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雖然嘴上嫌棄著,不過許雯雯還是準備做這樣一個人,一個能理解康熙的好兒子。
不過,「真心理解一個人」其實是很難表現出來的,你如果很直白地去說只會顯得你很急功近利,所以主要還是看具體行動,要讓這種「理解」體現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體現在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之中。
這樣想著的許雯雯將康熙寫的信疊了起來,放在桌上最顯眼的地方,用一本書壓著其中一角,務必讓自己每天都能意識到自己要做什麼事情。
「當識有識之士,使其各出所學,各盡所知。」許雯雯低聲呢喃了一句,抬頭看向蘇培盛,「研墨。」
「嗻。」
蘇培盛應了下來,多點了幾盞燈后便站在書桌前開始研墨。
許雯雯坐在原地摸著下巴沉思,待蘇培盛將墨研好之後便提筆在新的紙張上抄下了康熙所寫的信——最後一段話卻沒有抄上去,只抄了前半部分后,又在後面寫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后便停下筆,待墨跡幹了便疊好讓蘇培盛拿給馮靜。
「若是她瞧了信便想見本王,讓她明日再隨側福晉過來。」
「嗻。」
……
「王爺是這麼說的?」馮靜將信捏在手裡,「王爺是想讓我分析這封信里……」
「我可不知道這上面寫了什麼,」蘇培盛打斷了馮靜的話,「你自己找個地兒偷偷看去吧,莫要讓別人瞧見了。」
馮靜輕輕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你且好好伺候著側福晉。」
「等等!」馮靜連忙叫住了蘇培盛,「那個,李格格現在在哪裡?」
蘇培盛聞言皺著眉頭轉過身,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馮靜,「你問她做什麼?」
「她現在是被關在柴火房裡面嗎?」
「自然不是。」
「那是被關在哪裡了?」
「你若是要去見她,等先去請示王爺。若是王爺同意了,我再帶你去見她。」
「行,那我現在就去……」
「現在不行。」蘇培盛堅決拒絕,「王爺已經歇下了,有什麼事還是等明日再說吧。」
馮靜一方面覺得蘇培盛說得有理,可另一方面又覺得要秉持人道主義精神,於是這內心就糾結了起來,猶豫著到底走哪條路,等她心底思考出一個大概,一抬頭,發現蘇培盛早就不見了。
馮靜捏著信站在原地沉默。
「這信是四爺拿給你看的?」
胤禛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馮靜身後,馮靜被嚇得手哆嗦了一下,差點將信直接扔在了地上。
「對。」馮靜退後兩步,將信拿在背後,抬頭看向胤禛,「你不是已經睡了嗎?」
「你問那李氏關在哪裡做什麼?」胤禛不答,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
「雖然我們之前吵架了,但我也沒想讓她去死好嗎?」
「意圖破壞封王儀式,」胤禛頓了一下,眼眸微寒,「若不是蘇培盛將人攔下了,她現在已經死了。」
馮靜伸手扶額,語氣無奈道:「我懷疑她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件問題的嚴重性,她只是太想恢復以前的待遇了,所以才做了這麼魯莽的事情。」
「你喜歡她?」
馮靜愣了一下,「你說什麼?我喜歡她?」
「既然不喜歡她,為何要保下她?除了那張臉,她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嗎?」
「你不懂,臉蛋有時候也是很重要的……」
「她已經嫁給了四爺,」胤禛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還是說你要仿效唐明皇之事?」
馮靜腦子嗡嗡嗡的,差點沒反應過來胤禛是在說什麼了,「你說什麼呢!」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待回過神來,馮靜毫不猶豫地伸手拍了一下胤禛的肩膀,語氣嚴肅,「你我都是女子,就算我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你也不能這樣說啊。什麼叫做要效仿唐明皇之事?在你的眼裡,難道長得好看的女孩子除了以色侍人就沒有別的出路了嗎?我們就不能自信自強又獨立的活著嗎?」
