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強人所難
唐人傑開著車來到一處路口，遠處停著一輛車。
唐人傑下了車，打開后廂蓋，戴笠從裡面鑽出來，握住唐人傑的手，「人傑，你就留在上海繼續執行『銀彈計劃』吧，另外，你還有個任務，想辦法把周福海策反過來。」
「老闆，釣魚是不是得有個誘餌才行？」
戴笠想了想，「我回去再想想，你等我的消息。」
幾天後，唐人傑下班回到家，沈子硯在悠閑地看著美國雜誌。
唐人傑簡單做了晚飯，兩碗陽春麵。
沈子硯看了看，嘟著小嘴兒說：「我不吃這個，我要吃西餐。」
唐人傑不理她，兀自吃飯。
一碗陽春麵吃出了人間美味的樣子。
沈子硯向前湊了湊，「聽說你槍法非常好，真的假的？」
唐人傑亮了亮右手食指。
他右手食指肚扣扳機的地方有一層厚厚的繭子。
「你給我看你的手幹什麼？」
「別人家的孩子是吃奶長大的，我是吃子彈長大的，閉著眼可以打中十米以內的目標。」
「吹牛。」
「想試試嗎？」
「試試就試試。」沈子硯伸手要掏唐人傑口袋裡的手槍。
唐人傑一把按住她的手，「你要幹嗎？」
沈子硯把臉湊到唐人傑的耳邊，吐氣如蘭地說：「我想試試你的槍有多厲害。」
咚咚——咚——咚。
有人敲門，兩長一短，一長，是軍統的暗號。
唐人傑推開沈子硯的手，站起來打開門。
門外站著個看上去精明能幹的小夥子，手裡提著一個大皮箱。
「是唐先生嗎？」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您姑媽的鄰居，她病了，要我來給你捎個信，讓你回去看看。」
「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只有姨媽，沒有姑媽。」
「是表的。」
暗號對上了，唐人傑擺頭示意了一下，「進來吧。」
小夥子走進來，把箱子放在桌上，「洪水先生要我把這個交給你。」
「洪水」是戴笠經常用的化名。
唐人傑問：「什麼東西？」
小夥子看了沈子硯一眼。
「來，到我房間里來。」
二人進了唐人傑的卧室。
「唐長官，我叫孟虎，戴老闆命令我以後當你的交通員。」
孟虎打開皮箱。
裡面是一部電台，一個密碼本，還有一張戴笠親筆簽的委任狀，任命周福海為軍統對敵經濟作戰室副主任。
「唐長官，戴老闆要儘快想辦法策反周福海，把這些東西交給他，要他隨時向總部傳送情報。」
唐人傑剛要說話，沈子硯在外面敲門，「你們兩個大男人在裡面幹什麼，快出來，我要睡覺！」
孟虎有些驚慌地問：「唐長官，她是……」
「別慌，是自己人。你找好住的地方了嗎？」
「還沒有，戴老闆的意思是讓我和你一起住，隨時聽候你的命令。」
「你不能做在我這裡，走，我給你安排一個住處。」
兩個人出了房門，唐人傑對沈子硯說：「你先睡吧，我去給表弟找個旅館。」
沈子硯閃著媚眼，「不嘛，我要等你回來的。」
唐人傑開著車載著孟虎來到浦江旅館。
掌柜的見唐人傑來了，馬上迎出來，「喲，唐副局長，您怎麼來了？」
唐人傑指指孟虎，
「這是我一小兄弟，想在你這裡長包一套房子，要大點的，能有住兩三個人的。」
「有有有，走我還你去瞧瞧房間。」
「掌柜的，你先別著急，等我把話說。」
「您說，您說。」
「我聽說上個月你這裡發生了一場兇殺案，兩個江湖人在房裡起了內訌，動了刀子，最後兩全死在房裡，那是哪間房啊？」
掌柜的苦著臉說：「唐副局長，您放心，我絕不會把那樣的凶屋讓您兄弟住。」
「你錯了，我要的就是這套房間。」
唐人傑此言一出，不但掌柜的傻了，孟虎也是一臉驚愕，不明白唐人傑是什麼意思。
掌柜的陪著笑臉說：「唐副局長，你別跟我開玩笑了。」
「你看我像跟你開玩笑吧，頭前帶路。」
掌柜的不敢再問，帶著二人來到那間房間。
裡面非常乾淨整潔，也寬敞，有兩張床，還臨著街，就是有一股子隱隱約約的血腥。
唐人傑掏出一疊鈔票，「行了，就這套房吧，這是這個月的房錢。」
掌柜的說：「唐副局長，這種房子我可真不敢收您的錢，你要是喜歡，你願意住多久，就住久，我不收您的房錢。」
「那怎麼行，你是做買賣的，我是住店的，怎麼能不收錢呢，不過，有一樣，你不準讓任何人知道我這兄弟住在這裡，懂嗎？」
「懂懂懂，您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再有第三個知道的。」
唐人傑揮揮手，「行了，去吧。」
掌柜的點頭哈腰地走了。
唐人傑在一張床上躺下，「今天晚上我也得在這對付一宿。」
孟虎好奇地問：「唐長官，咱們為什麼要住這種房子？」
「怎麼了？」
「晦氣。」
唐人傑看了孟虎一眼，「你殺過人嗎？」
「殺過。」
「咱們殺過人的人，還怕這個？妖魔鬼怪見我們都得躲著走。」
孟虎還是不解。
唐人傑笑著說：「咱們是做特工的，做特工的最重要的是什麼，不讓人輕易發現，這種房間，閑人敢來嗎？」
孟虎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唐長官。」
「明白了就趕緊睡吧，明天還有事做呢。」
孟虎躺下，怎麼也睡不著。
唐人傑問他，「你是哪個訓練班畢業的？」
「我是息烽訓練班第七期畢業的，原本是分到戴局長身邊做侍衛的，但是我向上級請示到您身邊工作。」
唐人傑看了他一眼，「在戴老闆身邊當侍衛那可是肥差，升得快，你怎麼跑到我這裡來？」
孟虎說：「我在訓練班學習的時候聽了您的許多傳說，傳得很神，我想看看真神。」
「哦，都怎麼傳的？」
「他們說您會飛檐走壁、可以撒豆成兵，剪紙為將……還有……」
「還有什麼？」
「說您三宮八院七十二妃。」
唐人傑一怔哈哈大笑，「這哪是我，這是神仙和皇帝嘛。」
「哎呀！」唐人傑突然從床上跳下來，「我得回去。」
孟虎見唐人傑如此緊張，也跳下床，緊張地問：「長官，出什麼事了？我跟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