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直播間開啟之後，楚姜的許可權也自動擴大。

起碼，他現在知道，原則上自己也是應該看不到懸浮框的。

否則，懸浮框也不是一直用「遊客」這個詞來稱呼他，在正式開啟直播間前，楚姜最多算得上填寫了基礎信息的誤入路人罷了。

難道八歲的時候，自己燒出了特殊看框技巧，導致他順利蹭上了懸浮框的直播間收益？

「等等，你們要直播我的生活，收益不應該本來就有我的份嗎？」

楚姜並沒有這個彷彿撿到大便宜的說法糊弄，他抓住重點，覺得這事一定要和框總說清楚。

站在懸浮框角度，這叫做偷窺妙齡少男未遂，被正主逮個正著截胡。

站在楚姜自己的角度，這叫做憑自己的視力和勇敢開啟的直播間，理直氣壯爭取來的成就點。

由於楚姜懷疑的眼神過於明顯，懸浮框的字元都有些卡殼，準備就不會賴賬這件事情申辯一下。

但沒想到楚姜話鋒一轉，「沒事，我原諒，給我一些補償就行。」

看著好似很體貼，但是，楚姜已經列好了補償要求，唰唰唰一抬手獅子大張口來個十多條，先來個幾十萬成就點紅包，其他的能要到五成就算賺到，要到八成則是賺翻。

【……】

這一套操作，硬是讓懸浮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可惜懸浮框只有基礎的互動能力，還不夠智能，否則一定能說點什麼，而不是被楚姜趁機敲一筆。雖然無法直接預支給楚姜成就點並拒絕補償清單，但答應根據楚姜未來獲得的成就點提供兌換功能。

「好的框總，這事我們扯平，以後合作愉快！」

見好就收也是美好品德，顯然，楚姜在拿到好處之後再給別「框」順毛這件事情上很有天賦。

不過，懸浮框還是需要再次確認一下，既然楚姜已經是直播間的收益者，是否使用對直播間名稱、播放時間等功能的修改權利。

「等等，先不修改保持默認設置就行。」

既然直播間主角對直播一事不知情才是主流，那麼他選擇默默保持，不主動不挑明。

反正懸浮框也沒有要求，既然楚姜已經收下直播間收益，那麼必須要主動告訴讀者們他其實知道直播的存在。

楚姜的原則是槍打出頭鳥，自己可以特殊，但是不用昭告天下自己特殊。

再說，根據他之前看直播總結的經驗，有的時候距離太近反而不好，這種自己站在暗處的感覺，更有安全感也更容易操作。

說到底，這個懸浮框並沒有帶給楚姜多少信任，他依舊在觀望狀態。

比起這個，楚姜更在乎成就點兌換功能，如果不是懸浮框給這個補償，直播間人氣和關注帶來的成就點，就只能來繳付修改性別的費用。

但現在多了兌換功能，有消費才會刺激賺點的動力，楚姜的興趣和收益呈正相關。

「等等，兌換功能為什麼是個搜索框，沒有像是商城頁面那種，可以翻看一下的商品詳情嗎？」

【此兌換功能僅限於補償遊客楚姜，故尚未開發完全。】

「……」聽到這個解釋，楚姜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開搜索框試著搜一搜。

他在知道自己可以修改性別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件事情了，懸浮框有沒有修改掉他肺部病症的辦法？

常年咳嗽，換季發炎，秋冬更是有窒息感，經常往醫院跑。

連第二性徵都說刪就刪，給個健康的呼吸系統應該也可以吧？

「居然真的有！」

楚姜難掩激動地握拳，看到「健康度提高10%的呼吸系統（限自用）」時，連後面兌換費用5000成就點都順眼起來了。

就因為早產導致的肺部問題，他從小就是醫院常客，發燒感染再加喘不過來氣的日子，誰愛過誰過，楚姜的目標就是把這一項兌換到他完全恢復。

他用手輕壓了一下前心口的位置，看著餘額28成就點有些迫不及待想開播，但看了眼時間還是忍住了，準備戴好圍巾去小飯店幫幫忙。

實在不行，去店裡再開直播也行，反正別人看不到懸浮框，他也不需要和直播間互動。

天冷之後，小飯店的生意就更好了，尤其是臨近晚飯的時候，還有很多外賣單，楚姜不管是去后廚幫忙切菜或者在店裡招待一下，都能給父母減輕一下壓力。

楚河夫妻一直覺得，楚姜身體差就是因為懷孕的時候，想多掙點錢早日買個店面，不慎摔倒導致早產，所以平時對大哥楚東更嚴格些，放假的時候基本都當做小廚用，倒是很少讓楚姜來。