因為生氣,馮靜下手這一下拍得還挺狠,雖然沒有到達倒吸一口涼氣的地步,但感受到疼痛的胤禛還是默默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同馮靜的距離。
「你很討厭她。」胤禛闡明事實,「不喜歡她。」
「對,沒錯!」馮靜點點頭,直接光明正大地說起了自己的不滿:「我就是不喜歡她,我討厭她的行事作風,她就是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她都只是想要讓自己活的開心快樂而已。她根本不在乎未來會怎麼樣,不在乎別人會因為她而怎麼樣,你說她錯了嗎?」
「錯了。」
「她沒錯。」馮靜嗤笑一聲,看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震驚的胤禛,扯著嘴角譏諷道,「是的,她沒錯。她想做什麼都是她的自由,她的身體,她的思想都完全屬於自己,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你想說什麼?」
「她是自由的,別人也是自由的。別人管不了她做什麼,她也管不了別人做什麼。但既然她沒有將這個社會變成能對她的各種行為包容的社會,那她就應該為了自己做出的選擇付出代價。她什麼都沒有做,憑什麼要求別人去包容她的行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是嗎?」
「這些話你應該對她去說。」
「沒錯,」馮靜點點頭,「看在她的系統實在還很有用的前提下,我願意再去撈她一把。」
「很好,」胤禛輕輕點點頭,「希望你早日幫她找到自己的價值所在。」
胤禛說完這話就想轉身離開,不想馮靜這人上前幾步擋住了胤禛的去路。
「等一下!」
胤禛低下頭看著自己低了半個頭的馮靜,「有事嗎?」
「我覺得我應該給你上一節思想教育課。」
胤禛皺眉,「不。」
「可你之前不是說想了解我們現代的一些東西嗎?我之前只給你講了簡體字,但其實在我們那裡,思想教育課是很重要的。」
「聽上去不像是什麼好的東西。」
「那你要聽嗎?」
胤禛猶豫,隨後點頭。
……
「你知道紅顏禍水這個詞嗎?褒姒美嗎?美,周幽王都為她亡國了。她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所以即使這個國王他昏聵、他愚蠢、他不長腦子亡了國大家也不能怪他。誰讓褒姒太美了,美得直接讓男人失去理智用屁股思考問題了,對吧?」
胤禛:?
怎麼感覺馮靜說這話的語氣怪怪的?
「你知道魏晉南北朝時期吧?尤其是這魏晉啊,世人都以貌取人,長得好看的男子更容易升官發財,只要長得好看你就能做大官,當將軍。但這魏晉怎麼還跟你們大清一樣爛啊?這都沒有好看的女人全都是好看的男人了,這怎麼還亡了國呢?不是吧不是吧,這些男人該不會都是我們女人扮的吧?畢竟長得好看的女人就是紅顏禍水,要亡國的!你說是吧?」
胤禛:……
「你們,那裡的思想教育課,是這樣上的嗎?」
「不是,」馮靜即答,低頭假裝咳嗽了幾聲,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不好意思啊,說到這話題就下意識陰陽怪氣了。」
「哦。」胤禛點了下頭,伸手端起旁邊的茶杯低頭抿了一口。
「雖然好像有點陰陽怪氣,但我剛剛話裡面的意思你應該能明白吧。」
「女人並不是紅顏禍水?」
「沒錯!」馮靜朝著胤禛豎起大拇指,「很有覺悟。還有呢?」
「還有什麼?」
「嘖,」馮靜拍拍桌子,「當然是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啊!」
「包括我、四爺嗎?」
「從我的角度看,他確實還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男人,不過我沒把他當男人看。」
胤禛感覺自己今晚沉默的次數實在是有些太多了。
「什麼?」
「我的意思是,我拿他當我的老闆,我對他並沒有那種世俗的yu望,你明白嗎?」
「世俗的yu望?」
「就是想睡他的想法。」
「哦哦,」胤禛緩緩低下頭,語氣急促了起來,「你的想法很好。」
馮靜:?
「你好奇怪啊,為什麼要評價我的想法啊?」
「已經很晚了,」胤禛站起身,「該休息了。」
「我還沒正式上課呢,這不是只說了一點兒嗎?」
胤禛搖搖頭再次拒絕,「在你沒有讓李格格改變之前,我並不會相信你口中所謂的思想教育課。」
馮靜哦了一聲,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側福晉,心中總覺得這人突然變得怪怪的——明明之前還挺正常的呢,怎麼突然就說自己困了?她剛剛有說什麼不好的話了嗎?是睡男人這個話題太敏感了?
害羞了?
