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就在太宰治思考著要不要直接把這傢伙強行打包帶走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不對勁。
胃……疼……
疼痛來的沒有預兆,喝下的酒水彷彿變成穿腸毒藥,在胃裡狂熱起舞,太宰治一瞬間冷汗淋漓,差點直接跪下。
他明明才喝了三口酒而已,看來以後還是不能存在僥倖心理。
為了不讓自己會因為某一陣的抽痛摔在地上,那樣實在太難看,於是太宰治果斷選擇和相澤遙抱住了同一根柱子。
一個人抱著會很奇怪,但兩個人就不會。畢竟丟臉這種事情兩個人分擔著分擔著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咦——怎麼有兩個太宰先生?」相澤遙一邊好奇的抱緊了[太宰先生],一邊問太宰治。
「這是我新學的的魔術。」太宰治疼的不太能說話,不過還是給出了回應,「叫影分身之術。」
「哇——」相澤遙拉長了聲調,顯得特別真誠,「好厲害。」
「那我們現在回去吧。」相澤遙又說。
一邊說著,相澤遙還用力扯了一下柱子,結果沒扯得動。「想不到太宰先生你明明很瘦,密度還挺高。」相澤遙疑惑的拍了拍柱子。
太宰治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個柱子就是他的胃,被相澤遙拍了兩下后,他疼的更厲害,嘴唇都發白了。
然後疼的模模糊糊中,他似乎看見相澤遙要用術式把整個柱子拆下來帶走。
拆下來……帶走……
太宰治瞬間清醒,這可是在橋上,一根柱子拆下來那怕不是要全軍覆沒,他雖然想和美麗的女士一起殉情,但也沒想和這麼多一起啊!
於是太宰治直接抬手,也不知道薅住了對方哪裡,反正是碰到了,斷絕對方使用術式的可能,不至於讓《一外星人假扮人類男子拆了一座橋導致幾十人落水,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之類的新聞登上頭條。
而相澤遙的清醒也沒能維持多久,很快就繼續蔫了下去,沒有再折騰太宰治。
一個醉酒的咒靈,一個胃疼的快死的病人。看上去他們今天除非爬回家,否則只能維持這個姿勢到相澤遙酒醒,或者太宰治的胃消停下來。
這個時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要出意外了。
太宰治站在橋上,看著橋下深色的海水,忽然有一種想跳下去的衝動。這樣他的胃痛就可以在永遠閉上眼的瞬間停止,不得不說這應該是最好的良丹妙藥。
不過大概率他應該死不掉,畢竟跳了這麼多次了,也沒見哪次成功。而且……應該會嚇到別人吧。
「雖然很冒昧,」就在他糾結的時候,一個讓人十分討厭的聲音在太宰治耳邊響起,像極了某位禿頭的醫生。
「但我還是想問問,太宰君,你是在做什麼特殊運動嗎?」
太宰治懨懨的抬眼一看,好吧,就是那個禿頭醫生。都幾個月沒見了,這傢伙頭髮怎麼還沒有掉光啊。
「太宰君,能聽見我說話嗎?看你這臉色,應該是胃病犯了吧?」森鷗外依然穿著白大褂,雖然到了中年但也還能算是個帥大叔,此時他的臉上正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其實如果只是在路上偶然碰到,森鷗外是不會主動過來打招呼的。但很顯然,此時的太宰治看上去很糟糕,作為曾經的領導,自然要關心(嘲諷)一下。
「呵呵。」太宰治皮笑肉不笑,「看來mafia最近的工作量挺多啊,森先生的頭髮又稀疏了不少呢。」
即使疼的聲音都在抖,鬥嘴也不能輸。
「哈?」另一個讓人討厭的聲音響起,「混蛋太宰你在幹嘛?」
蛞蝓……蛞蝓……
太晦氣了,他不想活啦!
太宰治想著就要用最後一點力氣翻過安全護欄往海里撲,被中原中也眼疾手快扯了回來。
相澤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嗯?太宰先生呢?他那麼大一個太宰先生呢?
而且……自己為什麼抱著柱子?
於是他將目光看向森鷗外的方向,此時太宰治正蒼白著一張臉:「可惡的蛞蝓,放我跳下去!」
中原中也:「你特么信不信我揍你?」
「不信。」
「太宰治!」
「……」
森鷗外在旁邊悠閑的雙手抱臂,欣賞鑽石打磨鑽石。
相澤遙看見了太宰治,暈乎乎的走過去吧唧一下抱住了對方,然後不滿意的晃了晃腦袋:「太宰先生,你怎麼變矮了?」
中原中也:「……」
太宰治:「……」
中原中也殺人的心都有了,而相澤遙還什麼都沒有發覺,看著眼前精緻洋娃娃版的[太宰治]:「咦,頭髮也變成橘色了?」
「中也,別衝動。」太宰治象徵性的勸了一下。
中原中也聲音陰惻惻的:「我說,你能先下來嗎?」
「那你先答應把家裡的螃蟹全扔了。」
太宰治搶答:「要不你還是揍他吧。」
中原中也翻了個白眼,轉頭看著相澤遙的臉,然後好像記起了什麼,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他……是他嗎……相澤遙?」
「怎麼了?」相澤遙迷迷糊糊問。
太宰治:「……」
「解釋一下?」中原中也問。
太宰治:「在你問問題之前,能不能讓我先去醫院?」
「別岔開話題。」中原中也冷漠回答。
森鷗外好奇:「怎麼了,中也君認識這位……嗯……這位醉酒的先生?」
中原中也:「應該……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