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鱗伶(八)
在黑色的夜空中。嘭!的一聲槍響幾乎震碎了一切的好夢,天空中的鳥雀無目的的飛著。似乎慢一點就會被那一聲槍響擊中。
「野田大佐!」有個人的聲音吼著:「快來人啊,野田大佐遇襲了。」那是一個華夏人的聲音,聲音尖利而嘶啞。
他深怕野田平次死了。
整個憲兵隊警察都動了起來。然後有人來到野田平次的房間里,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野田平次,和他身旁那個尖嘴猴腮的吳翻譯。
「吳桑,怎麼回事?」東洋憲兵隊的中佐奈良桃太問道。奈良桃太是野田平次的副官。對於野田平次來說是一件好事,他居囿於
副官的位置太久了,想要更進一步,卻始終被野田平次阻攔著。
「八嘎,你們這些吃乾飯的華夏人,有人刺殺野田君你們不知道嗎?」奈良桃太的話語有憤怒也有竊喜,可他壓制住竊喜的心情,讓憤怒顯得自己關心長官。
「快把野田君送去治療。」奈良桃太沒有多餘的話語不需要說什麼,只要上級不委派新的幹部那這座縣城就仍舊是他管事。並且成為他管事。
「趙桑,你迅速整頓人手,找出殺害野田大佐的人。」奈良桃太吩咐著。
趙明川點頭稱是,他是這座縣城的縣長。也有著自己的微末兵力。
趙明川剛要退出房間。
奈良桃太用手摸了一下地上的血跡說道:「那個刺客應該受傷了,逃不遠的。」
「嗨。」趙明川用日語回答了一句是。
野田平次雖然被刺殺對奈良桃太有好處,但是奈良桃太明白,他還是抓住那個刺殺野田平次的人才更好的向上級交代。也更好被委命新的身份。
奈良桃太看著野田平次眼神中露出一絲難以描述的光。
……
趙明川回到縣長室的時候,怔了一下。他剛安排完查找刺客的事情,有些事不需要他親力親為。
他看見了一道人影。在他身旁。
接著一把鋒刃刺向他的咽喉。
「狗漢奸,去死!」那是個極為年輕的聲音。
但是聽到這聲音后,趙明川並沒有慌張。而是一個錯步躲開那人刺來的匕首。
接著趙明川一個反手就將那匕首奪在手中。
然後趙明川一個反手就將那人至於自己手中。
「狗漢奸,你不得好死!」那人罵著。
趙明川卻答非所問的道:「是你刺殺的野田平次?」
「沒錯就是老子殺的,你個狗漢奸原本想連你一塊殺的,是我大意了。」那人依舊吼著。
「時雲,你是徐師父的弟子吧?」趙明誠認出了時雲,那日他在梨園中見過也認得。
「趙明川你個漢奸,走狗,賣國賊,你也配叫我師父徐師父……」時雲罵罵咧咧還一邊掙扎。
趙明川卻一把放開了時云然后不知所云的笑了一下。
時雲有些懵,有些傻的看著趙明川:「你…我…」
趙明川示意他跟他進來。
時雲有些懼怕不敢上前,趙明川卻是把手中的匕首放在了地上。時雲拿起地上的匕首,步幅極緩的跟上趙明川。
趙明川將時雲帶到了書房後面的一間密室然後就對時雲說道。
「有勇無謀,難成大計。坐這兒。」之後趙明川指著凳子讓時雲坐下。
時雲盯視著時雲緩緩坐下。
趙明川拿出紗布和葯和一把剪刀。然後給了時雲一張毛巾。
「咬好了,我幫你把子彈取出來,可能會有點疼。」趙明川說著也不管時雲的反應將那個毛巾塞到了時雲嘴裡。
趙明川一剪刀下去,時雲簡直疼到癲狂。
「忍著點兒!」趙明川道。他低聲吼著。微弱的燈光照耀著,此時他和時雲的頭頂都是汗水。時雲更慘眼角還有淚水。
良久趙明川才取出時雲肩膀上的子彈。
他取出了時雲嘴裡的毛巾,毛巾上甚至已經有了血絲,都是時雲剛才咬的太使勁才如此。
時雲大口喘著粗氣,趙明川卻捂住了他的嘴。
「不想活了嗎?周邊到處是巡邏的皇協軍。」趙明川說著然後對時雲說道,在這裡好好獃著,不要發出一點動靜。
趙明川說完離開了密室。
這一晚上時雲都呆的提心弔膽。
他顫抖的身子呆在這座地下密室中。
第二天趙明川打開門給他送來了飯水。
「先對付一下吧,這陣風太緊了,你刺殺的又是一個大佐級別的軍官,你現在出去十有八九被抓住。」趙明川說著。
「大佐?是很厲害的鬼子嗎?」時雲問道。
「不厲害,一點兒也不厲害。只是官銜而已。大小都無所謂的東西。」趙明川說道。
「奧,我還以為我殺了個特別厲害的東洋鬼子呢。」時雲說著嘆了口氣。
「沒事,在整座縣城人嘴裡,你已經是津津樂道的大英雄了。」趙明川說著。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們都說你是大漢奸,都罵你。可你為什麼要救我?」時雲問道。
「我會把你送出去,到時候你去找曹家莊去找八路軍。放心只要知道你是華夏人,你很容易就會找到他們。這裡有封信你交給那裡的余政委。到時候你就在那裡一直呆著吧?」
趙明川說完,時雲卻驚呼道:「你是八路軍的人?」
趙明川怒其不爭的給了他一個爆栗然後道:「你是想把咱們倆個都害死嗎?」
時雲沉默了,趙明川也沉默了。
「到了那裡,多殺鬼子。」趙明川說了一句。
「等等。」時雲突然道:「我想給我的師父朋友說一下,我現在的狀況。」
趙明川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樣吧,你寫一封信,由我交給你師父他們。」
時雲點點頭。然後看向趙明川說道:「謝謝你。趙師兄。」二人雖不屬一個師父所教卻仍是同門。所以這聲趙師兄叫的無過。
「謝什麼,去多殺兩個鬼子。就當是為我們這些唱戲的爭光了。」趙明川說完就離開了。留下空曠的地下室和孤獨的時雲。
「師父,師兄們,趙尋兒,這一別可能就是一輩子了吧。」
山高平野難再復,
路遙車慢卻強催。
未與君看此時景,
後生圖留空自嘆。
有些離別從開始就難再相見。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