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捉蟲+修文)
夏油傑眼神微微一滯,喃喃道:「這樣啊。」
就在此時,一道女聲插.入了談話:「這位小同學,你說的對啊。」
九十九由基看著眼前並排坐在長椅上的三個人:「誰是夏油同學?啊對了,你們都說說,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嗯?」
夏油傑抬起眼睛,毫不友善地問:「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一里獨仔細辨認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確認情報無誤,「順便說一下,我不喜歡女人,我喜歡男人。」
「啊真的嗎?我喜歡胃口好的女孩兒。」灰原雄嘿嘿一笑。
「那你以後養家糊口可有點壓力了。」看著被吃了個乾淨的炸雞,一里獨調侃道。
夏油傑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特級咒術師,不明白對方的來意:「你們兩個……」
灰原雄一臉純良:「沒關係的,她不是壞人。我對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自信。」
一里獨和夏油傑互相對視了一眼:「……」
「你坐在我們旁邊,還好意思說這話?」夏油傑移開眼神。
灰原雄露出了一副你在說什麼的表情:「?前輩,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夏油學長是好人,一里學長也是好人。」
「啊哈哈哈,這對話可真是諷刺啊。」知道夏油傑最近表現和一里獨來歷的九十九由基哈哈哈大笑。
灰原雄看了一眼表,發現已經很晚了:「誒呀遭了,我明天還有任務,先告辭啦,會給前輩們帶伴手禮的!」
九十九由基在一里獨身邊坐下,笑嘻嘻地說:「你們真有趣。啊對了一里同學,我有點事……」
「啊,那不打擾你們了。」一里獨起身,「傑,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當然,一里獨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隱匿氣息躲在一旁。
聽著兩人「消滅咒靈的最簡單辦法就是消滅人類」的言論,一里獨眯起了眼睛。
目前來看,劇本的慣性還是很大的,哪怕這一年裡並沒有放任夏油傑一個人鑽牛角尖,他的思路還是被九十九由基引導向了「消滅非術師」的方向。
「這個女人,禍害啊。」一里獨臉色陰沉,「希望這一年的陪伴不要做無用功吧。」
「不要把一切都自己承擔啊,傑。」
送走了九十九由基的夏油傑站在原地:「我們聊聊吧,獨。」
「討厭人類嗎,傑?」一里獨解除了術式,「不論是咒術師,還是『弱者們』。」
「啊,現在討厭的要死。」夏油傑神色居然很平靜。
「那就平等地討厭他們所有人吧。」一里獨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幣,「找個除了人類以外的東西喜歡也不錯。」
「比如說喜歡錢、喜歡動物、喜歡研究……之類的。」
「我啊,喜歡把與我無關的人當做生產資料,能帶給我錢就好。」
「哼,歪理邪說!」夏油傑這麼說著,人卻稍微放鬆下來,「有沒有什麼推薦的愛好?」
「愛好這東西,得自己去找。」
「對了,你這個隱匿的術式是屬於特殊術式嗎?」夏油傑突然轉移了話題,「效果很好啊,要不是我猜到你不會走,都感知不到你的存在。」
「所以你剛剛叫我出來就是碰運氣嗎,傑?」
「是啊。獨,把這個術式教給我吧。」夏油傑摸了摸下巴,「還有什麼能教給我的東西,都教給我吧。」
「這是準備醉心學術了?」一里獨哼笑出聲,「我研究出來的東西都能分享給你,就看你學得會學不會了。」
「哈,你這傢伙,在小瞧我嗎?」夏油傑把額前的劉海撩上去,「我好歹也是十八歲就成了特級咒術師的人啊!」
「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學?」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開始?」
「停,我是個人,我要休息。」
「開玩笑的,沒有任務的時候抽空學吧,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榨乾你的,獨。」
「傑,我懷疑你在開車,並且有證據。」
「證據?哪裡有證據?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誒~」
夏油傑沒想到,再次見到灰原雄時,原本陽光健氣的青年會變得如此凄慘。
昏迷不醒的灰原雄渾身是血,雙腿自膝蓋以下都消失了,他的呼吸微弱到幾不可聞,就那麼靜靜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他的同期七海建人雙眼上敷著紗布,時不時還有鮮血滲出。
