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聖,我可以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隊里唯一的醫生,因為失誤接觸到了方尖碑碎塊,現在被保護殼的力量變成了石像。鹿鳴知道,普通的醫療手段很難治療這種既像中毒又像詛咒的癥狀,如果蕾娜是異人族,那根本不需要擔心,一會兒就滿血復活了。
鹿鳴發動現在所有的人手,包括剛投誠的那幫研究人員,在基地里尋找,但是效果甚微。北方基地里確實有著不少應用於人體實驗的器械,但懂行的人都說這些東西救不了蕾娜,不懂行的人暫時也是手裡沒個主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蕾娜的狀態越來越糟糕,再拖下去蕾娜很有可能真的永遠變成一塊石像。
鹿鳴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方法,甚至想過給她輸血,但血型不同必然適得其反。自身的所有能力都試過,還是沒有辦法:五行之金勝於剛銳卻生機不足,五行之水柔韌有餘但僅能滋潤,五行之火溫生萬物然心存侵蝕,五行之土厚重一方可無力回春……那就只能寄希望於五行之木了。
鹿鳴盤腿席地而坐,相繼使用五行其四的力量后,嘴裡念叨著自己都不怎麼熟,但卻異常清晰流暢的口訣:「木經晝夜之交,紀社稷之事,光陰交替,日月演變,周而復始。」
「萬物皆有靈,以山川草木之靈韻,可醫眾生;以斗轉星移之成效,可復往昔。」
指尖,眉心,胸腔處泛出點點星光,皆為綠色。彙集成為照亮眼前一片的光,觸碰起來很溫暖,復甦生機的力量四散開來,鹿鳴不敢耽擱,將星光推進蕾娜體內。
傷員被神秘力量托起,吸收四方精華能量,最後在璀璨的光芒中重獲新生……醒醒,這種電影橋段沒有發生,蕾娜吸收了木之復生精華后,從毫無生機的石像狀態,一點一點有了心跳和呼吸。
最終,內臟和軀幹已經完全恢復的蕾娜,體表的石化皮膚漸漸碎裂,掉了下來,鹿鳴眼疾手快,取過毛毯給她披上,再扯過幾件衣服放在身邊,隨後轉身拉過了眾人。
「我……還活著?」疑惑間起身的蕾娜,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沒了,旁邊放著一套準備好的衣服。抬頭看鹿鳴已經拉著所有男隊員轉了過去,並且沒有一個人偷看,心中一暖,快速穿好了衣服,從殘渣碎片中起身。
「蕾娜,你沒事吧?」
「我沒事了,謝謝隊長,謝謝頭兒。」
透過地下瞭望塔看向外面的天空,眾多的星辰已經列席夜空之上。鹿鳴心裡已經有些疲憊,今天經歷的事已經很多了,後面要操心的還有更多,他想現在找個房間休息,但還不行。
「大家辛苦一下,再仔細檢查一下這座基地有沒有漏網之魚,不要攻城勝利之後陰溝裡翻船。另外,」鹿鳴喊過羅根,「你去看看巴恩斯怎麼樣了,順便讓他想辦法管控住那些科研人員。」
「跟他說,別讓那些人暗地裡搞什麼小動作,最好可以在不餓死他們的前提下,威脅不到我們也逃不出去。」
「行,我知道了。」
龐大的地下基地,眾人用今夜最後的時間將整個基地檢查了一遍,封存了所有的方尖碑外殼碎塊。做完了這些,草草解決了晚飯,就都找房間休息了。
鹿鳴的精神已經有些透支了,手裡握著振金棍在韋德上鋪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鹿鳴睜開眼,他又處在了那片霧蒙空間內。不同的是,五行的力量已經在這片天地中完整出現,靠近金焰后再也沒有灼傷,而是被溫暖的力量包裹著;遠處的涓涓細流變化為數九寒天里的冰雪,又變回潤物清泉滲進大地,滋潤著參天巨木和茵茵草地。
五行,既相生又相剋,鹿鳴很自然就想到了這句。霎時間,心有所感,抬起手,金、木、水、火、土的力量都被他收進體內,融入心臟,滋養五臟六腑。
