你真傢伙，去裡屋。「韓捕頭推著炎鑫往裡屋走，向練習基本功的孩子們擺了擺手，只留幾個學童一臉希冀，還有一聲「韓教習好」從後面珊珊傳來。
裡屋跟其它老百姓家裡的配置差不多，正中掛著一副大鵬展翅圖，是的，大鵬展翅圖，把它翻轉過來，就是衍生法傳功圖，一點都不隱秘。
韓之秋：「就是它，我們叫它百獸戲水圖！你知道衍生者為什麼叫衍生者嗎？」
炎鑫：「不知道」
韓之秋：「普通學武的人，我們管他們叫武人或者武者，而通過這幅圖修鍊的人，我們管他們叫衍生者。」
「通過觀想此圖，在體內形成一個錨點，然後通過這個錨點，串聯你的內臟（物理上有點像電路裡面的並聯，在此不再糾結這個稱呼），讓原本從心臟留過的血，有一部分被引流到這個錨點，構建出第二個『心臟』。」
「當你把這個不真實的錨點練到形狀像一個心臟的時候，那麼你就是真正的浴血境衍生者了。」
「當然，這不是真正的心臟，只是錨點成長的一種形態，長的像心臟，而衍生者的能力，也是出於錨點，每個人都不一樣。」
「至於其他的，等你成為衍生者，自然會知道的。」
炎鑫：「哦，那我該怎麼利用這幅圖修鍊出那個什麼錨點呢？」
韓之秋聳了聳肩，「嗯，我也不懂怎麼說，看著看著就有了，靠悟性，不靠資源，這也是為什麼衍生者那麼少的緣故，能從圖中修鍊出錨點，僅僅這一步就擋住了百分之九十的人。」
「但這同樣給了平民老百姓一個很好的晉陞上位者的途徑，由於靠悟性，才能修鍊出錨點，很多普通人可以一飛衝天，那些所謂的百年世家，是不多的，因為有能力的老人創造的家族，子嗣不一定有悟性修鍊出錨點，資源這些東西，只有在跨過錨點這個門檻才有用武之地。哦，忘了說，孩子生多了，是會讓潛力和境界下降的。」
「所以外面其實有點亂，嗯，說太多了，回到錨點，就是看百獸戲水圖觀想體內有一個錨點，就這麼簡單啊，你叔我當年就是這麼看著看著就有了的。」
「這幅畫有兩百五十六種野獸，每個人從這張圖裡面修鍊出的錨點，會對應其中一隻，這也是衍生者的一個弱點，雖然能力不同，但這個弱點是有跡可循的，你回頭要去背一下相關書籍。所以一切相關的信息都要保密，以免有人知道了，以此來對付你。在生死戰中，這是大忌。」
「還可以給你說個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我前段時間，有次在廚房看到一個饅頭有個小缺口，我下意識的以為是老鼠偷咬的，就莫名感嘆了一句，老鼠活著其實也不容易啊，你猜怎麼著，原本我需要一年左右才能修鍊完的一小段路，居然提前了一個月。」
「而我在衙門看到後院里的那隻老母雞，居然幫助我在這個基礎上再加快了一個月，但也只有那隻老母雞有用，去市場看了很多雞，沒有一點效果，所以，在別人認為只能用來吃的老母雞，在我這可是寶。你明白了嗎，這要看感悟，看因為緣分使然以及產生共性能輔助修鍊的物體。」
「好了，你自己悟吧，我要回衙門當值了。順便把昨晚落在家裡的公文帶過去，這樣就有理由了。」
炎鑫轉過身，連忙道：「可是，這個，不用配套什麼姓氏加上什麼拳什麼劍譜之類的嗎？」
「不用，那都是只有一個心臟的武人練的，當你有了第二個『心臟』，你就知道為什麼不用了。」韓之秋已經走出了裡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