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傷

撞傷

天機顫了下睫毛,淚珠從上面落下,打濕了唇瓣,舔了下唇捲去,沙啞著聲音回他:「我沒事,舊疾發作而已。」

沈時遞給他帕子:「仙長可還能起來?」

天機從人類手中接過,垂下頭慢慢擦去唇角和手背上的血跡。

聽到他的話,虛弱的點頭。

沈時看見青年沒擦乾淨的臉,忍不住皺了下眉:「仙長,這裡還未擦乾淨。」

指了指自己臉頰,向他示意。

天機歪了歪頭,看著人類動作,迷糊的舉起手帕擦臉,時不時問上一句乾淨了嗎。

沈時見他每次都擦不到地方,心情愈發暴躁,綳著臉從青年手中奪過來手帕,觸及那雙水潤的眸子,唇角上揚溫笑道:「仙長找不到地方,還是我來吧。」

天機忍不住紅了臉,想到自己連擦臉都弄不好,跪在地上的腰背直起,不好意思的扭頭看向一邊,兩隻手緊緊揪著衣角,緊張到睫毛輕顫。

「那、那麻煩你了……」

餘光看到人類的手靠近,下意識閉上雙眼,睫毛抖的更加厲害。

沈時見他這個樣子,無聲譏笑他的膽子,用力擦去那道血跡。

敏感白皙的皮膚,瞬間變得通紅,天機疼的唔了聲,但還是強忍著任由人類幫他擦乾淨。

沈時隨手將帕子丟掉,拉開兩人距離站起身,高高在上的垂眸看向青年,聲音有些冷:「好了,仙長起來吧。」

天機顫巍巍睜開雙眼,眼中充滿水汽,臉頰一側被粗糲的手帕擦到通紅甚至有些地方滲著血絲。

仰起脖頸困難的看向人類,因著跪在地上只能看清他的下巴,抿了抿唇乖乖詢問他:「擦乾淨了嗎?臉上還有髒東西嗎?」

沈時透過黑暗看向青年,觸及到那幅姿態,心臟猛地跳動,生出一股想要將他拉入泥潭的念頭。

目光漸漸幽深危險,直勾勾盯著那張損破的不再潔白無瑕的臉。

「沈時?」沒有聽到人類聲音,天機拽住面前他腰間的衣角,小聲喊他的名字。

沈時垂眸向下看去,純白纖細的手握著他的衣服,滾了滾喉嚨聲音稍稍有些沙啞。

「乾淨了,仙長起來吧。」

天機鬆了口氣,幸好乾凈了,不然人類在幫他擦一次,臉就要爛掉了,沈時力氣好大……

鬆開人類衣角,雙手撐著地面慢慢起身,忘了跪久了腿會麻,起到一半雙腿一軟,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前撲去。

「唔嗯……」

雙手下意識抱住可以支撐的東西,等回過神眼前一片黑暗,鼻尖上瀰漫著淡淡的雅香,是人類身上的味道。

茫然的向後仰去,發現人類臉上好像有點怪怪的?

沈時咬牙切齒的握緊雙手,鐵青著臉看向抱著他大腿的青年,恨不得擰斷那顆頭。

隱隱傳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暴躁,陰森恐怖的冷聲說道:「仙長,還不放開!」

天機獃獃啊了一聲,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抱著人類,臉正對著人類……

瞬間紅了臉,忙不迭扶著人類從地上站起來,用力擺手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沈時你沒事吧!」

沈時額角青筋暴起,冒出一層冷汗,聽到青年問他有沒有事,氣到差點笑出來,閉上眼強壓下心中的殺意,面色猙獰的笑著說道:「仙長不必擔心,我沒事!」

天機偷偷看了眼他臉色,人類看上去不像是沒事的樣子,躊躇彆扭的小聲和他說道:「我幫你看看吧,要是被我撞壞了,我會負責的!」

聽說人類身體非常脆弱,就算他身有舊疾,但骨頭還是硬的,撞到人類最敏感脆弱的地方,肯定會受傷。

怕人類強撐著疼痛不讓他看出來,抿唇直接朝著他受傷的那兒伸手,想要解開衣服瞧瞧傷的嚴不嚴重。

「你做什麼!」

耳邊響起人類暴跳如雷的聲音,天機獃獃停下手愣在半空中,與人類身上的衣服觸手可及:「我幫你看看那兒有沒有受傷……」

沈時臉色漆黑,胸口起伏弧度變大,深呼吸狠狠咬牙道:「不用,仙長放心,我一點傷都沒有!」

該死,又在蠱惑他!居然還想要在外對他——

「仙長不是累了嗎,我們快些回去吧!」迅速轉移話題,在繼續下去,他會忍不住立馬殺了他!

