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
哥譚大學實驗室門口,提姆正在登記個人信息。
「你知道的,作為哥譚大學的校董之一,我的養父——布魯斯·韋恩,特意拜託校長幫我們得到了這個寶貴的機會。」提姆抬高下巴整整領帶,沖著實驗室門口的新任保安略帶傲慢地點頭示意:「一個參觀頂級外星生命實驗室的機會——今天我們說不定能同時見到帕克博士和格倫博士,這可真難得!感謝還躺在床上睡覺的布魯斯,祝他做個好夢。」
十分浮誇,九分造作,還有一百分幸災樂禍。
提姆身後的同學埃利森和比爾感到有些詫異,這話可不符合德雷克同學的人設。
他們平時和德雷克同學不算熟悉,但學校的女孩子們都說這位韋恩企業的少董是位低調內斂、謙遜有禮、十分值得一睡的好少年。
今天看來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然而誰也看不出來,提姆·德雷克口中的養父布魯斯·韋恩先生就站在他們眼前,正穿著藍色保安服,為三人登記出入信息。
布魯斯忍住揍兒子的慾望假裝認真地核對了提姆的身份,然後又對著預約登記表來來回回找了十多分鐘,把一個業務不慎熟練的菜鳥保安扮演的惟妙惟肖。
最後,新上任的保安先生沖著來看笑話的紅羅賓露出假笑,十分敬業地用保安應有的語氣拒絕道:「抱歉,我並沒有接到通知。」
提姆的行動可沒提前跟他溝通過。再說,他什麼時候拜託校長給提姆參觀實驗室的機會了?顯然這傢伙就是故意來看熱鬧的。
他今天第一次上班做保安,真的很不容易才從被窩裡爬出來。
不知道晚上把兒子揍一頓能不能緩解一下起床氣。
提姆沖著布魯斯露出彬彬有禮的韋恩集團少董笑容,說出來的話卻十分不客氣:「保安先生,也許是你忘記登記了。不如現在打電話給校長確認一下?」
說完,他的眼神故意停留在布魯斯的胸牌前,認真辨認上面的字跡,似乎準備隨時發揮特權,讓小保安滾蛋。
卑微的小保安胸牌上寫著『傑克·馬龍』。
『火柴』其實只是馬龍的代號。這年頭混跡哥譚都得給自己找點奪人耳目的特點,不然很難在地下世界混得開,畢竟那群人排外又多疑。火柴馬龍原本確有其人,他時常拿著一盒火柴,偶爾還會把火柴叼在嘴裡,穿的花里胡哨十分浮誇,是個典型的底層小反派。平時輾轉於不同的幫派,慢慢地,火柴就成了他的代號,性質類似於『疤頭』、『瘸子』、『獨眼龍』之類的。
火柴馬龍本人已死這件事只有蝙蝠俠知道,他為了混進排外的地下社會,於是頂替了馬龍的身份。
但他現在擁有一份明面上的工作,自然就得有個正經名字,於是『傑克·馬龍』就這麼產生了。幸好莉莉·帕克在實驗室的面子夠大,哥譚大學的安保負責人甚至沒有詳細調查過他的身份信息,就給他安排了工作。
不過,對方要求他剃掉『愚蠢的』鬍子,免得影響保安隊的整體形象。
保安隊有沒有形象他是不知道,但他在莉莉·帕克小姐心中的形象恐怕越來越奇怪了。
莉莉今天進入實驗室的時候,也同樣看見了火柴馬龍的新形象。
平心而論,火柴馬龍的長相那真是誰也說不出『帥氣』二字,那抹並不整齊的八字鬍還讓他憑空增添了一絲落魄又狼狽的氣息。
不過去掉鬍子之後,這人似乎精神了很多。
莉莉為此感到高興,她覺得也許馬龍先生正在走出落魄,不知道哪天他也許就能擺脫過去的陰影,迎來新生活。
畢竟能有個正經工作,誰會願意繼續在沉浸在黑暗中呢?馬龍先生可是一位熱心幫她打倒搶劫犯的好人。
莉莉站在遠處猶豫了十分鐘,最後磨磨蹭蹭隔著窗戶給傑克先生遞上一份熱乎乎的三明治,然後又沖他露出一個傻乎乎(布魯斯語)的笑。
半點兒沒有做實驗時的精明冷靜。
布魯斯有些無奈又覺得有點新奇。
三明治應該是手工的,味道居然還不錯,布魯斯面無表情又咬了一口。
然後他又心累地嘆口氣,這簡直相當於在火柴馬龍的馬甲外面又套了一層馬甲。
不過這樣也好,這裡不會有人認識『火柴馬龍』,以後『火柴馬龍』還可以回歸混亂的東區幫派。
想到這裡,布魯斯又裝模做樣地查找了一下訪問名單,然後抬頭沖著紅羅賓禮貌微笑:「或許這位同學可以準備好校長先生的書面證明再來?畢竟這間實驗室十分重要,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不敢輕易做決定。」所以快滾回家,不要影響我的計劃!
