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槍械訓練，與肌肉計劃

我扭頭看他，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便對上他的視線，點頭應允：

「我願意。」

說罷還附贈了一個感謝的微笑。

不知為何，傑森因為這個正常的回復而短暫露出了古怪表情，停滯片刻后才恢復，繼續說：「那我把有空的時間……」

「嘿，等等，你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吧？進展這麼迅速？」羅伊的驚呼從身後傳來，「你們在幹什麼？！」

射擊練習啊，還能在幹什麼。

我疑惑地看向他：「有什麼問題嗎？」

傑森和我一同看向他，語氣已經恢復成一般狀態：「有什麼問題嗎？」

羅伊扭頭徵詢一同出來觀看我失敗經歷的星火和阿爾忒彌斯。

「他們……這個距離，這個姿勢，這個對話，沒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嗎？」星火有點迷糊地歪頭。

「有什麼問題嗎？」阿爾忒彌斯仔細看向我和傑森，打量一番后說，「沒有問題啊，很標準的持械姿勢和減震手段，包裹程度正好。不過以後需要逐漸降低引導程度，傑森，她需要自己完成動作。」

傑森點頭：「確實應該這樣。」

然後對羅伊說：「瞧，有問題的是你。」

出於禮貌，我沒有附和點頭，只是在心裡贊同了傑森的觀點。

隨後我將右肩從傑森的胸肌處移開——很有彈性，減震效果確實好——保證槍械由他抓穩后，將右手從他手中移開，然後從他固定我不摔倒的半摟環繞中移出去。

傑森配合地鬆開手臂，讓我從他懷裡出去。

羅伊瞪大了眼睛看我們的動作，喃喃：「有問題的明明是你們所有人。傑森，你明明知道我是指什麼。」

我瞧傑森，試圖用眼神詢問這個有問題的人在指什麼，傑森接收到了我的視線。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聳聳肩，囑咐，「不要理他。」

「哦。」

隨後我在傑森的陪伴下重新挑槍。

「我想你需要一把更小的槍械，最好是微型口袋槍。平時會更方便攜帶，也不容易被其他人發現。」

他體貼地為我尋找了一個理由，避開剛剛我的失敗，走到房間一角的牆腳，在一堆箱子中尋找。

「微型□□目前的主流彈藥是.380ACP，直徑9毫米，有一定的對肌肉破壞能力，同時后坐力也不大。比它更好的特種彈藥有幾種，但我想對你來說會有購買難度。我平時不經常使用.380ACP，不過這裡也準備了……找到了。」

他從堆疊的上方取下一個相對較小的箱子，拍了拍箱蓋上的薄灰：「最近都沒用到。」

你平時在幹些什麼啊，經常需要用大口徑槍支？

哦，猛男靶場老闆。

那沒事了。

「配套槍支就選RugerLCP，較新槍型，本世紀出現的。不算最好的，但是普及，槍店一般都有。當成入門吧，學會用這款之後再去練別的。」

他輕鬆地單手抱著子彈箱，在牆上槍架的邊緣處撈了把被襯托得很小的槍，扔給我。

我有點緊張地去接，擔心接住時會又被砸到，但沒想到的是，確實很輕，摔在手裡時沒有那種一沉的感覺。

「瞧。」傑森點點它，「合適吧？」

「很合適。」

這把槍支的大小和手掌相近，有著挺輕的自重，感覺確實是放口袋裡也不會不便的型號。

「微型槍支一般用於自衛，沒有瞄準器，也不適合遠程使用。」他帶著我重新進入靶場，「我給你換一個10米的靶子。」

接下來一個小時時間，傑森貫徹了「要不要來射擊訓練」的邀請，確實在認真嚴肅地教我如何使用這把槍械。

我不好意思說我會這些，只是力量不足加之對所用器械不熟練而已，現在換了這種自重的槍械，基本沒有使用問題了。同時又覺得微型槍支使用順利而稍重□□就無法使用，感覺實在有點奇怪。

只好繼續裝作自己不會使用槍械，只有一點經驗而已。

裝不懂好像有用，傑森似乎沒有懷疑什麼，繼續熱心地指導糾正我的動作，在我故意做出錯誤動作時，直接上手幫我調整。

路過的羅伊再次對我們的動作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這個人好奇怪。

傑森看上去真的很希望我學會的樣子，這讓已經會了的我有點良心不安。於是我估計著一般情況下普通人的學習速度，慢慢調整所偽裝的熟練程度，讓他每隔十多分鐘稱讚下我又學會了一點。

落點也逐漸從靶子外移動到靶內，我刻意調整著落點，一邊做出不正確的射擊姿勢，一邊暗暗將子彈送到所預期的位置上，力圖讓靶紙出現亂七八糟四處亂飛的彈孔。

我一邊暗中調控著落點一邊想，這樣不突兀地假裝自己無法瞄準，姿勢、彈道、角度、位置每次都要有自然的不同之處，好像比單純地打中靶心困難多了……這算不算一種難度更高的練習？