鹿鳴走過迷霧,環境漸漸明朗清晰,前方的懸崖邊上,坐著穿戴整齊的那位。
鳳翅紫金冠、鎖子黃金甲、藕絲步雲履,金箍棒就在他旁邊立著,面前是如同太白詩里的千尺瀑布,鹿鳴心道:人間仙境啊。
鹿鳴在旁邊坐下,陪著這位早已入聖的強者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山水。
不多時,大聖開口了:「小子,知道是我了嗎?」
「猜到了一些,但沒有想到,真的是您。畢竟,古往今來,用棍棒當兵器的,也不少了。」
「我仔細想了想,還是帶你看看花果山這仙府洞天比較好,你覺得這景如何?」即使看了千遍,大聖依舊在這環境中難以自拔。
「人世間罕有的仙境,很美。」
「是您救了我吧?又給了我這能力,我很感激您。但我想知道,為什麼?」
「我不能在這裡待得太久,所以長話短說。」
「那場暴雨之後,我選了你,讓你有了肉身成聖的可能,但你離開原來那方世界太久了,當時我身處戰場,不能分心太久,所以只能送你到這兒。」
「那我可以回去嗎?」
「可以,但不是現在。你現在的層次,在時空里照樣性命不保,至於帶你離開,現在還不行。」
「坐在這裡和你談話,跟帶你離開,是兩碼事。況且,這個宇宙里有些入聖者,很討厭我這個層次的人隨便進出甚至帶來帶走什麼。當初帶你進來實屬無奈,他們也沒說什麼,但現在帶你走,很困難。我本體雖不怕他們,但也不能鬧僵。」
「說了這麼多,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提升實力,個人實力和團體實力缺一不可。你帶人奪下那個基地,做得差強人意,但還遠遠比不上,我當年大鬧天宮的水平。」
「這是多年前我總結的心得,如果需要,你就拿去。」大聖從泥土中衝出一本封面無字的書,放在鹿鳴手邊。
看著眼前的秘籍,鹿鳴說不心動是假的。有了這本秘籍,最少可以少走幾十年彎路,甚至短時間內超凡入聖都有可能。但玩過謀略的人都一樣,嘴上一套心裡想的就是另一套。
他不是沒有感受到,這本書里磅礴如瀚海般的能量,這是綜合了菩提師祖和佛門修行體系中部分精華的書籍,擁有了它就相當於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摘蘋果了。但大聖真是想讓他按部就班,跳過這漫長曆練之路嗎?
「大聖,謝謝您,但我覺得有些路還是要自己走一遍,才能知其滋味。有自己的感觸,才算是找到自己的道。」
「大聖,我可以。」
大聖朝鹿鳴丟了一個讚賞的眼神,抬頭像是看了一眼天空,隨後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記住自己的選擇,不論多難的路,堅持走過去,那也不過是你證道之路的一部分罷了。」
「我給你留了點兒小禮物,記得查收。」
「小子,再見。」白光充斥了鹿鳴的視野,待他反應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六點。
窗外依舊是寒風凜冽,屋裡卻是溫暖如初春。感覺到腦後有些異樣,鹿鳴伸手摸了一下,有三根毛髮明顯和其他頭髮質感不一樣。其中蘊含的力量與現階段的他並不匹配,這應該就是大聖留下的三根救命猴毛了。
鹿鳴起身在基地中轉了一圈,隊員們基本都起床開始準備打掃和改造維修自己的新家了。鹿鳴找到巴恩斯,這貨正在對前九頭蛇·現投誠人員訓話和教育,講話內容聽得他都一愣一愣的。不過看起來,收效一般。
現在地處北極的基地,器械設備已經很先進齊全,滿足了鹿鳴當初搶到超級戰士血清后,實現那個大膽想法的條件。鹿鳴詢問了巴恩斯,又關掉了自己的位置定位,從瓦坎達駕駛員那裡鹿鳴得以獲取霍華德的通訊頻段。
對於鹿鳴的大膽想法,霍華德表示東西在你手裡,你這人我也放心,只要你能堅持厄斯金博士的初衷就行。
