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父子默契
毛利小五郎覺得自己的運氣、連帶著自己的名譽到受到了質疑!
要知道,他平時中的大中小獎可不在少數,也就是在賭馬這方面,咳,沒有那麼順利而已。
身為前任刑警、柔道高手,毛利小五郎能從面前的危險男人身上感覺到那種明顯歷經過血雨腥風的氣場。
這種人,不能輕易招惹。
他只能嘟囔著:「哼!我運氣不好?可不是誰都能有我這種運氣!」
「再說了,賭馬是僅僅憑藉運氣的活動嗎?那當然不是!我憑藉的明明還有作為偵探的實力!」
「看看十二號那利落的抬腿!矯健的身姿!油光發亮的毛髮!」
「——我毛利小五郎的推斷,又怎麼可能出錯?!」
身為前·金盆洗手的職業小白臉,一身簡約黑T白色闊腿褲的伏黑甚爾看了眼毛利小五郎身上已經起了褶皺的廉價西裝,還有一點也無完全光禿禿的配飾,忍不住輕嗤一聲,完全沒注意到他們倆此時的裝扮在旁人看來半斤八兩。
兩人一個大爺般倚上賽馬場的寬闊座椅,一個地全情投入地緊緊攥住馬券,不約而同地看向一前一後跑過終點線的七號和十二號馬。
——划重點,七號在前,十二號在後。
以這兩人為中心的看台,一時間陷入迷一般的沉寂。
伏黑甚爾從鼻孔里發出一道嘲諷:「偵探的實力……?」
「起碼不代表我運氣很差嘛!」毛利小五郎心虛地左顧右盼,「再說了——你買的,還不是十二號?!」
半多小時后,孔時雨才在賽馬場附近的小酒館里逮到疑似爽約又打算放自己鴿子的合作人。
前·韓國刑警·現·黑中介先生感嘆一聲:「十年不見了,還是老樣子啊,禪院。」
黑髮男人懶洋洋坐在吧台椅上,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都說了,是姓伏黑啦。」
「好吧、好吧,已經入贅的伏黑甚爾先生——」孔時雨嘟囔著坐在他身邊的吧台椅上,點了一杯加冰蘇格蘭威士忌,帶點諷刺意味地挖苦著,「您可真是大忙人。」
被冷嘲熱諷一通的伏黑甚爾神色不變,只是擺爛地聳了聳肩:「沒有辦法——我也有需要自己做的事嘛。」
隱約知道些什麼的孔時雨淺啜一口淺褐色的酒液,笑而不語:「既然你已經回國了,有沒有考慮去看看你那兩位可憐的孩子們?」
「可憐?」伏黑甚爾扯扯嘴,「是拉黑我七八次的可憐,還是已經混到道上有五六張懸賞令的可憐,還是作為毛頭小子踢了總監部的可憐?」
他憤憤不平地敲了敲吧台:「一點都沒有小時候可愛——我在那臭小子這麼大的時候,可沒這麼能惹事兒!」
那還不是你先不聞不問地把小孩們扔在國內十年……孔時雨摸摸鼻子,也懶得跟這明知故犯的傢伙多說些什麼。
伏黑惠當真不知道他這個爹究竟在世界上的哪個角落嗎?
——未必,作為使用jungle為接單平台只有偶爾會接接熟人私活的黑客「海膽」,伏黑惠跟作為咒術界黑中介的孔時雨混的不是一個圈子,但孔時雨多少借用過那邊的力量。對伏黑惠來說,定位一個自己已經知道基本信息的成年男性並非難事。
伏黑甚爾當真不知道他那個好兒子日子過的究竟怎樣嗎?
——也未必,伏黑惠這頭才被高層找上門沒兩周,他還沒來得及跟這傢伙透露什麼風聲,伏黑甚爾不還是破天荒回到了已經十年不曾踏足的日本。
反正他是搞不懂這對父子究竟在想些什麼。
好在孔時雨只是「術式殺手」的合作夥伴兼任務介紹人,不是負責給伏黑甚爾調停家庭糾紛的老媽子
。
「黑衣組織那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光拿定金不辦事,這可不是一名金牌中介應該有的合作對象——琴酒那邊對你可是相當不滿。」
想到這裡,伏黑甚爾又踢了一腳吧台,讓吧台內正在調酒的酒保都嚇了一跳。
「不辦事?我還想問問他們是不是在故意整我——不然怎麼會一上來就遇到那個臭小子?」
孔時雨沒有一上來就問伏黑甚爾賭運如何,因為他早就習慣了對方在這種偏門歪道上沒什麼財運,此時他不由調侃道:「什麼呀,你這運氣不是挺不錯的嗎?」
頭次任務就出師未捷的伏黑甚爾毫不留情地翻了個白眼。
他是因為那個臭小子回來的,但也沒打算這麼早就跟那臭小子見面。
原本一直只活動在非術師里世界的黑衣組織動作頻頻,甚至將爪子伸向本就排外的咒術界,並且,他們還當真揮舞著大批鈔票,招攬到不少詛咒師加入。
如今,黑衣組織又將大量的目光投向了曾經一度引起過詛咒師大地震的「術師殺手」之名——要知道,那可是曾經能夠將最強咒術師五條悟擊傷的詛咒師楷模。
據說「術師殺手」在殺死星漿體失敗后又襲擊五條悟失敗,如今已經在世界上的哪個角落裡打出gg。