走神了片刻思索這個問題，一時疏忽沒有調整手上的角度，下意識就按長期訓練的肌肉動作開了槍。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子彈以漂亮的線型打中靶心，在一片七零八落的彈孔中顯得如此優秀而格格不入。

我條件反射地看了傑森一眼，看到他欣慰的眼神。一個挑染白頭髮的肌肉酷哥露出這種表情，真的很怪，真的能證明他很為我高興。

……

天啊，他真的在很認真地想教會我！欺騙他我不會射擊真是算絕對的謊言了！

我不安地覺得自己今天這件事做的確實不太行。

「今天就到這裡吧。」傑森主動叫了暫停，「我想你需要休息一下了，再多的射擊時長可能會太長了。」

其實不會，只要槍械重量在承受範圍內，就不會有事——感覺良心更加不安了。

傑森的熱心程度已經明顯高於一般水平了，我自覺恐怕已經受到了相當程度的區別對待。

他還勾著我和靶紙與空了一大半的彈藥箱合影，向手機鏡頭露出了相當愉快的表情。被這樣的情緒所感染，我也不自覺笑了起來。拍出來的照片還挺好看的，兩個黑髮藍眼年輕人在炫耀自己今天的成果。

拍完照后他的熱情程度似乎又高了一截，把空槍扔進箱子里，帶著我一起回屋內。

「我叫了外賣，還讓他們先泡了茶。」傑森邊邁進屋內邊向我介紹，「不知道你有沒有餓。喝茶嗎？」

「不是很餓。喝茶。」

桌面上滿滿放著眾多快餐食品，披薩漢堡薯條熱狗，薯片糖果碳酸飲料，水果咖啡牛奶茶壺，常見的路邊食物都出現了。

吃得完嗎？

我看了看其他三位正在等我們過來同伴的體型，又看了看傑森的體型。

好吧，吃得完。

我也在桌邊坐下，只給自己到了一杯茶，看他們吃著東西。傑森問我不餓嗎，我搖搖頭。

「你們只在外面練習射擊，還是這種小東西，艾薇兒肯定不會餓。」阿爾忒彌斯邊嚼披薩邊說，「去做幾組混合訓練就有胃口了。」

傑森立刻搖頭：「不行，她暫時沒法進行那種高強度。」

「那算高強度嗎？」阿爾忒彌斯疑惑，又看了看我，改口，「好像確實高強度了。」

「……」

他們在無需我參與的情況下，又自然指出了一次我的力量不足。

阿爾忒彌斯鼓勵我：「無需擔心，我的姐妹。只要經過艱苦的訓練，重複足夠的努力，那麼總有一天——」

「我能擁有像你們一樣的體型？」我接話。

「呃……你能做完一組混合訓練。」她殘酷打擊了我。

「只有一組？」

「幾組……需要更多的努力。」

「拜託，請不要告訴我，經過三到五年的鍛煉后，我『至少能不像現在這麼纖細』？」

「咦？」阿爾忒彌斯問，「挺正確的，誰對你這麼說的？」

傑森喝著可樂在笑，罐口沒有離開嘴唇，笑咳聲中帶了不少噗嚕嚕的氣泡聲。

我向這堆可惡的肌肉人投降，惡狠狠地說——

「好吧！那就請告訴我，怎麼才能做到你們所說的『一組混合訓練』吧！」

接下來就是他們相當熱心地為我制定健身計劃了，針對我的情況提出了眾多的可選擇的項目，傑森作為主控官對它們點頭或者搖頭。被留下的項目們又被編纂成一整套合理的訓練計劃，周三周日休息，其餘五天各自採用對應的訓練方法。

我喝著茶聽他們談論，覺得這份計劃聽起來相當合理靠譜，可惜出於柔弱人設，不能直接表達贊成。

聽著他們爭論15*4和20*3哪種分組的成效會更好一點，我不由想著，哪怕此時在藥劑的影響下力量衰減了，那又如何呢？依然可以比現在變得更好一點啊。地球人天生比我的力量上限更低，難道他們就因此放棄精進了嗎？

我恐怕之前過於在乎自己的身體素質了，也許讓我自滿的，不只是我生來被給予的能力，也有後天的足夠努力吧？現在不過是被暫時剝奪了能力，以地球人的身體生活在地球人的環境里，這與以瑞文人的身體生活在瑞文人的環境中有什麼不同嗎？

地球人的生活也是生活，我想我可以試一試。無論是運動這種和身體有關的，還是傑森這種與家庭有關的。

也許韋恩家的其他人，也會像傑森一樣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