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位高權重
「長官……」伊凡默默的看著陳樹生的背影,忽然感覺有那麼的一絲,很短的一瞬間短到就連手臂上的發條都還沒有完成一次工作。
但僅僅就是這麼的一瞬間,伊凡感覺面前的長官完完全全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給人一種非常可怕的感覺就像是一頭雄獅一樣。
但……卻是一隻只能單獨行動的雄獅一樣,那絢麗充滿威嚴的鬃毛之下,是被掩蓋住的孤獨和悲傷。
「誰告訴你的?」陳樹生依然沒有回頭而是默默的將自己因為憤怒而隆起的脊背緩緩的放了下去,控制好自己的肌肉讓自己的嘴巴能夠張開說話而不是只會死死的咬著牙關。
「沒有人告訴過……但那片土地上全都是——」伊凡捧著照片向前邁出了一步,他想好好的看看,將照片上那一抹模糊但散發著萬丈光芒的身影和面前之人重合起來。
但……還沒等伊凡的腳步落回去,陳樹生便以伊凡難以想象的速度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照片連帶著全都狠狠的敲在了他的懷裡。
咚!
伊凡頓時感覺自己的胸膛好像被木樁給撞擊了一般,難怪跟長官近距離戰鬥的敵人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的,想要面對這種拳頭而不失去反抗能力恐怕需要在胸前放上一塊鋼板才行吧。
「最後一遍……把你的照片拿好藏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看到。」陳樹生一字一句的說道,那件事現在是被嚴密封鎖的,絕對不能放出來……
「咳~咳~」伊凡痛的都站不起腰來,這個經歷過世間最慘烈戰場洗禮由少年變成戰士的人僅僅是面對陳樹生的拳頭,便是連自己的肩膀都挺不起來了,就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長,長官……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伊凡用著自己口裡最後的一口氣問道,有些事情他看的要比生命更加的重要。
「你不該知道的……過去的已經無法改變了。」陳樹生也是無奈的嘆息道,每當想起那件事的時候,他的情緒便總是那樣容易失去控制……
「可是您做的不是正確的事情嗎?」
「正確……唉……」伴隨著一聲的嘆息陳樹生的思緒也回到了那一年的冬天……
莫斯科的冬天……紅場上的冬天……克里姆林宮的冬天……
…………
時間:1931年12月27日,清晨8:23
地點:莫斯科克里姆林宮
人員:蘇維埃農/工業部長國防工業建設部長原契卡副主席(已卸任)紅海軍波羅的海艦隊總參謀長沃羅涅日方面軍第一參謀長中央方面軍總司令員——陳樹生(備註:陳樹生當時實際年齡也不過三十齣頭)
十二月份的莫斯科相當的寒冷,而在清晨的太陽完全升起的那段時間之前,往往都是一天當中最為寒冷的時候,但就在候客廳當中等待的會議的陳樹生來說的卻是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被火烤一般。
因為就在一周之前,作為農業部長兼工業部長的他收到了各地所有地方彙報和總結的蘇維埃一整年各地的農業和工業生產的報告。
而就是因為這份報告,讓他已經整整將近一周都沒有好好的休息和睡覺了,坦白說的對於彙報上的內容作為農業和工業部長的他一直都有預料,但現在還不算晚只要在春天到來之前將自己擬定好的政策調整頒布並實施下去的,他們是一定能夠度過這個那關的的,1921年的時候不就按照自己的提議的辦法挺過去了。
而這次的情況還遠遠沒有上一次那麼的危險,想要度過去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畢竟那時候整個西伯利亞都找不到拖拉機而這次……他們的手中已經有力全世界最大規模的重工業生產線以及基地,要多少的拖拉機都有。
咔嚓~!