免得廚房的煙再嗆的楚姜使勁咳嗽，甚至嚴重到咳血嘔吐，幫的忙還不夠付藥費的。

但楚姜想法不一樣，他覺得大哥能做的事情，自己也可以，咳嗽就戴口罩，做不了累的顛勺，那就當切墩小工。

他甚至覺得，父母這種對大哥直言甚至上手拍兩下的相處方式，才是父母子女之間正常的模式。

裹住棕褐色的圍巾，楚姜把保暖問題牢記於心，看著街道旁深秋枯黃掛在枝頭的樹葉，哆嗦了幾下，快速往小飯店趕去。

門面不大的店，掛著「楚家小餐館」的牌子，被收拾的乾乾淨淨，掀開保暖的門帘后，就是客人滿滿的場景。

小縣城的人口總量有限，容易出熟客，同時也更要求店家供餐的穩定，以免壞了名聲。

楚姜一直要比同齡人單薄，穿著厚衣服裹上圍巾，也看著像一片，英梅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兒子，手裡還端著剛收的餐盤，「你怎麼過來了？著涼怎麼辦！」

「沒事，我穿得厚，我套個袖套來收拾。」

「別，你去后廚幫你爸切菜。」英梅看角落桌有幾個客人在抽煙，她作為店家不好去說，但不敢讓楚姜聞煙味，就趕他去后廚幫忙。

楚姜順從答應，嘴甜地和幾個熟客叔叔阿姨打招呼，然後去換上圍裙袖套還有帽子，當自己的后廚小工。

楚姜的父母年輕的時候，長得都不差，尤其是發胖前，一個是出了名的高帥，一個白凈到外號都是雪花膏，所以楚家兄弟倆相貌都不差，楚姜更是好看到出名。

一個不需要違心客套誇幾句的漂亮少年，再加上聽話懂事的標籤，不少熟客都和英梅開始誇楚姜，直到他換好衣服去后廚的時候，還能聽到英梅看似謙虛但音調不小的推脫。

當崽的，適當滿足父母虛榮心，也是應該的。

楚河看小兒子來了，還挺樂呵，說今天買到好鯉魚，待會兒不忙了，給他紅燒鯉魚吃。

后廚挺熱，楚姜幫忙給爸爸擦個汗，然後自覺看了眼輔菜的余量開始準備，可能是家裡有什麼廚子基因遺傳，楚家兄弟倆的廚藝都不錯，楚姜還格外喜歡備菜這個過程。

以前練習切土豆絲、切蘿蔔丁的，他能坐那裡切一天都不煩，要不是手腕和肩膀有點扛不住，楚姜能切到天荒地老。

煙火氣，調料香，還有菜刀和砧板的觸發音，楚姜再次點開直播間后，就開始悶頭備菜，以便能靈活跟上楚河的使用速度。

還別說，多個有眼色的幫忙小廚，是舒服很多，等店裡沒有那麼忙了，楚河能坐下來休息一下，喝上兒子剛來就給衝上的降火茶，覺得很美滋滋。

以前別人總笑自家小兒子身體不好，總是給醫院送錢，連攢著去市裡買店面的錢都變成藥費了。

但是，自家小兒子這份貼心可不是開玩笑的，楚河覺得楚姜比他親戚家那些孩子都好，可不是什麼市裡的店面能彌補的差距。

做餐飲的基本都很難準點吃上熱乎飯，等店裡客人走了，英梅把用過的餐具裝好等著清潔公司來收，「餓壞了吧？老楚你也是的，抽空給兒子炒口飯墊一墊不行嗎？」

「沒事媽，我剛才吃了兩顆棗，爸說待會兒做紅燒鯉魚。」

楚姜插話，然後把另一杯茶遞過來，英梅不喜歡降火茶，但挺願意喝檸檬茶的，所以他沏的兩杯茶不一樣，精準滿足個性化要求。

坐下之後喝口茶，再讓兒子捏捏肩膀，英梅也有些舒服地眯起眼睛，「行，待會兒吃紅燒鯉魚，我還留了兩塊好豆腐，也給你涼拌上。」

等三個人蹲在後廚吃完飯，父母打掃收拾讓楚姜去算今天的賬時，他才有空看一眼兩小時就自動停播的直播間收益。

這次的直播比他寫作業高不少，達到了三位數，123成就點。

而且，楚姜在搜索框的地方發現一個新消息提醒，點開之後，居然是打折推送。

【為鼓勵直播間內容豐富多樣，積極向上，特推出24小時限時折扣——楚河（30歲）時的廚藝綜合能力。】

原價50000成就點，現在僅需500成就點。

楚姜倒吸一口氣，覺得什麼修改性別和肺部健康可以放放，這哪裡是限時折扣，這是未來楚家小餐館做大做強的業務基礎啊！

別看楚河現在只是個縣城小餐館的老闆，但這是經歷過家庭原因、恩師去世、師弟賤賣酒樓以及幼子早產，再加上生活磨難的結果。

相當於高端局玩家被各種客觀原因限制，只能回新手村發展，而30歲的楚河更是高端局玩家的巔峰狀態。

試問，一個不會被傷病困擾、沒有外物影響也不存在心態傷痕的高手卡牌擺在面前，不心動的，能有幾個？

兌換，不兌換楚姜都覺得自己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