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事情確實和中原中也記憶中一樣，幻術中展現的自己再次踩上了太宰治並俯視著他，和現實一樣，中原中也有點恍惚。

事情再進一步發展。

中原中也陷入過去的回憶中，於是他並沒有注意到在他身邊瑪蒙的臉色很難看，隨著幻境的進行，瑪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然而中原中也的臉色也是愈發難看，他從恍惚的狀態脫離，現在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觀看這一切。

幻境在森鷗外那句『鑽石只能用鑽石打磨』時戛然而止。

周圍的景色瞬間淡去，樹林再次出現，兩人回到了現實。

中原中也俯視著躺在地上繼續昏迷的太宰治，陡然意識到不對，他看向瑪蒙：「你結束了幻境？」

「是。」剛才是瑪蒙自己主動結束了幻境，因為他覺得不對，他將自己的判斷告訴中原中也：「原本最開始展現在我們面前應該是最淺表的記憶，也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然而我們卻直接進入了更深一層，這個人在自己控制幻境的進行。」

他餘光看了一眼太宰治，沒有將自己後面的話說出來。

因為他意識到這樣和中原中也交流不太安全，這裡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或許已經醒了，只是沒有睜開眼。

瑪蒙暗示中原中也：「他應該快醒了，我先去那邊等你。」

中原中也點頭，這裡只剩下他和太宰治兩個人，他走上前，直接將腳放在太宰治的腰下，然後輕輕提起，太宰治被他踢飛出去撞在一棵樹上。

他緩步朝著太宰治走去：「不要裝了。」

在他不遠處，本來閉著眼睛的太宰治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仰望著中原中也：「我們都擁有和你相遇的過去，也擁有和你並肩作戰的過去，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太宰治笑看著中原中也，「我就是你熟悉的太宰治。」

「不要以這張臉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中原中也瞬間出現在太宰治上空，直接一個下踢，然後他踩在太宰治的背上，冷漠地說：「真噁心。」

在他腳下的太宰治聽到他的話，反倒放聲大笑，緊接著他說：「中也，你看過重生小說嗎？」

中原中也沒有接太宰治的話，不過太宰治也不在意，他自顧自地說：「未來的自己重生到過去的自己身上，你不能否認重生的那個人就不是他本人，他們都擁有同樣的過去。」

他肯定地說：「我就是太宰治，是你熟悉太宰治，只是現在的我稍微比你成熟了那麼一點點，但我依然是我，是太宰治。」

「所以你就故意用同樣的過去打算打動我，讓我對你心軟。」中原中也踩著太宰治的腳重重地在他身上碾動。

疼痛感讓太宰治更加冷靜，「所以你有被打動嗎？」

雖然是反問，但是他話中帶著篤定，他篤定中原中也會因為那樣的場景被觸動，畢竟他就是那樣一個容易心軟的人。

太宰治：「中也，我需要你，我們是最好的搭檔。」

「不，我的搭檔並不是你。」中原中也冷漠地望著自己腳下的太宰治：「我的搭檔是太宰治，是這個世界的太宰治。」

空中有一個被所有人看不到和太宰治長著同樣面容的人突然睜大了眼睛，緊接著他放聲大笑，小聲嘟囔著：「看在今天愉悅了他的份上，等他醒來，可以讓他少受一點折磨。」

只是這個聲音沒有傳入任何人的耳朵。

下方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還在對峙。

中原中也直接將太宰治踢起來，然後在太宰治下落的時候，直接伸手扯住太宰治的衣領，將太宰治的高度拉到與他的視線平行，他冷漠地望著太宰治：「我暫時還不會還殺你，給我滾。」

他直接將太宰治扔出去，然後走去和瑪蒙匯合。

只是在他的背後，太宰治一直注視著他，眼中劃過勢在必得，他是不可能放過中原中也，正如他剛才所說，他需要他，而且港口Mafia也必須有他，他不能沒有中原中也。

看不到中原中也的身影后，太宰治也離開了這個樹林。

另一邊中原中也和瑪蒙，他們並沒有走遠，在出了太宰治的視線範圍后，他們選了一棵樹，直接一躍而上到樹的中間面對面站著。

瑪蒙先開口：「這個委託我沒辦法完成。」

中原中也臉上一點意外都沒有，之前瑪蒙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這個委託瑪蒙無法完成，他淡定地說：「按照我們約定，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概不退款，尾款我會在三個月之內打給你。」

瑪蒙默默地收回自己的小動作，看在中原中也這麼守信的份上，他可以附贈一個消息：「歐洲那邊也許能夠解決你的問題，聽說他們有讓死者重新回到現世的方法。」

中原中也：「那些人可不是容易接近的。」

「這就要看你自己的能力。」扔下這句話，瑪蒙就打算走了，臨走之前，他還不忘再次宣傳下自己：「我的聯繫方式一直是那個，有事可以繼續找我。」

這裡只剩下中原中也一個人。

中原中也從包里掏出一顆薄荷糖，扔進自己的嘴裡，讓自己的大腦清醒，或許還有一個人可以幫助他，他默默地拿出手機，點開了蒼崎橙子的聯繫界面，上面還是孤零零隻有他發過去的消息，並沒有對面發過來的消息。