側身示意他先走:「仙長先走,我在後面跟著,以防仙長和剛才一樣落下。」

天機瞄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小心翼翼詢問:「你真的沒事嗎?」

沈時臉色更冷,面無表情看他。

天機一秒乖巧,抬腳從他旁邊走過,朝著書生家的方向走去,小聲嘟囔著不可以避諱就醫。

沈時猛地攥緊雙手,差點拔出腰間的長劍劃破他的喉嚨,讓他再也無法說話!

等回到書生家裡,天機推開側門迫不及待的撲到床上,想起人類還在,連忙爬起來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輕咳兩聲紅著臉正經的說道:「我只是太累了,看到床就……」

沈時順手關上房門,聽到他說話,冷冷嗯了聲:「仙長困了便早早休息吧。」

天機見人類還在生氣,悄悄往下看向人類受傷的地方,感覺到寒氣,抬頭就見人類在看他,眼神兇巴巴的,快速收回目光坐在床邊脫掉鞋子,掀開被窩鑽進去,悶聲悶氣道:「那我睡覺了,晚安。」

漸漸的,呼吸慢慢平緩穩定。

確定青年睡著,沈時臉上面具徹底撕開,陰沉恐怖的站在床頭盯著他看,雙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心生殺意。

被撞的地方忽然傳來一陣疼痛,狠狠皺眉轉身走進帘子後面,解開衣服查看傷勢,那兒被撞到紅腫。

該死——

穿上衣服,提著劍徑直走向床邊,揮劍指向床上的人。

尖銳的劍尖垂在青年額間,往下便可直接刺破硃砂仙印穿透他的腦袋,取了他的性命。

不行——

眼中閃過掙扎,馬上就可以離開幻境,他還有用,不能現在殺了他,待離開幻境殺了他也不遲——

到時候,他要狠狠折磨此人,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千刀萬剮丟到野外喂狼!

收回武器,不想看到天機那張臉,將劍刃插進劍鞘,坐在椅子上閉目修神,忍著那兒傳來的一陣一陣疼痛。

慢慢地,側房中安靜下來,只有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躺在床上的身影忽然動了動,一雙手慢慢握住被角掀開,露出兩隻睡意朦朧的眼。

天機坐起身清醒清醒,輕手輕腳從床上下來,小心翼翼觀察人類,見他睡著才踮起腳一點點過去。

捂唇輕咳一聲,紅著臉靠近人類,在他耳邊輕聲喊他:「沈時?」

抱胸靠在椅子上的人類一動不動,呼吸平緩。

天機抿唇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確定他是真的睡著后,蹲下身伸手朝著被他撞到的地方而去。

不知道沈時為什麼不讓他檢查,他有的他也有,根本不必擔心其它,現在也只能趁著人類睡著看看嚴不嚴重,若是嚴重的話芥子空間中還有藥膏,應該可以醫治。

仙力在山上為了不讓張清黑化,已經全部消耗完,要不然也不用這麼麻煩。

輕輕嘆息一聲,動作敏捷的撩開人類衣服,手指擱在腰帶上,剛想解開,耳邊突然響起低沉的聲音。

沈時雙手死死握住椅子把手,垂眸狠狠盯著青年頭頂,陰森森的詢問:「仙長,你這是要做什麼!」

他不過淺休一會,醒來就看到青年跪在他面前解開他衣服,若不是出聲打斷,是不是還想——

怪不得先祖會被蠱惑,但他可不會。

天機被逮了個正著,渾身僵硬的半蹲在地上,乾巴巴抬起臉看向人類,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柔柔的笑容,解釋道:「我、我只是想看看你傷的嚴不嚴重……」

沈時不信,反問他:「是嗎?」

天機用力點頭,猛地起身掏出芥子空間的藥膏遞給他:「要是嚴重的話,可以塗抹這個,消腫止痛的!」

沈時無聲冷笑,扯起唇角笑容怪異的回他:「多謝仙長,不過我沒有受傷,用不上仙長的藥膏,仙長還是收回吧。」

天機鬆了口氣,看人類堅定的樣子,定是真的沒有問題吧?

「那好吧。」

揮手將藥膏收起,這次沈時看了個清楚,青年戴著的戒指發出淺淡的光,光散物收。

睫毛垂下,遮掩住眼中的慾望,不知道戒指中都有什麼仙器,說不定對他完成大業有幫助。

唇角上揚,好奇的詢問仙長:「仙長的戒指可是仙器?裡面可以盛多少東西?」

天機歪頭舉起那隻戴著戒指的手:「這個嗎?」

沈時眼神暗了暗,聲音低沉沙啞:「對,就是它,仙長戴的戒指看上去很方便,像是能放下很多東西。」

天機轉動銀白的戒指,在昏暗的燭光下可見上面雕刻著毛茸茸的動物,因著燈光暗淡看不清是個什麼。

「這個是爹爹和父親送我的,我也不知能裝下多少東西。」

坐在椅子中的沈時向後靠去,五官隱藏在黑暗中,聽見青年的回答,放在把手上的手指輕輕敲打:「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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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仙君被騙下神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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