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自妖嬈法,不語長生契

緣自妖嬈法,不語長生契

菲尼克斯的樣子象是大受打擊,「居然……是有條件的?我還以為你知道我的境況,所以特意帶著神木來助我脫離這裡。沒想到……你真的是我的故友嗎?」

「就算是親兄弟也要明算帳吧?何況只是故友而已,話說回來你現在的舉動已經很不夠朋友了。」

幫了你還要被你撬掉喜歡的女孩子,這還有沒有天理了?花笑懶洋洋地坐在菲尼克斯臂彎里,全身沒骨頭般貼在他胸口,一副陶陶然得昏昏欲睡的模樣——小姑娘完全沒有聽出少年話中的醋意,反而雙手更向上勾住菲尼克斯的脖子,將腦袋往他懷中鑽……菲魯茲就在邊上看得雙眼直冒火,卻是無可奈何。

不怪她不怪她……迦樓羅王素以妙相著稱,在天上時便有無數神佛天女思慕其身、親近左右,即使只是看到鳳凰容姿也覺得喜樂吉祥;墮天的剎那,那種輝煌尊貴的美貌越發懾人,蠱惑眾生,於是引誘得十萬天人同蹈業火……

那是魔性的妖嬈,散發著令人沉淪的魅力,若是刻意為之,誰也不能抵擋。

所以花笑會去親近他也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是現在的自己也不敢抬頭正視魔王的面孔,只能把視線全放在小姑娘身上,一面妒火中燒。

有種討厭的氣息縈繞周身,菲尼克斯把花笑一直握成拳的右手從頸中拉下:「你手裡拿著什麼?哦~~是龍珠,扔了吧。」

在掌管火焰的魔王身邊還拿著龍族秘寶玄珠,感覺很挑釁,特別是那上面附著的龍神咒印……雖然靠著這珠子他們兩人才免去了被烈焰焚燒之苦,將他解放了出來,但是想到自己可能因此而承了龍族的情,魔王更加覺得討厭了。

花笑卻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搖了搖頭,將玄珠攥得更緊了,鍥而不捨地抽回手放回到喜歡的位置上,人也不停蹭。

由她吧,那純陰的玄珠於她而言,想必令她覺得很舒服吧。

只不過……

「你抱得夠久了吧,小花還只是個普通的女孩,沒法抵抗你的魅惑,快將她還給我。」

菲尼克斯哈哈大笑:「不是我不願意還,而是這女孩非要纏著我,故友啊,萬事講求緣法,既然你無法留住,將她給我又如何?」

「哼,墮天而淪為魔王的迦樓羅也跟我說什麼緣法?」

聽到笑聲,小姑娘「唔」了一聲抬起頭,睜開惺忪的眼注視著魔王,那眼波亦在流轉,傾刻間稚嫩的面容靈動而妖媚,看得菲尼克斯一呆。

「這是……」菲尼克斯閉了下眼,這種感覺難道是?

心底有什麼被觸動了,奇怪的悸動?心動?

怎麼可能?

天人並不禁婚配交合,所以他的追逐者眾多,那些愛欲情纏卻是見得多了。加上本身姿容出類拔萃,不管是天上的迦樓羅還是化為魔域之主的菲尼克斯,眼界都非常高,很難對什麼人產生心動的感覺,更不可能有什麼人讓他覺得迷惑,除了那一位……

距離上一次的寂滅與創始已經過了千萬年,在那個神魔齊聚一起的時候,於混沌海中持優缽羅花而生的天女……

不可能的,那一位不會跟著墮天才對。

剛才的悸動只是錯覺吧。

「算了,還你吧。」菲尼克斯將花笑自懷中放下,輕輕一推便送進了少年懷中。「縱然媚骨天成、姿容絕世,也不過是個小姑娘而已,我什麼時候缺過這些——看你這麼緊張還真是有趣。」

花笑就這麼被甩開,遠離了那團火焰,整個人都覺得空蕩蕩的,想要再上前卻是又被菲魯茲緊緊捉住,只能掙扎著扭個不停,臉上泫然欲泣。在這短暫的時間裡,身體沐浴在鳳凰重生的光焰之中,菲魯茲體內暴烈的氣血被壓下,運轉周天,靈氣沉於一處……竟是比凡世之人修練數十載所獲更多。小姑娘本來身手遠遠強於少年,但她現在有點暈忽忽的,手腳也還在發軟,居然掙他不脫。

「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嗎?確實,句梨睒盡焚於涅槃之中,現在也只有我能夠壓住你體內的血氣。」看到菲魯茲的第一眼,就判斷出少年體內的情況,那種猛烈而雜亂無章的火焰,即使是軍團中最低等的使魔也比他純粹。但想想,菲魯茲所歷的乃是常世,人類血肉之軀雖具先天優勢,本質卻是極弱的……所以三千世界中,惟有常世最為安逸平靜,皆因那是為了照拂人類弱小之軀的緣故。

經過了鳳凰劫火的鍛冶,菲魯茲全身的筋脈骨肉強度以百十倍的速度提升,但還不夠!青蓮火自腳下升起,少年被火焰籠罩著,魔王神識牽引,火焰完全沒有燃到花笑,須臾間隱入菲魯茲體內!