馮靜思考了一小會兒,隨後一臉肯定地點了點頭。
……
「王爺,側福晉求見。」
「讓她進來吧。」
「嗻。」蘇培盛低著頭退出房門,隨後回身看向了站在院子里的兩人,「側福晉,王爺讓您現在進來呢。」
胤禛輕輕點了下頭,偏頭看向馮靜,「走吧。」
進了屋子,花了一小會兒時間度過了各種行禮的儀式后,馮靜便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她之前借著王爺您得了幾百積分,可是如今連一個化妝品都沒有兌換,即使不用她,也要先將化妝品兌換出來才是。」
馮靜說完,瞥了一眼胤禛,用力眨眨眼睛示意她說話。
胤禛很不想搭理馮靜,不過念及昨天晚上那糟糕的話題,胤禛還是開口了,「便讓她試試,不過再多吃幾口飯而已。」
許雯雯沒立即開口,沉下臉沉默了許久后才出聲道:「只是住的地方稍微差了些,死不了的。」
馮靜懵了一下,連忙看向胤禛繼續朝他使眼色。胤禛默默低下頭,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昨日本王讓蘇培盛給你送過去的信你看了嗎?」
「啊?哦哦,信……」馮靜一拍腦袋,「那個,我還沒來得及看呢。等我一會兒回去……」
「不用看了,」許雯雯打斷了馮靜的話,「信在哪裡?」
「我在身上帶著呢。」
「放桌子上吧。」
馮靜抿了下嘴唇,伸手從懷裡拿出了信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四爺,那,我放這裡?」
「嗯。」
「那個……」
「你先下去吧。」胤禛立即出聲打斷了馮靜。
雖然他其實並不確定接下來馮靜會說什麼,可能是有關於信的事,也可能還是有關於李芸的事。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打住吧,馮靜說話實在是……太,太莽撞了。
胤禛看了一眼馮靜,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馮靜猶豫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許雯雯,隨後有些失落地低下頭,「那我先回去了。」
馮靜下去了,胤禛心下鬆了口氣,伸手拿過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額,白開水?
「你不喝茶了?」
許雯雯沉著臉沒有出聲。
「你不是早就知道她們是這樣的嗎?為什麼還會生氣?」胤禛抬頭看了一眼「自己」,輕輕地嘆了口氣。
怎麼說呢,剛開始自己認識到這幾個穿越女的時候,他確實是有些接受不能的——當然,現在依舊不能接受,不過他倒是有些習慣她們這種奇怪的思維,以及說變就變的心思了。
許雯雯抬頭看了一眼側福晉,「你們不是一樣的人嗎?」
「我跟你是一起的。」
「真令人驚訝。」許雯雯嗤笑一聲,「姑且就這麼認為吧。」
「你好像很著急,」胤禛輕輕皺了下眉頭,「為什麼?」
她能說側福晉不愧是演技超高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隱藏起來的小心思嗎?
是的,著急,她有些著急了。
穿越過來快一年了,她自認為已經做得足夠好,對待其他穿越女們也是循循善誘,多加引導,希望能與她們站在同一條陣線上,就算不一起為了自己的「志向」奮鬥,也不要拖自己的後腿。
可一年快過去了,她所有努力似乎都打了水漂。宗瓊英的夢想起了個頭便不知所蹤;馮靜的謀算遠遠不如當初在書中的表現;李芸並沒有像書中那樣成為四爺的解語花;宋妍的鹹魚狀態似乎比書中的更嚴重了;而側福晉文曦,這個自己到現在依舊沒有想起原著書籍的女主,也是站在自己人身邊的。
許雯雯站了起來,抬腳走到了桌子前,拿起了自己昨天晚上謄抄的信,心緒複雜地閉上眼睛:馮靜先前不是說要寫一下這些年的大事記嗎?可快一個月了,她連一個字都沒有看到。
說好的做自己的謀士,可自己讓她看的信,讓蘇培盛帶花請她幫忙分析一下康熙在信上寫的「其各出所學,各盡所知」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多與官員交好,可馮靜只念著要保下李芸。
她也沒有生氣,她就是有些著急。或者說,不知所措。
排他性——她早該認識到這個辭彙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互相知道自己身份的穿越女天然性地站在一起,而她,現在扮演的王爺則天然性地站在她們的對立面。不管是馮靜還是側福晉,這兩個最先旗幟鮮明地站在自己這邊的人,其實一直都沒有站在自己身後。
想象總是美好的,而現實總是殘忍的。
或許,是她太著急了,而且,要求又比較高,比較過分。
如今不過才康熙三十七年而已,距離第一次廢太子的時間還有十年……十年啊,那可是很長的一段歲月不是嗎?
「四爺?」胤禛也跟著站了起來,抬腳走到了「自己」身邊,「你……」
「退下吧。」許雯雯轉過了身背對著側福晉,語氣冷冽,「退下。」
她想做點什麼,做點什麼,就算是演戲也好,讓自己忙起來,這樣自己的腦袋才不會胡思亂想。
「王爺?」
「王爺,廚房送來了點心,按照您的吩咐,都是咸口的,需要奴才送進來嗎?」
點心?