而就在陳樹生默默等候的同時,身後的大門也被打開了財政部部長以及各個部門最為重要的部長在此刻都來了。
「這不是我們的救火英雄嗎?果然一如既往的來的是最早的。」財政部長一見面就給陳樹生熱烈的打著招呼,畢竟不打不行的,陳樹生的身份可不只是簡簡單單的方面軍總參謀長更多的還是弗拉基米爾的學生。
而且自身的能力也相當的不錯,對於工業以及農業生產都有非常不錯的見地外加在內戰時立下的赫赫軍功在軍隊當中的威望也非常的高。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的委員會主席應該是不會有其他人了……而且還那麼的年輕。
所以提前打好關係的話,對於他們來說並不吃虧,畢竟在場的在內戰的時候或多或少都被陳樹生給救過或是被帶過,對於陳樹生都還是很服氣的。
如果是平日裡面對這些老朋友和老同事陳樹生或許會非常有耐心的跟他們一一打著招呼,但是眼下……真的有更加要緊的事情要做。
「我們現在有更加——」沒等陳樹生開口,會議室的大門便打開了陳樹生只能將到嘴的話重新咽回去,畢竟這些話等一下在會議上也會說出來的,並不需要急於這一時。
……
會議室內……
「今年的各個部門的財政收入相比往年有著明顯的提高,各個地區現在的經濟和上交的收入相比於往年要高上了不少,工業的建設為我們帶來了新的活力。」
會議桌上,慈父正在傾聽各個部門部長的彙報但相比於這些他更加在意和了解的還是自己頒布的那些指令有沒有被忠實的執行下去。
而各個部長也是清楚的很,今天的彙報其實也就是將各地的好消息全都報上去而已,並且言語當中稍微將陳樹生給抬一抬,畢竟今天這場會議可是由現任委員會主席和下一任委員會主席共同在場的。
「嗯……」慈父抽著自己的煙斗默默的點了點頭,就各個部長所彙報的情況來說的話,跟他所秘密了解的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當然,遞交到他面前的也就只有一個大致且籠統的報告而已知道的肯定沒有那麼的詳細,但他要聽到這些人是怎麼給自己彙報的,畢竟……要是他們有一天忽然瞞著自己而自己又不知道的話……
而就在慈父沉思之間,各個部長已經講自己所要彙報的內容全度大致的講述了一邊,而對此慈父則是默默的點頭並沒有做出過多的指示,畢竟現在剛剛完成了工業化還有農業集體化……不,應該說剛剛完成了正式的起步階段。
「這片土地太大了……」一想到這裡的慈父也不由得將自己的眉頭收緊了一些,他們所擁有的領土,太過於龐大了,有些地方連最基本的公路都沒有,想要將在那裡完成工業化以及農業集體化……需要很長的時間。
但他現在手上最為缺少的就是時間啊……高盧…帶英…還有普魯士全世界都對他們虎視眈眈,他必須要快些讓整個國家變的可以跟全世界鬥爭下去。
「還有殘餘的那些反對派,他們全都在蠢蠢欲動……等待著我的下一條命令並要從中挑撥離間篡改我的政令。」
而就在慈父思索的同時,會議桌上的其他人全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正在將掏公文包的陳樹生,而從公文包當中拿出來的是一疊又一疊的文件報告。
「……」眾人面面相覷誰都沒說出第一句話來,且不說陳樹生此刻坐的距離慈父有多近,就光是光看對方頭上那疊buff般的重要職位和功績,他們都沒法開口詢問。
「互相傳下一些,有些東西需要你們了解一下,這關係到我們所有的人,無論是在場的還是不在場的,在莫斯科的還是在郊外的,這跟我們所有人有關。」陳樹生一遍說著一遍將文件一份份的傳遞給了在場的眾人,給在場的眾人看的那是眼皮子直跳。
好傢夥,下一任主席親自給他們遞報告,這要是眼皮子不跳的話那就有鬼了。
「根據各地省份自治州以及各部門的彙報,今年的農業糧食生產量相比去年有明顯的下降,基本的農業生產效率也下降了不少,目前各地的糧食產量尚能維持,但鑒於之前建設所消耗的資源以及人手的抽調我建議從明年,不……應該說從這場會議結束之後我們就應該立刻著手將我們現在有的力量集中到恢復農業生產以及擴大耕地的方向上。」
會議上,陳樹生將自己這一個周的日夜不歇根據各地彙報所總結的報告和相對應的調整計劃書紛紛遞交到了眾人的面前,裡面有陳樹生在這樣一個周日夜所總結出來的報告以及針對不同地區的分析。
這些都是陳樹生考察讓各個地區加緊彙報的甚至還動用了自己在契卡——現在應該叫格別烏的許可權,對於各地所在這幾天所遞交上來的報告全都做到了逐字逐句的和查閱。
但當時自己唯一沒有注意到的是慈父那越來越緊的眉頭以及逐漸不悅的臉色……自己為什麼偏偏看不見就發生在眼前的事情呢?
陳樹生不是很明白……即便是現在也不想明白……
「雖然我們將會面對的問題會非常的嚴重,但我相信憑藉著廣大的農民還有工人共同的努力一定能夠將災難掐死在萌芽當中的,我們曾經多次做到過,這一次也不會有任何的例外。」
當時的自己並不認為即將到來的災難會是多麼困難的事情,畢竟他們曾經一起翻開過人類歷史的新篇章還有什麼對於他們來說是困難的呢?
