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他

殺他

「主子!」

藏在暗處的黑衣人露身,來到沈時面前,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緊緊低著頭恭敬的說道:「可要屬下殺了他!」

扭頭看向漂浮在河中的人,賈一伸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

沈時居高臨下的撇了黑衣人一眼,「手套。」

黑衣人連忙鬆開長劍,掏出新的手套遞給主子,恭恭敬敬候在一旁等候主子吩咐。

沈時慢條斯理將手套戴上,背著手眼神陰狠:「查到叛徒是誰了嗎?」

賈一垂頭:「是賈二,他現如今在太子府,被太子護著。」

「賈二?」沈時雙手猛地握緊,心中怒火中燒:「你是說他!」

咬牙切齒的喊出賈二的名字,不敢相信竟然是他的左膀右臂背叛了他,狠狠打了他的臉,暴露了他的計劃。

「說!」沈時暴戾的掃向黑衣人:「他為何背叛本王!」

賈一想到自己查到的真相,頭緊緊低下,生怕觸了主子霉頭:「屬下找到賈二時,他、他——」

咬咬牙,狠下心繼續說道:「他正在太子床上!」

黑衣人的臉快要埋在胸口,下意識繃緊身體,憋住了呼吸。

他也沒想到賈二會與太子……就算中都貴族之中不乏喜好男風之人,但賈二又是如何認識太子的?為了太子居然背叛主上!

「咔嚓——」

沈時掌心重重拍在一旁樹上,粗大的樹木霎時斷裂倒塌,發出一陣巨響。

賈一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撲地,額頭抵在手背:「主子息怒,下屬已派人盯著他,只要他一離開太子府,便將他帶來為您贖罪!」

沈時面具下臉色陰翳,沒想到他身邊的人居然與太子苟合,還將他出賣。

不知想到什麼,唇角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吩咐黑衣人:「不必把他抓來,他不是喜歡太子嗎,那就讓他好好待在太子府,本王可是記得太子與太傅之女婚期將近。」

賈一明白主子的意思,恭敬的道了聲是。

沈時冷笑,轉身朝著溪邊走去,居高臨下的盯著水中的青年。

賈一緊隨主子身後,見狀壓低聲音詢問:「主子,可要現在就殺了他?」

沈時擺手:「不,他現在對於本王來說是顆稱心如意的棋子,還不到殺了他的時候。」

仰躺在水中的天機陷入深深的昏迷,並不知道兩人之間的談話,更不知道一時心軟救治的人類竟然包藏禍心,想要欺騙他利用他。

冰冷的溪水,漫過一半的身體,寒氣穿過單薄的衣物傳遞到體內。

本就蒼白沒有血色的唇瓣,凍的泛著青紫。

鮮艷奪目的斗篷,遇水變的沉重無比,拉拽著天機向下沉去,輕薄的織錦紗衣緊緊貼在膚上,曲線畢露。

往下,羸弱、不堪一握的腰暴露在沈時眼前,好似只要他微微用力,就能折斷青年的腰。

不過,他現在可沒興趣要他的命。

「賈一,去,把他從水裡弄出來。」

「是,主子!」

黑衣人下水朝著那人走去,猛然看見那張驚艷絕倫的臉,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雙手握住他的腰拉拽著向岸邊走去。

觸及到天機腰上的手,沈時厭惡的皺起眉頭,想到喜歡男人的賈二,上前讓賈一把人丟在樹下,冷聲道:「你現在馬上前往修士聚集地,務必找到可以掌控仙的辦法。」

黑衣人心下震驚,世上真的有仙?!那些修士他見過,聽他們說,修士中已百年未有人飛升成仙,更沒有見過仙人,萬萬沒想到主子身邊竟然——

賈一壓下心中驚訝,抱拳道了聲是轉身離去,走之前暗暗觀察了一眼樹下的人。

原來神仙是這個樣子……

腦中忍不住浮現剛才一閃而過的臉,有些懷疑主子身邊那位神仙是位女仙,但當時他將其從水中拉出時,看到了男性的特徵,難道神仙都是雌雄同體?所以才有男生女相?

怕被主子察覺他內心的想法,黑衣人腳下加快了速度,很快遠離郊外。

沈時眯起雙眼看向樹下的青年,想到賈一走之前的眼神,更加肯定了他有蠱惑人心之能。

不然賈一怎麼會直接握住他的腰,離開時還偷偷盯向那張臉。

桀驁的嗤笑一聲,就算他有蠱惑人心之能又如何,他絕不會受其蠱惑,棋子便是棋子,隨手就可丟棄。

上前站在天機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那張臉,視線從額間的仙印向下掃去,觸及到一掌可握的腰,厭惡的移開視線。

