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滌塵湯

「我不是腎虛。」

陸洪哭笑不得的說道。

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只是對神奇的中藥感興趣，能不能讓我看一看您的葯櫃，您放心，我保證不亂摸亂碰。」

醫生愣了一下，也笑盈盈的看著他。

「那我得考考你。」

「說十味藥材名兒。」

這很簡單。

陸洪當即開口道：「人蔘、鹿茸、茯苓、首烏、黃芪、枸杞、生地、杜仲、肉蓯蓉、山茱萸、仙茅……」

這些都是自己在夢境里接觸過的。

熟的不能再熟。

「夠了嗎？」

醫生笑著擺擺手：「還說你不腎虛，這些可都是大補藥啊。不過真不能亂吃，還是過來讓我給你把個脈吧。」

陸洪：……

靠！

一時間眼神幽怨，也是哭笑不得。

「我真不腎虛！」

好在，醫生似乎也只是開玩笑，笑著站起身來，遞給他一副一次性手套：「想了解什麼，我帶你看。」

左右無事，他同意了陸洪的請求。

但畢竟還是怕他不懂，萬一弄壞了什麼，所以要在跟前看著。

這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主要是葯這個東西，事關重大。

陸洪接過手套，戴上，道了句謝。

「我……我都想看看。」

「行，那就都看看。」

這醫生脾氣是真好，為人也很和氣，帶著陸洪走到第一個葯櫃前。

「我這藥材是按照《中藥斗譜》擺放的，你聽說過沒有？」

他笑著問道。

陸洪想了想，便說道：「是根據性味不同，寒熱溫涼四氣，辛甘酸苦咸五味的分佈？」

「咦？」

「看來你還真懂一點。」

他笑著點頭。

陸洪這會兒有種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感覺，沒想到，夢裡學的，現實還真能用得上！

而且關鍵是，現實一晚上，夢裡已經過去一年！

目前相當於，自己已經有了一年的中藥基礎！

雖然，或許夢境里的東西，未必現實中都有，肯定有所出入的地方。

在醫生的帶領下，陸洪當即開始各種詳細辨認。

有的認識。

有的不認識。

但大部分都是認識的，能佔到六成以上。

那四成不認識的，則都是一些奇葩的藥材。

比如：

夜明砂：這是蝙蝠的糞便，中醫認為可以治療夜盲症。

望月砂：野兔的糞便，功效明目解毒。

五靈脂：復齒鼯鼠的乾燥糞便，可以活血止痛，化瘀止血。

跟糞幹上了。

還有一些帶毒的藥材，也不認識。

比如：蒼耳子，蛇床子，苦楝皮等。

……

中醫還真是不浪費。

萬物皆可入葯。

不過，夢裡「百玄門」那邊，品種沒這麼多，卻都是一些具備補益效果的草藥，對修行有好處的。

我……

我把那邊的方子，照方抓藥，吃過之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化？

在現實世界……修行？

這時，陸洪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奇葩的想法。

這樣的方子，他還真有。

畢竟，自己在夢裡，加入百玄門時也是凡人，需要一步步洗滌凡塵，日常喝得還真不少。

其中入門喝的第一味，也是最多的，就是滌塵湯。

可以幫助身體排出各種毒素，

使得五氣調和，周身輕快。

效果還是很好的。

耳聰目明，腳步輕快，身體強健，能跳很高。

不過，配方倒是格外的複雜，需要的藥材多達118種，各種藥材炮製起來極其的麻煩。

「您見過的需要用到藥材最多的方子是什麼？」

陸洪考慮著這個想法的可行性，隨口問道。

這醫生笑道：「行水膏。中醫一共三十萬個方劑，這個是用到藥材最多的，共需要112味藥材，清朝名醫吳尚先研究的，是一味膏藥，主治風濕痹痛，跌打損傷。」

陸洪點點頭。

呃。

這是外用的。

不過，滌塵湯卻是內服的，而且需要喝很久，至少連續一個月。

不知道，「地球」上的藥材品質，能否達到要求？

不會喝出什麼毛病來吧？

葯能不能配齊也是個問題。

而且……還得需要各種設備，還得熬。

想著滌塵湯需要的各種藥材，陸洪看著葯櫃中的種種，分別比照對應。

這個方子，是自己夢境里接觸最多的，熟得不能再熟。

比元素周期表都熟！

畢竟，夢裡背不下來，是會被管事打板子的。

挨個看過去。

陸洪很快發現，滌塵湯需要的藥材，這裡絕大多數都有，但卻缺失了大概十味左右。

缺東西，那肯定不行。

亂吃，肯定會出事。

「您這……有五味子嗎？」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陸洪隨口問。

醫生眼中浮現出一絲怪異：「這是國家明令禁止上市的藥材，三級保護。」

陸洪：……

呃。

頓時明白了。

缺失的那些，可能都是保護藥材。

「川貝母也是？」

「是。」

「厚朴呢？」

「那個是二級，更刑了。」

「虎骨和豹骨……是幾級？」

「一級。」

醫生扶了扶眼鏡，有點無語的笑著：「小夥子，這大過年的，你是想把我送進去啊？還是你自己想進去？」

陸洪：……

一時間也不由輕輕笑出聲。

得。

看來是走不通了。

自己本來就是這麼一想，可涉及到國家禁止出售的藥材，那就沒辦法了。

總不能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夢，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吧？

「謝謝您啊，我要回家吃飯了。」

時間差不多了，已經快中午十二點，陸洪禮貌道別。

「小夥子挺有意思的，以後有空常來玩兒。」

「真不需要我給你把把脈？」

「腎虛可千萬不能亂吃藥啊，小心越吃越虛。」

醫生笑著說道。

這個梗，在他這兒是過不去了。

陸洪無語的搖頭笑笑：「再見了您嘞。」

……

回到三舅母家，吃過午飯，老媽跟他們打了幾圈麻將，等到下午三四點的工夫，一家人便驅車返回。

晚上陸洪和高中同學出去聚會，吃了火鍋唱了歌，還喝了幾杯啤酒，有點暈暈乎乎的。

還和高中的一個女同學，約好了明天一起去看《流浪地球2》。

回來洗漱過後，陸洪便香甜的進入夢鄉。

而睡著的那一刻，忽然之間……

他感覺自己意識飄飄搖搖，時而像是飛到無邊的高空，時而又像是沉入大海，意識介於模糊和清醒之間，彷彿鬼壓床一樣，腦海中還有一絲清明，想醒來，但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不知過去多久，這種難受的感覺才徹底消失。

睜開了眼睛。

陸洪當即發現，這裡是一間外門弟子的木屋，處處古色古香，牆角堆放著各種工具，桌上還有自己的身份玉牌。

這裡是……百玄門。

又來了！

第二次……夢到！

依舊無與倫比的清晰，陸洪掐了自己一把，也能感覺到疼痛。

這一刻，他只覺頭皮發麻，全身像是過電一般，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