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奇怪的進化者
檢查了一下自己剩餘的能量份額，56份，距離100還差得遠。
也就是說沒法先嘗試一下HQ的改造方案了。假設那個男生異常的昏迷時間，是因為他要直接變異成進化者，那以自己的身體素質，即使開著代執行，也很難說正面完勝。
必須發揚勞動人民的智慧了。
趕回學校的路上，樂繁並沒有閑著——他把剩餘的I級金屬纖維精鍊完成了。
裝備參謀部立刻就收到了納米維生系統的擴展機械介面設計圖，不出意外，這份設計圖所需的原料正好是2千克的I級金屬纖維。
樂繁立刻查看了這份設計圖的簡介，果然如他所料：
所謂擴展機械介面，可以理解成由I級金屬纖維「編織」而成的萬能口袋，它可以自由變成背包或者戰術腰帶，這種金屬織物有極其優異的抗撕裂能力和防腐能力，但無法防禦鈍擊也無法阻擋空氣和液體。
也就是說，可以作為一根足夠堅韌的絆索來使用。
回到教學樓，樂繁非常謹慎地先把電梯按到五樓，然後自己退出電梯，從另一側的樓梯悄悄爬上去，探出半個腦袋往走廊里瞧，正好看到一隻喪屍正慢悠悠地向電梯那邊走去。
樂繁皺了皺眉，他判斷不出來這個傢伙是不是進化者。
按理說，進化者至少都吃過一隻喪屍，這樣他們才有足夠的有機質支撐他們進化。而進化者的特徵也很明顯——兩米多的身高，不管在喪屍群里還是人群里都極為少見。
眼前這隻喪屍沒有食物來源，身高沒有變化，脂肪組織也沒有恢復，儼然一副弱小無助的模樣。
但江悅吟的擔心依然有道理，從昏迷到醒來的變異時間不可能無緣無故增加兩三倍。
這是不是一種特殊的進化者？沒有明顯的身體素質變化，而是發生了別的變異？
比如吐口水什麼的。
未知是最棘手的東西，但樂繁也不能放著它不管，就算殺不掉它，至少把它引到實驗樓那邊去，那邊還有一些開著門的空教室，是現成的「鼠籠」。
想了一會，樂繁心裡有了計劃。
他下樓繞到靠近電梯那邊的樓梯，用長刀輕敲扶手，金屬噪音吸引著那隻喪屍走向樓梯，樂繁就這樣把它慢慢引到四樓，然後在三樓的樓梯口拿出了擴展機械介面。此時它的模樣就是一團金屬繩，樂繁把它拴在扶手上，固定在比膝蓋少低一些的高度，做成一個絆索，這樣喪屍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就會被絆倒。
不用指望喪屍的智商會跨過絆索，而且機械介面本身也可以隱去金屬光澤，變成像魚線一樣難以在空氣中察覺的存在。
準備妥當以後，他再次輕敲扶手，然後握緊長刀，站在樓梯口與實驗樓聯絡橋的交界處，默默開啟了代執行模式。
如果那隻喪屍被順利絆倒，樂繁就會嘗試擊殺它。有了上一次的經驗，行動參謀部已經知曉進化者有著極為恐怖的微操能力，甚至能用肌肉把刀刃死死夾住，那麼在制定戰鬥計劃時，就會刻意避開那些肌肉組織密集的區域。
比如不再攻擊肩頸部位的脖頸，而是直接刺入枕骨附近。
如果那隻喪屍有任何出乎意料的、威脅極大的特殊能力，或者乾脆是智商超群躲開了絆索陷阱，那樂繁就會立刻逃往實驗樓試圖甩開對方，然後帶著五樓的同學儘快轉移。
至於對方完全不上當就是死守教學樓的可能性……如果它有那種智商，就根本不會被敲扶手這種把戲吸引下來了。
沒等太久，那隻喪屍就晃晃悠悠地出現在樓梯口。它看到樂繁的瞬間，就毫不猶豫地加速奔跑起來，然後按照劇本，狠狠地摔了個狗吃屎。
看著對自己五體投地的喪屍，樂繁毫不猶豫地出手，刀刃精準地刺入枕骨，狠狠一絞。
戰鬥結束。
「這也太輕鬆了……」樂繁有些不敢相信地嘀咕著，然後照例，五馬分屍。
當前能量份額：40→42，每日消耗：2，能量上限：200
的確是個進化者啊，為什麼這麼弱雞？從剛才五馬分屍的手感判斷，對方的肌肉強度連半吊子的水準都沒達到。它到底進化了個啥啊？
樂繁忍不住詢問HQ，照例得到那個答案。
算了，以後再說吧。樂繁把它的屍體從樓梯口拖到走廊角落裡，與眾多穿著學校制服的屍體堆在一起……
收起擴展機械介面，樂繁這才意識到，這東西居然能增加自己的能量上限。
雖然其實他一直搞不懂上限有什麼用——因為當前能量份額是可以超過上限的，之前給江悅吟的子系統打100金幣……能量的時候，他就存了100出頭。之前在H市更是經常存著200以上的能量以備不時之需。這上限就是個擺設。