不正常。

或許當時沒有看到，但現在過了這麼久，不應該。

是他被封閉起來，又不是蒼崎被封閉起來，不，說不定還真是蒼崎被封閉起來訓練，那個老爺子對蒼崎還挺嚴格。

不過中原中也還是試探著聯繫了一下蒼崎橙子，這次依然沒有打通，他失望地放下手機。

或許真的只有去那裡……

可是時鐘塔的魔術師不是那麼好接觸，奇怪瘋狂完全就是那群傢伙的代名詞。

算了，不要想那麼多，還是先找個任務去歐洲。

中原中也拿出手機，直接點開港口Mafia內部資料，他一眼掃過，沒有任何歐洲的海外開拓計劃。他不甘心地再次翻閱，沒有，再來一次，依然沒有，正當他打算關閉手機，突然他收到了一份文件，是森鷗外給他發過來的。

他下意識地就點進去，雙目震驚。

——歐洲市場開拓計劃。

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他正愁找不到理由去歐洲出差，現在直接不用煩惱，森鷗外直接給了他一個理由。

他太感謝森鷗外！

還好現在不是在森鷗外的面前，他們也只是手機聯繫，不然中原中也就在森鷗外面前失態了，他現在臉上的喜悅收都收不回。

他邊笑邊回復森鷗外的消息。

——首領，是需要我去歐洲嗎？

在港口Mafia頂樓的森鷗外收到了這條消息，只是他沒有立刻回復，因為他身邊愛麗絲完全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愛麗絲問他：「林太郎，你打算就這樣將中也派去海外，太宰那邊。」

「正因為他，所以才要讓中也去海外。」森鷗外還是了解自己教導出來的弟子，太宰一定會利用中原中也的心軟，讓中也和他再次建立信任關係，但是作為首領的他並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一個自己可控的雙黑，和一個自己不可控的雙黑，聰明人都知道該選擇哪個。

而且他推測或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太宰那傢伙已經在讓中原中也心軟。

將這兩人分開是最合適的決定。

森鷗外將所有事情一一講給愛麗絲聽，愛麗絲被他說服了，然而愛麗絲心中還是有點擔心：「這個太宰已經不是那個太宰，他的行為已經不是我們能預測的，一旦他要對你不利，遠在海外的中也根本來不及救援。」

森鷗外：「他暫時還不會。」

「你也說了那是暫時。」愛麗絲生氣地望著森鷗外。

森鷗外眼中劃過一絲笑意，他輕鬆地對愛麗絲：「那就足夠了，這個暫時足夠讓我摸清楚太宰君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旦他摸清楚，那麼處於被動的將會是太宰治，屆時該是太宰治擔心他自己的生命，不知到時面對港口Mafia重力使的追捕不知道太宰治能活到哪一刻，還真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期待。

而愛麗絲聽懂了森鷗外潛在的意思，她突然也開始期待起來：「還是把中也派出去吧，這樣最合適，快去回消息，中也一定等急了。」

聽到愛麗絲的催促，森鷗外拿起自己的手機，開始回復中原中也的消息。

——中也君，我們打算開展下歐洲那邊的業務，但是由龍頭戰爭我們這方高層人員損失嚴重，目前高層只能派出去你去歐洲開拓業務。

中原中也在看到森鷗外的回復，眼中的喜悅變得更深，再次感謝首領，他快速編輯完自己的消息發送，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歐洲。

——是，我什麼時候出發。

森鷗外打算給中原中也一點緩衝，於是他回復。

——你可以回家收拾下東西，後天直接隨著去往歐洲的貨一起出發。

只是看到這個時間的中原中也不是很滿意，在他心中，其實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能出發，不知不覺間他在界面上打上了明天，然而看到的瞬間，他就立刻將它刪除，這樣直接發過去會讓森鷗外起疑心的，於是他只是回復了個好。

時間在中原中也焦急中過去，來到了後天，中原中也一大早就到了港口，只是他在港口看到了一個多餘的人，他看都沒有看太宰治，徑直朝著輪船走去。

可是太宰治卻並不打算就這樣一句話不說擦肩而過，他背對著中原中也說：「中也，我們還會成為搭檔。」

中原中也沒有搭理太宰治，他直接走上了輪船。

輪船向著遠方駛去。

回望著橫濱碼頭，中原中也心中有種將會很久不見的預感，一道熟悉的聲音驚醒了他：「在看就要掉下去了。」

中原中也回頭，他看到魏爾倫站在甲板上，溫和地望著他，他不解地望著魏爾倫：「你怎麼出來？」

對於自家的首領他還是了解的，森鷗外不會用地下室困住魏爾倫，是魏爾倫自己困住了自己，他自己不願意從那裡走出來。

中原中也停在了魏爾倫面前。

魏爾倫將目光從中原中也身上移開，落在空中的海鷗上：「突然想去拜訪一些熟人。」

中原中也不信魏爾倫這番話，畢竟他是看過魏爾倫記憶的，他可不信面前這人除了蘭波，還有其他熟人，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秘密，沒必要深究到底。

因為他自己去歐洲也不單純。

一年後，英國某處山巒。

中原中也從天而降直接踩在樹林里一個匆匆跑著的人的身上，「交出你手中的東西，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放下你手裡的人。」陌生聲音響起的同時中原中也發現自己不能動了，這熟悉的感覺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他朝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去，突然笑了。

他說：「蒼崎，你就是這樣招待好久不見老友的？」

蒼崎橙子停在了中原中也面前，插著腰大聲熟稔地吐槽著中原中也：「直接從天上跳下來踩住敵人，你還真是從未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