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道戰

沒錯，像是被海蜇蜇到一樣，快速的刺痛過後，以前能隱約感受到注入物品的能量像是電流一樣的流過全身，隨之而來的麻木也讓程義的身體一滯。

可一直跟在身後的魚人是不會管你是不是網卡了，抬起拳頭向著程義的臉揮舞而去，不斷接近的右拳甚至能看清其後虯結的肌肉在蠕動的姿態。

千鈞一刻之際，程義伸出左手向上一揮，一條火刃隨即而出，流動的火焰並不狂躁，而是像血一般來回擾動著，不斷有淡黑色的氣息蒸騰而起。

火刃緊緊的擋住的了魚人灰撲撲的拳頭，程義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的變化，視覺和感官卻沒有絲毫影響，天地卻煥然一新，變成了未曾理解過的模樣，遊動的水，悅動的火，周遭由看得見摸得到的物質世界變成了由紛亂操雜的能量所構成的新世界。

體內的電流像是集成晶元，操縱著周遭繁複紛飛的能量，凝聚的火刃雖不能焚燒天空，覆蓋大地。

「但是對付你，已經夠了。」

架開拳勢，反身欺上，與魚人戰作一團。

「你原來令其引導能量注入物品的使用方式不過是它的輔助作用，這才是它真正的用法，振長策而御宇內，履至尊而制六合，鞭笞天下，囊括四海。」

白貓在消失前說道。

幸好此時正值深夜，程義家又住在市區邊緣，白日人煙尚且稀少，現在更是路無一人。

不然街道一閉目少年持火刃與一條人模魚樣的海鮮四處大戰的場景當真驚世駭俗。

「和預想的一樣，是相對罕見的元素操控系，可以無差別的凝聚和釋放周遭被精神力所影響的一切能量，可以說是玩法多樣，不過剛剛從沒頭腦的突臉戰士變成操作風騷的近戰法師便能凝聚出器具來對敵，天賦異稟嗎？」

白貓站遠處的路燈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下面一人一魚的生死決鬥，當遠在高空的外神決心放棄程義痛下殺手的時候，這兩個生物就再無和解的可能。

一邊是為神明所關注的少年，一邊是信奉外神的海洋異族，以性命為注，勢均力敵的互相搏殺，哪怕連見多識廣的白貓也不免提起幾分興趣，駐足觀望。

雖然表面上和魚人打難分勝負，但程義此時卻有些騎虎難下。

維持火刃需要持續而精準的精神里投入，又麻煩又幸苦，威力雖比一般器物有所超出，可落在魚人那堅韌的身上卻很難造成致命的傷害，何況在察覺到火刃對它的威脅后，大部分的攻擊都被其靈活的身法所躲避。

魚人就像是一個三維高但只會普攻戰士，而程義是一位近戰法師，戰鬥持續到現在。

程義，快沒藍了。

本來打著魚類被火焰克制的算盤，幾下帥氣的解決它，可除了最初的幾刀，效果越來越弱。

又是幾招，兩人錯分而過，略微站定，在略微喘息的空隙中，本就閃爍不定的火刃逐漸黯淡，最後嗆嗆熄滅了。

嘶——對面的魚人好像是輕笑了一聲，深夜的冷風遲遲的吹來，從兩人身間盪過，程義的臉色因精力消耗過大而顯得有些發白，手指微微抽搐著。

短暫的沉默被打破，魚人像剛剛從沙發上撲出那樣，迎面一拳，好似一夜的戰鬥未讓它有一絲的疲憊。

手臂隨意的劃過空中，無數細碎到肉眼難以分辨的冰晶在空中凝結。

那是冰川的精華於此顯現。

轉瞬之間，冰晶聚合，一柄冰槍憑空而出，

向魚人狠狠地劈下。

憑長先擊，冰槍率先砸在魚人的肩上，伴隨著寒冷的槍風與其上附著的電光。

槍頭劈開肩膀直至胸椎，天空中傳來轟鳴的聲音，少頃，亮光像是要刺破人的瞳孔，一道雷霆筆直而下，直直的刺在冰槍與魚人之間，隨後一時間萬籟俱寂，天地間充斥著雷霆的轟鳴與光芒。

哪怕閉著眼睛亦是感到白茫茫的一片，耳朵在狂暴的聲浪中已然失聰。

「哈哈哈，我精心準備的大招怎麼樣？」

感受著被致命一擊銷毀的怪物再無生息，一夜的戰鬥取得勝利，程義像是在考試時突然跑出去在操場當著全校的面向著最心愛的學姐告白併當場成功那樣興奮。

嘲弄的向著眼前的半截焦屍放聲大笑。

開心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笑聲漸漸停歇，程義睜開雙眼，一屁股坐在地上。

「嘶~」渾身上下充滿了劇痛，好像是不滿政府要求強制加班而開始遊行抗議的法國民眾那樣。

程義的身體也對它的主人發出了強勁的抗議，具體效果就是程義感覺現在自己連一隻手指抬起來都費勁。

剛剛耀眼的一擊完美的榨乾了程義僅存的藍條，與遊戲里剛放完大招的法師不同，程義好像連血條也一起被榨乾了，現在只想趕緊來個好心人給他叫個120。

讓救護車威武威武的把他送進ICU里，然後讓年輕可愛的護士姐姐溫柔的把自己包成一個木乃伊，這樣才不會落個終身癱瘓的下場。

被落雷擊毀的魚人只剩下木炭般的半截身軀，其上緩緩飄散著的黑灰好像在訴說死者的痛苦，被殺死的絕望。

「幹得不錯，小義，初次作戰就以D級的實力打出不下於C級的一擊。」

白貓再次出現在身邊，愉快的做出評價。

程義回頭看著這個讓自己堪稱職業覺醒的傢伙，仔細看去，才發現它的體型比一般的貓大的多，目測體長有一米二，白色的毛髮又長又密，可看起來卻又十分的乾淨和順滑。

高貴的站在身旁慢慢地打量著自己的模樣，有種讓人忍不住撲過去狠狠地擼上半天衝動。

「那個，您是哪位啊？」

白貓輕聲笑了起來，語氣變得高傲又落魄：「用了這麼多年，還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誰嗎？」

「你、你......」程義屁股往後蹭了蹭。

「不必驚慌，我之前不是都把用法交給你了嗎。」

「現在，萬華是你的了。」

程義回想起剛剛戰鬥時的那種感覺，深沉的恍惚又無比的清醒，掌控萬物凝聚所有，那是某種難以言喻的暢快。

一呼一吸之間，遊離在天地之間的能量順從他的意志而發生改變，火焰化作直刀，寒冰凝為兵刃，哪怕雷霆這樣狂暴又飄渺力量，亦是為他的呼喚所作出回應。

看著少年開始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白貓順了順自己柔順的毛髮，爪子一揮就從不知道的地方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瓶子，裡面充滿著黑色黏稠的可疑液體。

抓著瓶子上下搖晃了幾下之後，拿到眼前像是科學家看試管那樣瞄了幾眼。

「還算新鮮。」便塞給眼前已經陷入幻想時間的傻小子。

「把這個喝了。」

「啊？這是啥？」程義回過神盯著這瓶說是毒藥都有些高攀的詭異液體。

「呃......通俗點來說，你就把它當做是藍瓶，我的建議是早點喝比較好，因為第一次嘛，總是要適應一下才能接受，況且你旁邊的木炭好像又要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