「硝子呢?」夏油傑扭頭問正在往出變醫療器械的一里獨。
「被高層叫走了,說是有人受傷了。」一里獨面無表情。
劇本上只寫了灰原雄死亡,七海建人也因為這次任務眼睛永久受到了損傷。他當時就在疑惑,家入硝子去了哪裡,沒想到是被高層調走了。
「高層能受什麼嚴重的傷?!濫用職權!」
「好了夏油,現在需要冷靜!」一里獨遞給夏油傑一套無菌服,「幫我,我要給灰原做縫合手術。」
「有把握嗎?」
「百分之五十,我之前沒上手做過。」一里獨看了一眼夏油傑,「別瞪著我,不做手術,灰原百分之百會失血過多而死!還是說有醫用的術式?」
夏油傑沉默了片刻,利落地套上無菌服戴好了口罩帽子:「我需要怎麼做?」
「按住他,我不敢給他打麻醉。」一里獨回憶著森鷗外給病人連接儀器的手法,一絲不差地復刻在了灰原雄身上。
麻醉,不能用。因為沒辦法準確知道用量,搞不好就會給灰原雄造成嚴重的損傷。
一里獨用充氣止血帶捆住住灰原雄的大腿根,對創口進行了消毒,避開重要的神經和血管將已經壞死的組織切除,將血管結紮,然後鬆開止血帶進行徹底止血,最後縫合包紮。
這一切,即使是身為咒術師的一里獨,也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完成。
看著儀器上達到指標的數據,一里獨鬆了一口氣:「命保住了。」
「所以七海同學,你們遭遇了什麼?」他回頭問同樣神情緊張的七海建人,「我昨天給了他一個咒具,能抵擋一級咒靈的一擊。」
「你們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二級咒靈吧。」
「還有你的眼睛怎麼樣了?」
這個比他小一歲的青年,是一里獨第一個接觸到的咒術界人士,他嘆了一口氣,卻對七海建人的傷勢無能為力——森鷗外以前是外科醫生,不是眼科大夫。
七海建人頹唐地坐在凳子上,眼睛的刺痛提醒著他那個咒靈有多可怕:「那個土地神……是一級咒靈。」
一里獨和夏油傑都沉默了。半晌,一里獨才嗤笑出聲:「情報都能出錯,一群吃乾飯的東西,只會讓人去送死!一群垃圾!」
夏油傑有些震驚,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一里獨氣成這個樣子。
「有錯誤的情報沒有價值,提供了這種情報的傢伙同樣沒有價值,應該變成廢紙!」一里獨越想越氣,狠狠地一拳捶在了牆上。
「一里前輩……」七海建人面向聲音的來源,這個由他引入咒術界的人,是最近一年裡除了五條悟以外最出名的天才,僅僅用了一年,就成了准特級咒術師。
是他們這種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存在。
而此時的天才,正在為他們而憤怒。
「去修養吧,七海,現在修養要緊。」夏油傑給依舊沒有醒來的灰原雄蓋上被子,「任務,就交給悟吧。」
七海建人沉默了片刻,發出了艱澀的聲音:「以後……都交給他一個人不就行了嗎?」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
咒術師的盡頭,是死亡,不僅僅是一個個體的死亡,而是無數咒術師堆成的屍山血海。
即使他們有所謂的「最強」,死亡和傷痛,也是無法避免的必然。
2007年,9月。
一里獨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的那頭是夏油傑。
「摩西摩□□?」
「我遇到了壞的很厲害的食物。」
「我現在真的忍不下去了。」
電話那頭,夏油傑的聲音微微發抖,彷彿壓抑著極為複雜的情緒。
一里獨聽著夏油傑咬牙切齒的話語,嘴角微微揚起:「不需要忍耐的,傑。但是親自動手,也不那麼明智,冷靜下來思考辦法。」
「不過,不論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幫你處理後續。能把你氣成這樣,他們一定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吧。」一里獨回憶起在劇本里看到的一切,「放手去做吧傑,現在的我是你的後盾。」
等到一里獨來到夏油傑所在的村莊時,見到的是滿目瘡痍,遍地屍骸。
而夏油傑身邊,跟著一黑一白傷痕纍纍的兩個小女孩。
「一個沒留?」一里獨平靜地問。
「啊,我沒有動手,我只是給了一對夫妻復仇的機會。」夏油傑神色同樣平靜。
沒有咒術師保護的普通人,在咒靈面前十分的脆弱。
「這兩個孩子,被欺負的可真慘啊。」金色的光帶從一里獨掌心裡飄出,「和這個村子里的人要點賠償款吧。」
那些死狀凄慘的村民都變成了硬幣和紙鈔,乖乖飛回了一里獨手裡。
「嘖,112人才這麼點錢,還真是沒有價值。」一里獨把錢分成了兩部分,「接下來,我們來串供吧,傑,還有兩個小妹妹。」
「啊對了,麻煩傑你讓我砍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