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團新樣本
「劉凱」——那位全身只有黑白灰三個色調的惡魔獵人。
人到中年，由於工作的特殊性，並沒有娶妻生子。
今天完成了工作的他，帶著也算是對得起那份工資的想法，回到了自己位於這座城市中的臨時居所。
坐落在老式工廠家屬小區中的連體樓，三樓背陰的一處三居室，打開房門，伴著一聲咔嚓，漆黑的房間亮起炙白的燈光。
頭髮灰白的男人將觸發陷阱的鋼絲收拾好，門外3個觸髮式的陷阱，門內三個，這是他的習慣。
坐在沙發上，不大的客廳被打理得還算乾淨，窗戶卻用最厚實的窗帘遮掩得嚴嚴實實，點燃一支香煙，老劉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大口煙霧。
「咳咳……」
在惡魔獵人之中他算是高壽的了。
而長壽的秘訣自然是要時刻扼殺自己的好奇心。
只是今天他作出了一項略微違背原則的決定。
帶著手套的手，從大衣內側掏出一張疊好的A4紙。
之前他曾經使用這張紙作為幕布，投影了步行街上蟑螂惡魔被擊潰的場景。
老劉那位缺乏經驗的搭檔自然什麼也看不出來，但是作為
「映像的惡魔」的契約者，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老獵人。
他獲取了一些額外的訊息。
——最近那幫坐辦公室的傢伙，似乎很緊張，研究所那邊據說有新的發現……風雨欲來啊。
男人抽著煙，一道殘缺的像是由雪花噪點組成的人型輪廓出現在他的身旁。
那怪異的存在雖然說近似於「人」，但是頭部比例卻明顯過大。
這是「映像的惡魔」呈現在契約者身邊的形態。
在這個世界上，惡魔是一種極為唯心的生物，而同一隻惡魔能夠同時與多個人類個體進行契約。
「契約」在這個世界上有著特殊的意義，且對契約的雙方同樣的「冷酷無情。」
作為官方所屬的惡魔獵人，劉凱自然知道在某位大人物默許下，研究機構甚至通過拘禁一系列惡魔本體，作為契約的素材進行研究。
惡魔有著不同的「性格」或者說「意志」體現。
搭配不同的「契約」與「制約」可以達成千奇百怪的效果。
「映像的惡魔」是一種極為弱小的功能性惡魔，性格也相對軟弱。
「劉……發生了什麼事……」
不屬於老劉的聲音傳來，那聲線很機械，並有強烈的拼接感。
「映像的惡魔，請重現下午的投影……」
映像的惡魔可以存儲三段60秒以內的影像資料，並在事件發生區域外回放，老劉利用兩個儲存欄保存了下午觀看影像中的部分內容。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
映像惡魔機械的聲音傳來，隨即抬起了它那細長的肢體，輕輕點了一下不遠處的電視機。
滋滋滋滋……
電流的雜音中白熾燈閃爍了一下，好似瞬間的電壓不穩。
原本關機狀態的老式電視亮了起來，開始播放一個片段。
畫面中，蟑螂惡魔被無形的力量壓碎的景象再現。
看不出端倪，老劉抖落捲煙上的煙灰。
「播放畫面2」
這一次的畫面中的影像，變成了一片雪花噪點。
老劉儲存的影像片段有兩個，其一為蟑螂惡魔被壓碎的幾秒鐘畫面，另一段則是印象中突兀出現的雪花噪點時段。
若是普通的錄像播放，出現雪花噪點算是比較常見的狀況。
但老劉的情況卻不同，映像的惡魔雖然是一種比較弱小的工具魔，但惡魔的權能畢竟是一種概念化的「規則」，以前的「使用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可能是無法回放，但既然出現了畫面則代表了其他異常的屬性。
「播放畫面1」
「播放畫面2」
……
老劉不斷的命令契約惡魔切換兩個片段，電視屏幕上畫面接連的閃爍。
他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一絲異樣的關鍵，但是卻宛若一縷青煙一般難以觸及。
「播放畫面2」
布滿血絲的瞳孔映照著那滿是雪花噪點的電視屏幕。
下一刻老劉突兀的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眩暈。
咕咚……
咕咚……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發生了逆流，他注意到自己點燃的香煙冒出的煙霧，竟然像是電影倒帶一般逐漸逆向縮回了煙捲之中。
滴答……
滴答……
手腕上的機械錶，指針在倒轉。
砰！！！！！
隨著一聲爆裂的巨響，電視屏幕與照明用的燈泡都驟然炸開。
惡魔獵人感覺整個房間像是一個紙盒子版被翻轉過去，血肉之軀猛地砸在牆上，有什麼粘稠的東西從七竅中流出。
——真的……不應該多管這個閑事啊。
視野中一片的黑暗，似乎都回歸了最原始的安定狀態。
明明看不到……
卻在下一刻有了變化。
劉凱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幅畫面，屏幕爆掉的電視機冒著青煙，有什麼東西從屏幕中緩緩蠕動蔓延。
那粘稠的……
扭曲的……
難以名狀的存在……
令惡魔獵人想要發出尖叫，殘破的喉嚨卻什麼都叫不出來。
那捲須緩緩攀附而過，竟然將一個閃爍著雪花噪點的怪異人型從他體內拔出，隨即拖進了破碎的屏幕之中。
隨著回縮的「動作」，原本被破壞的一切都時間倒流一般緩緩復原，「光」再次回歸了這個空間。
男人坐在沙發上，手上的香煙還在燃燒。
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遠處完好無損的電視機處在關機狀態。
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么？
他清晰的記得那全身的體液逆流然後從每一個毛孔中擠出來的感覺。
就好像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扭毛巾。
「……」
我還……看得到……
顫抖著站了起來，他好像很久沒走路了一般蹣跚著走到了不遠處的電視機前，漆黑的屏幕倒映著他的樣子。
模模糊糊的臉……
早知道……
早知道會……
就不該……
劉凱清晰的看到，在那模糊的映像中，自己的眼眶裡似乎嵌著明顯不太對的東西。
兩個圓圓的……
閃爍著雪花噪點的……
空洞……
。。。。。。。。。。。。。。。。。。。。。。。。劇情的分割線。。。。。。。。。。。。。。。。。。。。。。
另一邊，布偶人有了新玩具。
此刻這隻奇怪的三頭身生物揉捏著一小團橡皮泥一樣的東西。
只是這塊質地柔軟的橡皮泥，卻整體閃爍著雪花噪點。
就很神秘……
若是放在網上出售大概會成為網紅玩具吧？
布偶人之前做的事情很簡單，它感應著某種窺探視線打開了一個孔洞。
然後把手伸過去摸了一把。
結果就扯過來這麼個玩意。
看似有點不可思議，但其實原理非常簡單。
一些人能感受到其他人的視線，更加敏感的人甚至能讀出其中的意思。
或是善意？
或是惡意？
就像是某個喜歡露背的埃及艷麗吸血鬼能隔著屏幕知道有老東西在窺探他。
扯遠了……
對於擁有特殊觀測視野的三頭身魔界人而言，只要存在信息的交互，就好像有著實實在在的通路連接著。
在這樣的前提下，拿起一把小錘錘把通路擴大就行了。
而與之相對的，通過特殊的視野讀取這塊橡皮泥表面輻射的資訊，像素頭知曉了這是什麼東西。
「映像的惡魔」
或者說一部分映像的惡魔。
剛想著研究下惡魔的結構呢，竟然現在就有樣本了。
NICE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