樂繁不死心地問了HQ一句，然後出乎意料地得到了答覆：
「能量上限用以衡量納米維生系統的能量儲存上限，溢出能量會逸散於指揮官機體內。」
「哈？那有什麼區別？」
「生化病毒的變異需要能量，喪屍對能量載體產生食慾，對活性有機體產生攻擊欲，逸散在指揮官體內的能量越多，喪屍對你的食慾越強，攻擊欲隨之變強。」
樂繁愣住了，過了半天，他才有些古怪地說道：「所以我在H市被那麼多喪屍圍攻……就是因為我的能量溢出太多了？」
「可以這麼理解。」
「你TM為什麼不早說？！」
「指揮官樂繁，環境分析與預判不屬於參謀總部職責範疇，請解鎖信息參謀部。」
得，又繞回來了。
樂繁深吸幾口氣，終於平復了心情，然後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HQ，如果我現在死亡的話，意識波增廣轉移需要多少能量？」
「400份額。」
「？？？那上一次轉移是多少？？？」
「200份額。」
樂繁要吐了：「還帶漲價的嗎？！怎麼我的意識吃胖了？！」
「根據意識波增廣轉移協議，需要消耗的能量份額等於能量上限的2倍。」
「？這麼簡單粗暴？你們能不能講點科學！」
「協議規定，與科學無關。」
「……」
樂繁忽然冷靜下來。自己與HQ爭辯沒什麼意義，從另一個角度說，高風險帶來高回報，這很合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HQ不採取強制措施命令自己，但它顯然有自己的一套邏輯通過獎勵和懲罰，讓指揮官自然而然遵循它的建議行動。
幸虧今天問清楚了，如果某一天陷入絕境的時候，自己仗著有復活的可能就放棄掙扎，那才是死得愚蠢而無謂。
反過來說，那種指揮官就算死了，HQ也無所謂的吧。
當樂繁回到教師辦公室，告訴眾人自己已經解決了變異成進化者的喪屍以後，氣氛卻並沒有輕鬆多少，一個女生忽然忍不住哭出聲來。
細細的嗚咽在寂靜的教室中回蕩。樂繁沉默著，稍微有些不解，直到江悅吟在腦海中向他解釋以後才恍然：
那個男生是與她剛在一起不久的戀人。
……
樂繁嘆了口氣，也不忍心打斷老師和女生們安慰她的話語，看了一眼剩下幾個男生，顯然也不是些會安慰人的貨色，便叫他們一起開始收拾物資，為一會的轉移做準備。
過了十幾分鐘，那個快要哭昏過去的女生終於恢復了些神志，樂繁就順勢把自己偵查到的情況與眾人說了。
魏青松聽著他的描述，忽然開口道：「你有沒有搜身？」
「搜身？搜誰的身？」樂繁愣了一下。
「售樓處的業務員，有些人負責帶客戶看房子，身上會隨身攜帶小區門禁卡。」
「呃……」樂繁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不知道這種事……」
「我也是跟爸媽去過一次售樓處才注意到的。」魏青松特意解釋了一句：「應該沒問題，我們去了再搜也不遲。對了，走之前，我們要不要試著找一下學校里有沒有其他同學？」
「可以找一找，不過其他教學樓太危險，去實驗樓和行政樓找一下吧，實在不行就算了，我們也顧及不了太多人。」
之前去實驗樓的時候，樂繁並沒有細緻搜索過，而是直奔他記憶中的實驗耗材庫房去的，那種地方通常不鎖門，只有一個值班老師負責登記存取。如果末日爆發時那些在實驗樓上課的同學跑到一些空教室里把門反鎖，的確有活下來的機會。
這一次包括魏青松在內的幾個男生都跟著樂繁去了實驗樓，這位學霸同樣直奔庫房，然後挑挑揀揀地拿了些樂繁不認識的東西。用他的話來說，有些可以用來生火，有些可以用來消毒，有些可以製作簡單的爆炸或強光誘餌。
樂繁問他能不能鼓搗個炸藥出來，結果得到一陣尷尬的沉默。
一番搜索后，樂繁把自己那身簡陋的防禦裝備給江悅吟也整了一套，而其他人則找到了三名倖存下來的同學。
從這三人口中得知，原本倖存下來的有十幾個人，分散在不同的教室里躲著，只是他們當中有些人後來又突然變異了……各種混亂與逃跑后，最終等到樂繁他們救援的，只剩下這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