「你打算怎麼做呢?」
「帶領著士兵,帶領著無數的農民向著田地發起一次又一次的衝鋒,手中的鋤頭便是我們的槍,雖然我們所要面臨的敵人將會是無數的天災但我想象,由農民組成的衝鋒隊一定可以取得完全的勝利。」
「你打算讓軍隊也參與進來嗎?」慈父默默的看著陳樹生。
「是的,我打算抽調三分之一的兵力放下手中的槍,握住鋤頭深入到每一個村幫助農民們開墾荒地,與他們生活在一起,這樣一來的話便可以徹底的改變農民還有工人對我們的看法,改變世人對我們的看法,我們需要成為世界的榜樣。」
「讓整個世界都看看,軍隊不僅僅只是在戰場上保家衛國的,也同樣可以在面對天災的時候,保護住百姓口中糧食,軍隊可以戰勝一切的敵人,不只是外敵內亂同樣也可以戰勝天災,洪水猛獸。」
很美好的設想……自己當時也是那麼的想著的,但……這引起了他的猜疑,在軍隊上的操作對於他來說是最為敏感的。
「三分之一的兵力調動……你指的那裡的?」慈父抽著煙斗默默的問道。
「我的建議是將沃羅涅日以及中央方面軍的進行調換以及相互拆分成為行動小組並藉此將對廣大的士兵以及農民群眾和工人群眾們進行培訓和教育,這片土地上是誕生過門捷列夫的,將來以及以後未必不能誕生這樣的人。」
「只需要接受教育提高大家的素質,這樣一來農民和工人未必不能成為偉大的教育家,雖然他們教育的僅僅只有自己的子女,但這便足夠了。」
「這樣一來的話便可以加強兩個地區之間的聯繫,真正讓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不分你我不分地區,大家都是生活在同一所屋檐下的人。」
「只需要您同意便好。」陳樹生默默的看著慈父。
「……」慈父的第一時間並沒有回答陳樹生的話而是默默的轉身看向了在場諸位的各個部長們。
而在場的諸位部長們對於陳樹生的話也紛紛表示贊同,畢竟在場的絕大多數不都是因為共同的理想而坐在這裡的嗎?
而且更為重要的一點,雖然剛才的話語聽起來更像是演講但落在他們手中的報告資料卻是實打實是的方案指導,上面對每一步的行動都有著明確的規劃和應對方案將可能面臨的奎困難全都總結了出來並且針對性的列出了解決方案。
這基本上就是將正確答案擺在他們的面前了,完成這項作業僅僅只需要抄寫便可甚至都不用去過多的思考了。
「你們的看法呢?」慈父問道。
「嗯……方案非常的嚴謹,足以看出來陳達瓦里氏的用功,在這一點上自愧不如啊。」眾多農業部長也沒有立刻表態,畢竟同樣的報告慈父手裡也有一份,能不能實施那也是他說了算,他們這些部長和負責人僅僅只需要執行命令即可。
當然,下一任主席如果親自開口要求的話,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慈父依然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觀察在場之人每一位臉上的神色。
………………
或許從那時起他便對自己有了疑心吧或許更早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但能夠直接感受都的便是從那時開始,他就在有意無意的削減自己的影響力,不在讓自己出席重要場合各大新聞報社甚至都不在報道自己,甚至在挺過飢荒之後……
在1936年將自己給派遣到了馬德里並以此為借口暫時卸下了自己的職位……當時的自己還真的就以為只是暫時的,然後……自己便在那裡遭受到了第一次的背叛。
那種背叛是說不清楚的……大家相互之間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大家為的不都是同一個理想嗎?
但在那裡自己第一次遭受到真正意義上的挫敗,沒有人能夠在正面的戰場上擊倒由鋼鐵意志所組成,由人民的智慧所率領的軍隊。
但……自己回眸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遭受到背叛。
沒有補給……相互的猜疑和詆毀,自己當初以為是敵人的手段,這些挑撥的手段對自己自然不可能有任何的用,抓住他們的尾巴對自己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可當自己真正抓住了的時候……才發現真正的背叛者其實是自己身邊的達瓦里氏們,那些奮鬥的理想者。
…………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將大家的生命當成了什麼?!將數以萬計達瓦里氏的理想和奮鬥當成了什麼!!!」
當時的自己與其說是憤怒到不如說是遭受到背叛的無助而隨後不久他便返回了,可當他回來的時候他才驚訝的發現,自己被排除了中央的一切權力中心,什麼都沒有了那些提拔上來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同樣的他們也不知道自己。
自己忽然被世人給遺忘了,不在有人記得自己,以前跟自己有關的不少資料都被擊中銷毀,大家不能去談論什麼了。
大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