得到這一答覆的他,在基地里想了很久。
隊員們按鹿鳴的要求,先一步準備好了宿舍休息區和醫務室,就連健身房和食堂都順帶著改造好了。
鹿鳴先把艾克斯單獨叫進房間里談話:
「艾克斯,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可以讓你們的實力更強一些,但這事有風險。」
「頭兒,你又想幹嗎?」
「從這次進攻西伯利亞基地的行動,我想你也能看出來,雖然我把最容易完成的任務交給了你們,但你們還是傷亡了一半人。」
「頭兒,我知道,這是我的過錯,我……」
「先別急著攬責任,我想你們也都知道,如果換你們去進攻別的區域,可能傷亡會更大,甚至十不存一,所以那些易守難攻的區域都是讓巴恩斯和羅根他們負責的。」
「超級戰士和變種人的戰鬥強於普通人是沒錯,但這不是我輕視普通人的理由。更何況,曾經我也是普通人,所以,我打算讓你們脫胎換骨。」
「脫胎換骨?」
「沒錯。巴恩斯的實力你應該很清楚吧?當初救援霍華德的時候,和我對戰,打得有來有回。」
「從霍華德那裡拿到的超級士兵藥劑,我打算給你們使用,術后的效果就是巴恩斯和二戰時那個戰爭明星的程度。」
「先別急著拒絕,這藥劑的使用風險和注射失敗的結果我先告訴你。對,和你想得一樣,就是會死,更嚴重結果是基因崩潰,無法像蕾娜那樣救回來。」
「史蒂夫羅傑斯和巴恩斯都是經歷了難以想象的痛苦才超凡脫俗的,危險和機遇並存。所以,認真考慮后,再回答我。」
和其餘四人說了一樣的話,鹿鳴就留他們自己考慮了。先放下製造超級士兵的事,這座基地,還需要好好改造一下,才能適宜他們居住。
大約是午餐前,艾克斯小隊過來找到鹿鳴,五人的想法已經統一,願意使用藥劑。
「坦白地說,我的初衷就是想讓你們再強大一點,別再折損了。這年頭好的士兵不難找,缺的是好戰友和夥伴,我們都一樣,不想朝夕相處的戰友有一天死在自己面前。」
諸位未來的超級戰士接下來的一周內只需要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迎接實驗的到來,順便加入勞工大隊搬搬東西就可以了,真正的難題還在鹿鳴這裡。
超級士兵的製造需要維塔射線和血清的共同作用,後者不需要再操心,前者的問題現在擺在他們面前,鹿鳴不禁有些頭疼。
原作中是用了足以支撐整個布魯克林的電力系統,轉化成維塔射線來完成實驗的。現在北方基地的電量也就夠日常運行和實驗而已,根本無法支撐整台實驗五個人的用量。
這裡主要的能源供應就是太陽能、氫能以及其他形式的能源為混合動力,但是要在北極靠太陽能完成實驗,最少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能量存儲也是大問題,等到那時候花都謝了好幾遍了。
思索半天無果,鹿鳴打開存儲空間查看,看是否能給他提供靈感或者幫助。然後,他看到了繳獲上校的魔方武器。
既然魔方武器是以空間寶石外殼能量做能源,那是不是可以靈活一點,搞點事情?光憑自己想解決這件事,想破頭都沒用,鹿鳴再次撥通了退休老幹部霍華德的電話。
「你是說,你想用宇宙魔方的能量轉化為電能,再來轉化成維塔射線?」
「這個思路之前有人提出來過,但因為我們對宇宙魔方的研究幾十年來並不深入,所以這麼做是很有風險的。」
「神盾局在宇宙魔方的相關利用計劃上,更多是側重於武器化而不是能源化。雖然武器化的傾向或多或少有佐拉的助推,而且進展順利,但魔方能量沒有成為新能源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它的未知性,甚至是危險性。」
「你想使用魔方能量,就要首先驗證魔方能量的應用對整台實驗有沒有危險性。」
「這樣吧,如果你信得過我這把老骨頭,那兩周后,我可以過來幫你們,對實驗的整體設施改造提供一些建議。」
「如果有斯塔克先生過來幫忙的話,我想我們的實驗成功率會更高。」