提姆還沒說話,他身後的兩位同學倒是不幹了。
埃利森和比爾同樣是研究外星生命科學的學生,而且是十分頂尖的那一批。這次德雷克同學得到了參觀實驗室的機會,他們也同樣被自家導師推薦而來。格倫博士和帕克博士可是他們的偶像!
對科學有終身追求的兩位學生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機會?他們可是親耳聽見校長先生的許可。好不容易有機會參觀頂級實驗室,甚至有機會和偶像有交流,傻子才會離開。等走完流程再弄到校長先生的書面證明,誰知道又要幾天時間。
雖然他們不清楚德雷克同學為什麼如此急切地想在今天參觀,但這不妨礙他們力挺德雷克。
「請你先打電話給校長先生確認一下吧?」埃利森推推眼鏡,語氣嚴肅:「我們的確得到了校長的許可。我想,打電話確認是否有來訪者也是保安的職責。」
比爾同樣有些生氣:「關於我們的訪問,校長先生已經和格倫博士溝通過,我想你還可以去和格倫博士確認一下。」
提姆雙手抱胸,站在埃利森和比爾身後沖著布魯斯得意一笑。
布魯斯知道,這微笑意味著紅羅賓絕對又全程開了錄像,而攝像頭的另一邊,或許就坐著迪克、傑森、斯提芬妮、芭芭拉……
布魯斯猜得沒錯,大家都聚集在蝙蝠洞里,聚精會神圍觀布魯斯的社畜生活第一天。
迪克有些憐愛地看著視頻里的人:「瞧瞧他那手足無措的傻樣兒,天哪阿福,他居然還有點可愛!」
阿爾弗雷德欣慰地擦擦眼睛,今天他終於不用催他家老爺起床了。
視頻主角布魯斯抽抽嘴角,沖著提姆露出一個你死定了的假笑:「好吧,請三位同學稍等一下。」
布魯斯知道今天提姆肯定會進去,這小子忽悠校長答應他參觀研究室是件多麼容易的事兒。紅羅賓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他應該是打著認識一下帕克博士的主意,順便再觀察一下實驗室內部結構--雖然他們已經嘗試過夜探,但實驗室的警報系統實在變態,又有人24小時不間斷巡邏,他們暫時不想打草驚蛇。
不過,克拉倫斯·格倫博士和莉莉·帕克知道學生參觀這件事嗎?按照克拉倫斯·格倫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允許別人隨便踩進他的實驗室,或許提姆今天什麼有用的消息也得不到。
克拉倫斯·格倫對這件事倒是一清二楚,雖然他有點厭煩,但他清楚這種參觀是難以避免的。哥譚大學的實驗室經常對外開放,他作為客座教授也有義務偶爾組織這樣的活動。
當然,涉密的地方沒有專門的身份卡加指紋驗證是沒辦法進入的,有的地方甚至需要他驗證瞳孔。他不會允許這群學生隨意走動,不過是參觀一些公共區域而已。
格倫博士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只是將這件事交給了手下的研究員安德森去做。
當格倫博士的助手安德森走到門口準備接幾位學生進來時,提姆正好接過布魯斯遞過來的簽名登記。
他一邊瀟洒地在上面簽名,一邊對著布魯斯說道:「說真的,先生,你真是個十分負責的保安,我會和你的領導聊一下這件事,說不定可以讓你升職加薪。你知道的,我的養父是布魯斯·韋恩。」
布魯斯:……
你炫耀的樣子可真難看啊,提摩西·德雷克。
提姆很清楚,等今晚布魯斯回來,迎接他的絕對是加訓。但是沒關係,用簡單的訓練換取布魯斯的黑料,多值得!
感謝莉莉·帕克小姐。
提姆和保安先生愉快地握了握手,跟在安德森身後走進實驗室。
布魯斯回憶著安德森研究員焦躁的神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