身為男子,竟與女子一般蒲柳之姿。

眼見他快要醒來,沈時面無表情蹲下,伸手解開他胸前披風的扣子,嫌棄的丟在一旁。

撿來柴火,動作利落的升起火堆。

太陽西沉,夜色來臨,天邊暗了下來,周圍靜謐無聲,只有火光時不時發出噼里叭啦的聲音。

昏暗的火光下,戴著面具的沈時陰森嚇人。

靠在樹下的天機睜開眼便看見對面的沈時,難受的張了張嘴想要出聲喊他,卻被一陣咳嗽打斷。

捂唇扭向一旁,劇烈的咳嗽帶紅了眼尾,水漬隨著睫毛輕顫,慢悠悠落在蒼白的臉頰上。

散亂、濕漉漉的長發落在胸前,將遮未遮,身上的織錦紗衣也早已從肩頭滑落,掛在臂彎內,露出光裸潔白的臂膀。

我見猶憐。

沈時借著夜色暗淡沒有偽裝,面無表情的佯裝驚喜:「仙長?你醒了!」

見他咳嗽不停,掏出水壺遞過去:「仙長喝水,壓一壓。」

天機呼吸有些急促,接過凡人手中的水壺揚起下巴吞咽。

喝的太急,溫水順著下巴落在脖頸上,慢慢悠悠的隱入領口。

凸起的喉結,有道水漬穿過。

沈時眸光不自覺停在仙長身上,很快垂下頭臉上表情冷冽。

又在蠱惑人心?可惜遇到的可是他,蠱惑對他無用。

不等天機喝完,一股腦的解釋起後來發生的事情:「剛出城仙長就昏了過去,都怪我不小心,害的仙長落水。」

愧疚自責的拾起一邊的柴火,丟進火堆中:「仙長快烤烤火,先把身上的衣服弄乾,這等天氣很容易傷寒。」

天機咳得聲音沙啞:「我無礙,謝謝。」

仙力不足,他無法直接烘乾濕漉漉的仙衣,只能緊緊靠在火堆旁邊,汲取上面熾熱的溫度。

臉頰被燒的熱熱的,頭又暈又迷糊,眨了眨眼起身朝著對面的凡人走去。

「沈時……」聲音很輕,夾雜著一絲軟噥之意,好似在向凡人撒嬌:「我……」

還未說完,眼前一黑跌進沈時懷裡,兩隻手柔弱無骨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感覺到獨屬於凡人的體溫,溫暖、熾熱,忍不住彎著腰整個人埋進他懷抱中,「好暖和……」

下巴軟綿綿抵在胸口上,白眸迷茫獃滯的眨了下,仰頭盯著沈時脖頸上的疤痕,發現上面好像有什麼字。

攀著凡人身體,向上挪了挪,終於看清楚是個「囚」字。

「原來如此……」

呼出的熱氣全都打在沈時脖頸上,渾身僵硬麻木,面具下的整張臉陰森恐怖。

觸及到泛著光的手臂,臉色更加陰沉嚇人,雙手狠狠握拳強壓下將他丟出去的衝動,咬牙切齒的關心道:「仙長?」

沒有聽到回答,眼神陰翳,只好試探著伸手觸碰天機額頭。

燙的。

神仙居然也會風寒?還是說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神仙?只不過是個修士——

一想到自己被人欺騙,周身在也控制不住溢出冷冽殺氣。

「唔……」懷裡人難受的哼了聲,不舒服的蹭了蹭他的胸膛:「冷……」

察覺體內仙力終於恢復一點,天機迫不及待給自己治療,暈乎乎的腦袋漸漸變的清醒,發現自己趴在沈時懷裡,臉頰微紅匆匆起身離開。

「抱歉,剛才忽然有些迷糊才會……」

沒有說下去,轉而問向其它的:「你還好嗎?」

坐在火堆旁的凡人一動不動,有些擔心自己剛才是不是那兒不小心傷到了他,凡人可是脆弱的很。

沈時深呼吸,搖了搖頭,唇角揚起,溫聲回他:「仙長不必自責,小事而已。」

怕自己忍不住殺了青年,起身脫掉外邊的寬大披風鋪在地上:「時間不早了,仙長早早休息,明日我們出發前往邊境。」

天機看了眼草地上的衣服,只有小小的一塊:「那你呢?衣服給我睡,你怎麼辦?聽說凡間的夜晚很冷,會凍壞的。」

沈時笑了下:「仙長不必擔心,有火堆在,還有樹枝遮擋,我睡在樹下不會冷的。」

見仙長還站在原地不動,繼續說服他:「況且仙長身體虛弱,剛剛好些,若是睡在草地上很容易複發,說不定還會耽擱去往邊境的路程。」

天機說不過凡人,只好躺在那件衣服上睡覺,鼻息間滿是沈時身上的味道。

耳邊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翻身側躺著朝那邊看去,沈時正坐在樹下睡覺,身上單薄的衣物根本遮不住多少冷風。

抿唇看了眼身後,衣服有點大,他睡在上面還有空餘,兩個人擠一擠還是可以的。

「沈時,我們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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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仙君被騙下神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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