「你救了我的命,這是應該的。」
時間在忙碌中緩緩推進到了兩周后,這段時間裡,鹿鳴帶著兩名隊員去歐洲和蘇俄地區,把戰友的遺體埋葬在了他們故國的土地上。五位犧牲的戰友,兩位來自俄羅斯,一位是捷克人,還有兩人出生在義大利的一個小城市裡。
鹿鳴帶著他們的遺體,連同撫恤金一起交到家屬的手裡,就趕快離開了,他不想再重新回顧失去戰友的痛苦,緬懷逝者,更要讓活著的人好好地活下去。
就在鹿鳴回到基地的第三天,霍華德乘坐的飛機就在隱形狀態下,抵達了一處距離西伯利亞基地幾百公裡外的別墅區。
考慮到霍華德大病初癒不能經受風寒,鹿鳴在這裡接到霍華德后,就立即給他加了維持身邊室溫二十多攝氏度的保溫術「四季如春」。八百里加急,退休老幹部霍大爺在下飛機五小時後進入了西伯利亞基地,這個他下崗再就業的地方。
對於這座前九頭蛇窩點,現鹿鳴小隊基地,霍華德大概在基地里轉悠了一圈。不看還好,越看臉越黑。霍華德、佩姬以及咆哮突擊隊的眾人們和九頭蛇鬥了大半輩子,本以為九頭蛇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結果人家不但有能力派冬兵搞死自己,還在西伯利亞建造了這麼大一座基地,而且看樣子基地還不止這麼一座。
眼瞅著霍華德臉色不對,鹿鳴就及時給他拉走了,不然超級隊員沒造出來,還氣躺下一個。
在基地的醫務室里,鹿鳴費了半天功夫,好不容易疏通了老頭心裡的氣,才把基地實驗室的相關資料拿給他看。
接過去瞟了兩眼,霍華德就進入了一個頂尖科學家的狀態。
「能量傳輸線路做得很不錯,略高於額定負荷的情況下這樣運行效率是最高的。」
「防過載措施很到位,但可以繼續完善。」
「現有能源使用這種電力系統轉換不會出問題,潮流計算基本解決了問題,但是如果使用魔方能量就要重新設計規劃了。」
「鹿鳴,今晚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明早我就去指揮室,開始工作。」
「霍華德先生,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工作狀態,我很欽佩。」
「雖然九頭蛇不可饒恕,但不可否認,他們的科技研發水平確實很出色,甚至可以和斯塔克工業以及神盾局不相上下。」
「不輕視對手,就是尊重自己。」
接下來的幾天,一票子戰鬥人員親眼見證了比他們還能卷的人。平時晚睡早起訓練,外加改造建設基地已經夠忙了,但身為實驗室改造顧問的霍華德,除了因身體原因休息比較早之外,每天的工作量幾乎和他們持平。
在重傷初愈的狀態下,霍華德除了指揮艾克斯、羅根他們改造實驗,還在重新設計實驗室維塔射線的能量轉化方案。這個年逾古稀的老人,身上屬於科學家的瘋狂,在這一刻完美體現。
一個多月後,在眾人的期盼中,霍華德睜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拿出了設計方案。在證實可行后,霍華德就被鹿鳴強制性地催去休息了。
實驗裝置最終建成時,看著躺上手術台的五人,在場沒有一個人心裡是真正平靜的,就連霍華德也是跟漢克·皮姆神似,手緊緊抓著欄杆,手心不受控制地出汗。
啟動機器,注射血清,開啟維塔射線,五人痛苦地嘶吼聲陸續傳了出來。鹿鳴心裡最為煎熬,但此時絕對不能停下來,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當儀器上火花閃起,獨屬於宇宙魔方的藍色能量在手術台上一閃而過。煙霧散去,手術台上伴隨著粗重有力的呼吸聲,依次坐起五個身影時,眾人知道,辛苦沒有白費,成功了。
脫胎換骨的五人,會帶著曾經隊友的期望,成就更可觀的未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