為了拉起一道召集詛咒師的大旗,現在那個組織竟然開始有意識地培養「術師殺手」這個名號,讓若干人同時假冒第二代「術師殺手」的名頭,使用組織發放的道具,俗稱造勢。
這一切原本沒有什麼問題,只除了最根本的一點——真正的「術師殺手」人還沒死。
甚至於,在中介的好心介紹下,他又當回了曾經的「術師殺手」——之一。
想當年,伏黑甚爾確實是因為一時湧起的、想要證明自己的自尊心,才會接下襲擊星漿體五條悟的任務,和五條家的六眼杠上。
但是,在對方拿出高薪誘惑、他本人也有更重要之事沒完成的前提下,權衡再三的伏黑甚爾意識到自己沒必要跟六眼拼死拼活。
在得到五條悟那個敗家子的高額傭金后,伏黑甚爾乾脆利落拋下這個任務離開日本。
臨走前,他還輕描淡寫地把自家混小子丟給了那個看上去相當瘋的傢伙。
除了留給那兩個小崽子的生活費,術師殺手先生甚至拐走了禪院家當初觀察兒子是否有術式時付下的定金。
孔時雨撇了撇嘴,雖然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但他永遠無法確認伏黑甚爾這種男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黑心中介只是謹慎地問:「先確認一下……你應該不會跟你兒子杠上吧?」
「哈?」對此,伏黑甚爾只覺得曾經合作過幾年的傢伙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你是在開玩笑嗎?」
「沒有辦法——畢竟我這裡可是小本生意,不想被一堆我自己都沒聽過的大勢力找上門。」
孔時雨感嘆地拍了拍男人那過於寬厚的肩膀,不知怎麼,甚爾卻明顯從他的強調中讀出一絲幸災樂禍。
「甚爾君啊……就算你不出手,也有的是人給惠君撐腰哦。」
——拋去一切才剛剛回國從頭開始的伏黑甚爾,暫且還沒有「成為伏黑惠靠山」的底蘊呢。
曾經的伏黑惠可能缺少金錢,缺少來自血親長輩的關愛,缺少讓自己覺得自己被愛著的真實感——這些放在現在統統不是問題。
海膽頭少年現在的監護人備選們已經可以排成一條長隊,隨時等待著將那個看起來不那麼靠譜但還算用心地把小孩養大的臨時監護人一腳踢開。
伏黑甚爾:……
他煩躁又不屑地嘖了一聲:「把下個任務給我,然後你趕緊麻溜的滾。」
另一頭的伏黑宅里,萩原研二正坐在迴廊邊,
愉快地地吹了聲口哨。
炸□彈犯可沒有什麼工作日休息日的概念,作為隨時有可能被傳召到崗的爆處班精英,他們平日里極少喝酒,這次當然也不例外,但這不妨礙社交技能點滿的萩原研二快速打入付喪神們中。
下垂眼警官笑嘻嘻地舉著手中的薑汁可樂:「別板著那副臉嘛小陣平——這裡的環境不是很好嗎?對小伏黑來說。」
不僅僅是物質上的生活環境,還有那種難以描述的、將少年視作主心骨地位般的「非人存在」的態度。
如果不是提前知曉這些成年人未成年人都不是人類的事實,或許他們會以為這幫以刀劍互相稱呼的傢伙,在喊的只是中二少年中二青年們起的綽號而已。
但是現在……
「但是啊……總歸會令人不爽。」
如果幼年的伏黑惠能夠看到這些東西,敏銳的警官們不可能毫無察覺,畢竟倔強的小海膽其實相當好懂。
也就是說,伏黑惠同樣是因為某種變故,才得以接觸到這些奇妙的世界。
考慮到這孩子前不久還在跟他們抱怨社團活動,滿懷著期待地收集寫作素材,發生變故的這一天不會很遠。
姍姍來遲的虎杖悠仁終於找到伏黑宅大門,他眼神亮晶晶地跟已經見過一次兩次的本丸眾刀和爆處班警官們打招呼。
拜他所賜,這場聚會的人類含量終於直線上升到三分之一。
粉發少年才向前走了幾步,視線就黏在草坪上的某處,無論如何也動不了了。
看著主人朋友這幅愚蠢的表情,已經被輪換出來的大蛇高貴冷艷地昂了昂頭,繼續窩在海膽頭少年身邊小憩。
哼,它才不是在嫉妒大白虎和黑白玉犬在大家心中的待遇——不是毛茸茸難道是它的錯嗎?!
察覺到大蛇委屈情緒的伏黑惠立刻撫摸著大蛇的腦門作為安撫,另一頭,在察覺到大白虎並無抗拒之意后,虎杖悠仁一把撲到毛髮暄軟蓬鬆的大白虎身上。
兩隻老虎緊緊貼在一起,粉發少年甚至頗有閑心地在和大白虎打滾:「哇哦!伏黑!!這真的是老虎誒!是真的老虎!」
「……不,那真的不是真的。」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伏黑惠對吐槽搭檔這種事已經駕輕就熟,他抽著嘴角,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總不可能是著涼了……難道是有人在念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