火熱之感從湧泉過三陰交、地機、血海,迅速往上蔓延,關元、陰都、俞府……直至頭頂百會,逐一擴散開來,全身經脈穴位氣機充盈。心隨意動,那霸猛的烈火鑽入四肢百骸,來自鳳凰的凈焰一掃沉痾,敗絮殘絲般的身體上浮現出淡淡紅霧!

污濁盡隨著血霧消散,所有的火焰聚在心口,隨著血液來回,最後凝結成珠。

心臟的跳動聲變得很清皙,風與海的呼嘯也不能掩過,魔神按住自己胸膛,分明也感覺到了那湧入的力量。

伊丁瑪斯拉與菲魯茲簽的是平等契,在身體能夠承受的條件下,雙方力量共享。

風海的魔神在常世只是一個幻像,他雖然能夠具現化出形體,卻只是暫時的,沒有身體就意味著無法聚集常世的靈與魂之力量。魔神要與人類簽下合約,正是籍由著人的身體來獲取所需,越是靈力高強之人越吸引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人世間的法力高深之輩召喚了魔神的力量,相反,是魔神選中了召喚者。

焚燒的灼痛一點點抽去,靜靜審視周身經脈,紫府靈丹結成。

花笑頓時心有所動,停下了掙扎,兩人一縷靈絲糾纏,菲魯茲的變化躲不過她的察覺。正想詢問,耳中聽到菲尼克斯的低笑:「小姑娘也算是幫了我的人,可不能把你給漏了。」

純陰之體,在常世可是很難得的良材美質,對於修行之人來說更加可遇不可求。好點的看見了,多半想辦法與其結緣雙修互益;如果被不是善類的撞見,采陰補陽是小事,攝去做修鍊的爐鼎、抽其血肉骨髓陰元魂魄之類的煉丹煉法器都不稀奇。這個叫花笑的女孩子能長得這麼大多半是因為身邊有人全力護持,由那顆玄珠上的氣來看,就是龍王一族。

但是龍族也不是最強大的,這一次是遇上了鳳凰,若是其他什麼大妖魔,可就不一定會放過她。

「純陰之體,寒冰玄珠,小姑娘要不是魂魄缺失,有高人護法潛心修道倒是很容易進入先天境界,可惜……你這個樣子,實在很容易招來禍事啊。雖然有龍族之氣威懾,但那珠子本身便是極陰的寶物,在滋養你魂魄的同時,反而使你的陰氣加重了。」菲尼克斯駐於花果山已有數百年時光,儘管他隱於地火深處,那霸道的陽炎之氣卻是將整座山都籠罩其中,威懾四方,所以菲魯茲兩人才一路順順利利的,沒有遇到其他妖魔的阻礙。

滄海與傲東來這樣的龍族仙家當然不會受到陽炎之力影響,且不說東海龍君,這花果山基本算得上是他的陸上花園,再者長生木氣足以抵禦真火,他自然進出隨意。至於滄海,因為事先被灌輸了「花果山有遠古時一位大魔神王的洞府」的說法,加上本來出生魔界,對於這隱含妖氣的水簾洞只會感到久違的舒適愜意,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陰氣加重會怎麼樣呢?」花笑問道,對這些陌生的事情她非常好奇。

眼前一黑,菲魯茲沒忘記及時捂住小姑娘的眼睛,「不要看他,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菲尼克斯低下身子,朱紅眼睛儘是彎彎笑意,「那些人倒是聰明,居然想出將純陽之身的魂魄轉寄他人的法子,這的確可以瞞過不少窺探。但故友你畢竟是常世之人,遇到象我這樣的大魔神或其他知道根底的,那法子就沒多大用處了。」

「你…不要在我面前晃……」

「故友你越來越令我傷心了,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難道我真是如此不堪入目么。」

「都說了不是。」就算閉上了眼睛仍是感覺到迦樓羅王魔性的吸引力,哪個還敢睜開眼睛看啊!懷裡的女孩又不安份地在敲打自己……

不•痛……一點也不痛!

