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特殊事件
李樂往鋪了毛毯的藤椅上一坐,劉三手就眼疾手快地將剛燃起來的小炭爐提了過來,讓李樂暖手。
李樂伸手烤著火,「咋回事,今天怎麼就你自己?」
「樂爺,他們都去治安署登記去了,今天早上剛出攤,治安署的人就來了,叫什麼特殊職業信息記錄,不登記以後就不許擺攤,我也是剛回來,您也儘快過去一趟吧。」
劉三手說著話,眼睛不時的瞄一眼李樂的脖頸。
見李樂一臉玩味的看著他,他臉上一僵,結結巴巴道:「樂爺,您……千萬別……別誤會,我也不知道為啥,心裡那股勁過不去啊,但您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惦記了,真的……」
李樂笑笑,「行了,我又沒說什麼,你如果回憶起什麼,記得告訴我。」
劉三手點頭如搗蒜。
「都登記什麼了?」李樂問。
「亂七八糟的,身份資料,擅長業務,傳承師門之類的,像考試一樣,有填空題還有選擇題,有的題像鬼畫符一樣,我是看不懂,選擇題我好多都是瞎選!
不止咱們,周邊店鋪里的掌柜和夥計,有一個算一個都得登記,聽說有一家店鋪掌柜不信邪,昨天上午打電話通知,下午人沒去,晚上店鋪直接就給封了。」
李樂點點頭,看了看時間,馬上十二點了,午休時間,現在去也登記不上,只能下午再說。
他又坐了一會起身去吃飯,劉三手攤位也不管,緊跟在後面。
二人進了一家羊湯館,李樂來過很多次。
小店不大,夫妻兩個人忙活,房子是店主自己的,前面開店,後面住人,廚房搭在院子里。
他家味道不錯,生意很火,因為他們家羊肉都是當天現殺現做,一天兩隻,賣完打烊。
李樂在僅剩的靠著門的空桌坐下,喊老闆娘要了一碗羊湯,三個包子,一盤小菜拼盤。
劉三手點了一碗湯,五張餡餅,一杯白酒。
李樂:「AA。」
「誒……好。」劉三手笑著點頭,又加了一碟花生米,起身到吧台拿了一頭大蒜。
坐下后開始扒蒜,將中間幾瓣又嫩又小的扒好,遞給李樂。
李樂搖搖頭推了回去,「味沖,不吃了,下午還得辦事。」
湯和包子很快端了上來,李樂嘗了一口鹹淡,加了半勺鹽,兩勺胡椒粉,一勺辣椒油。
最後看了一眼桌上的陳醋,忍住了。
李樂愛吃醋,但每次吃面或者喝羊湯都想著先品嘗下原味,剩一半再放醋。
但總是一碗面都吃完了,醋也沒加成。
每次看著空碗和醋瓶都會有一絲說不出來的遺憾。
上次吃飯,劉三手聽說后表示深有同感。
說他每次去照顧那些家境悲慘的失足女技師,都是想著先推車再傳教,可每次都倒在推車的路上,空有滿腹教義不能宣。
「砰」的一聲!
李樂剛吃完第二個包子,就聽到院子那邊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著就是女人的喊叫聲。
「啊,救命啊……」
砰!砰!……
不斷有撞擊聲傳出。
眾食客都停下了筷子,有兩人已經掀開吧台旁邊的門帘走了出去。
「哎呦……」
「快啊,快來人幫忙!」驚呼聲又起,聽聲音顯然是剛出去的兩人。
李樂起身跟在眾人身後,劉三手慌忙放下酒杯,也跟了出去。
來到院子里,
只見一片狼藉,搭起來的廚房塌了一半,菜刀,案板,食材等散落一地。
長得五大三粗的店主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老闆娘嚇得失了神,跪在老闆旁邊嚎哭。
最先出來的兩人,其中一個倒在牆邊,手捂著腰,滿臉痛苦,「哎呦」個沒完。
另一個身材高大,一臉絡腮鬍,手裡正舉著實木鍋蓋,對著一隻羊!
準確點說應該是小羊羔,比狗大不了多少,羊角剛剛凸出來一點,看上去有點萌。
最奇特的是羊羔的眼睛是紅色的,血紅,很詭異。
只見它搖搖晃晃後退幾步,低著腦袋,蹄下用力,身體迅猛前沖。
「砰!」的一聲,羊羔頂在鍋蓋上發出巨響。
只見那身材高大的鬍子哥被撞得連退數步,跌倒在地,手中的鍋蓋也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李樂清楚的看見鍋蓋上留下了兩個淺坑。
「這,這羊崽子也太邪乎了!」劉三手驚呼。
李樂也很驚訝,這力量感覺不比他跟二師父進山遇到的野豬差。
眼看小羊羔晃晃腦袋,再次後退,想要對著倒地不起的大漢再次衝鋒。
這一下要是撞實了,大漢估計凶多吉少。
李樂見此,手快速伸到旁邊啤酒箱子里,捏住一枚沒起開的瓶蓋,輕巧拿在手中。
拇指一彈,瓶蓋閃電般飛出,擊打羊的脖頸部位,小羊「咩……」的一聲倒地不起。
因為速度太快,加上李樂站得靠後,根本沒人注意到發生了什麼,只有跟在旁邊的劉三手看到了這一切。
他摸了摸脖子,感覺脖頸發硬,心裡提醒自己可千萬別再犯傻。
眾人見到沒有了危險,立馬有人過去將倒地的幾人攙扶起來。
鬍子哥起身用繩子將小羊羔四隻腳綁死,生怕這小羊崽子醒過來再發瘋。
旁邊一名大姐正打電話叫救護車。
電話對面詢問患者如何受傷,大姐磕巴半天,才組織好語言,說:「讓羊犢子給撞了,挺嚴重,有一個都昏迷了!」
「沒開玩笑,這事還能開玩笑嘛,真是小羊犢子,你們快過來吧!」
耽擱半天,羊湯都有些涼了,李樂幾口吃完。
看看時間,現在去治安署,走到地方正好上班。
他看老闆娘現在也顧不上收錢,把飯錢轉給劉三手就先走了。
……
救護指揮中心,工作人員掛斷電話,跟旁邊的同事念叨:「最近這動物傷人事件可真多啊。」
「是啊,貓啊狗啊的就不說了,我上午接到一個被魚把手指頭咬掉的。」
「你這算啥,我聽醫院的朋友說,前兩天有一名患者讓密封蟄了一下,救護車到的時候就咽氣了,渾身發黑。」
「唉,這臨近千禧年,奇奇怪怪的事越來越多了,要我看啊,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哎呀,差點忘了,動物傷人,這歸類為特殊事件,還需要上報給附近的治安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