許雯雯抿緊嘴唇,抬眸看向了屋外。
……
……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裡,許雯雯開始變得焦慮,經常性地抑鬱沮喪,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追求速度,總是很著急,就好像背後有什麼東西追著她攆一樣。
府上的眾人對這種情況有些不知所措,胤禛也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想要追問卻常常見不到許雯雯人影,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詢問一二卻會被許雯雯冷著臉敷衍過去。
馮靜興沖沖地表示自己已經初步說服了李芸,她們現在可以將東西送到那幾家店鋪賣了。除此之外,馮靜還帶來了自己寫下來的「康熙三十八到康熙四十七年裡發生的大事表」——許雯雯應該開心的,可是拿著厚厚一沓紙坐在書桌前翻閱了幾頁的許雯雯,一臉煩躁地將這大事表推到一旁。
「水。」
「蘇培盛?」許雯雯扭頭看向門口,提高了聲音再喊了一遍,「蘇培盛!」
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胤禛從屋外走了進來,手上還拎著一個精緻的茶壺。
許雯雯皺起眉頭看向胤禛,「你過來做什麼?」
「我仔細詢問了一遍蘇培盛,才知道你已經快兩個月沒有吃糖了。」胤禛徑直走到了許雯雯跟前,伸手拿過杯子,提著茶壺倒水,「蜂蜜水,你喝一杯。」
許雯雯盯著杯子里的蜂蜜水,抿緊嘴唇。
「她們說,你最近一直感到焦慮不安可能就是因為戒糖了。」胤禛伸手端起杯子遞到許雯雯嘴邊,「喝一口也好。」
許雯雯腳下撐著椅子,整個人往後退了退,「你們想多了。」
「我說過不吃糖的。」
胤禛沉默了一瞬,自己端回杯子仰起頭將蜂蜜水一飲而盡,而後提著壺又轉身離開了。
許雯雯擰著眉頭看著胤禛離開的背影,還沒琢磨出這人到底是想幹嘛呢,馮靜便提著同樣的茶壺走了進來,沒有說話,重複了之前同樣的流程,為她的杯子里倒上了一杯蜂蜜水,見她不喝便自己喝光後轉身離開了。
再定睛時,宗瓊英抱著一根白色的,很像是蘿蔔的東西走了進來,拉了一條凳子坐在她的對面,直接開口道:「1802年,也就是一百年之後,世界上第一座甜菜製糖廠會在德意志建成,因為甜菜很容易種植,所以糖價很快就被打下去了。」
宗瓊英將甜菜放在了桌子上,「甜菜在我們國家的話應該是從明代就傳過來了,現在就有,不過國內甜菜的含糖量只有百分之六,幾本上沒有甜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一直到了快兩百四十幾年後,才能大規模製糖。我之前只想著水果啊,種子之類的,倒是一直沒想到糖。」
「甜菜比較適合在內蒙古、黑龍江新疆那裡種,」馮靜默默走了進來,接上了宗瓊英的話,「也就是說,永定河上游的邊外地區是很適合種甜菜的,只要永定河河道能承接運輸,那種植甜菜所帶來的利益就能完全承擔治理永定河所需要的所有花費,如果情況良好,在一年之後就可以有盈餘。」
胤禛手裡端著個盤子走了進來,將一盤點心放在許雯雯面前,「現在可以吃了嗎?」
許雯雯眨眨眼睛,伸手捏了一塊點心放在嘴裡,慢慢咀嚼。
「為什麼,」許雯雯咽下最後一口點心,說出自己的疑問,「你們要一個一個進來說話?」
胤禛陷入沉默,宗瓊英也輕輕咳嗽了一聲偏過頭不說話,唯有馮靜興緻勃勃,笑容異常燦爛。
「是這樣的,你不是不喝蜂蜜水嗎?我們剛開始還沒想到甜菜的時候商量說要是你打死也不喝怎麼辦,要不就自己喝一口,然後嘴對嘴給你喂嘿嘿……」
許雯雯:!!!!
「你放心,我們想到甜菜的時候就沒打算這麼做了。」馮靜嘿嘿一笑,「不過你現在這一臉震驚的樣子還挺好玩的哈哈……」
許雯雯:?
當我打出這個問號的時候,不是我有問題,而是我覺得你,不,是你們,有問題。
「她在胡扯。」胤禛出聲否認。
「沒錯,」宗瓊英連忙點點頭,「她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我們直接給她一票否決了。當然,因為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就是……」
「你這裡只有這一顆甜菜嗎?」許雯雯連忙打斷了宗瓊英的話,問起了甜菜的事情。
「對,你可以嘗嘗,很甜的。」
「生吃?」
「對,這甜菜根可以直接生吃,很甜的。」宗瓊英抬起手,很是貼心地幫許雯雯掰了下來,「你嘗嘗,是不是很甜?」
許雯雯:……
這上面,還沾著泥土呢我的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