明明在女兒村的時候是那麼羞怯嬌弱的小姑娘,為什麼現在卻越來越粗暴了?好象……好象某一世的樣子……難道她以前的記憶回復了?

這兩個人越看越有趣,可惜,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去做——

「她身上的那縷魂魄是你的?故友你應該知道,魂魄殘缺對修道者來說是大忌,山精草木之妖比不上常世之人天生佔有這方面的優勢,但他們早已習慣並有相應的解決方法。而你,如果不搜齊自己的三魂七魄,天道之路恐怕是無法打開。」菲尼克斯輕輕撫向花笑頭頂:「同樣,混入了他人魂魄的她也是如此。」

「……」原來如此,這就是那些尊長們從來不跟自己提及道門之事的原因嗎?並且因為自己的存在,讓菲魯茲也無法修鍊?「那麼,你能夠將那魂魄還給他嗎?」

抱著花笑的手臂重重收緊:「不用!正是靠著這魂魄中的牽引我才找到了你,迦樓羅你不要做多餘的事情!」這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多麼美好的事情,不能進天道又怎麼樣?喜怒哀樂貪,嗔痴愛欲苦,天人凡人,何有差別?

「可是,那樣你就不能……你的國家不是被那些黑衣服的人佔去了嗎?你不是薩珊的下一位國主嗎?阿里他們說了,菲魯茲你們是要去中州請李唐出兵相助的。」

是啊,如果他沒有想起一切的話,那的確就是他未來的行程,與魔神訂下約定,將靈魂交給瓶中的精靈也要完成的願望……

那是身為[菲魯茲]所要做的事情。

「沒關係,如果是為了小花,什麼都沒有關係的。」

「這樣……你既然是我的故友,那便是天人轉入常世,元神應在,現在我助你金丹結成,他日修成元嬰也不是難事。不過順則成人,逆則為仙,你們這樣難捨難分的樣子,是打算在地上做一對雙修的仙侶吧?你可想過,元嬰好修,天劫難渡?」

「那種事情想得太多煩惱便多,所以我懶得去想。」菲魯茲滿不在乎。「既然生而為人,又何必記掛長生,當知良辰美景最易逝,需拼今昔盡歡娛。」

不錯,誰又能看透來世,誰又能肯定以後?過去的他就是想得太多所以錯得太多,於是浪費太多!

魔王挑眉:「我懂了,好吧,不過給小姑娘的答謝還是不能少的。」

一朵朱炎升起,在菲尼克斯指間化成紅蓮。

花笑只覺得頭頂一熱,按在百會上的手象燒起來一般!「同是純陽,這世間還有什麼比得上我的鳳凰真火更猛烈?」

菲尼克斯的手指點向花笑眉心,那朱火傾刻沒入……

血焚如荼,這種火熱的感覺又一次覆遍全身!不,比起上次和菲魯茲在一起的時候更強烈!

那是鳳凰的火焰,能夠焚燒一切、然後帶來重生的火!金紅色的火襲向花笑,腦海中聽到轟的一聲——她燒起來了!眼睛被捂住,卻看見紅蓮花開,一朵一朵撐開了胸膛,妖嬈地纏上手腳,層層疊疊,無有窮盡,就象不久前鳳凰涅槃的光景一般……隱隱約約的,一個念頭在火中浮現:我這是不是也算在重生呢?

火焰漫天,被那火燒著卻一點也不覺得痛苦。

很溫暖,很舒服……想睡……

睡吧,等你一覺起來,會看到不同的世界,那是來自於火之主君——過去的迦樓羅王——現在的魔王菲尼克斯的祝福。

身體軟綿綿的,睡在一片紅色的花海中,那些花也是軟綿綿的……意識漸漸模糊了。

菲尼克斯收回手,「這樣,她就完全象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了吧。」

「多謝迦樓羅王相助。」看著花笑一臉平靜,菲魯茲知道經過這一重朱火加持,以後小姑娘才算是真正的藏於人間了。他此時金丹已結,天目隨即打開,自然看出懷中人的魂魄殘缺。心中一痛,怪不得這孩子表現出對外面世界強烈的好奇心。正如小姑娘曾對他說的,這十幾年來從未離開過村子半步,卻原來不是年紀幼小師長保護太過之故,而是因為……

前世他只是偷偷藏起她的一縷魂魄罷了,剩下的到哪裡去了?

難道還是自己之過嗎?

她魂魄不齊,所以在轉生的路上沒法護住自己,結果一一丟下了……

一定是這樣,她本來就是那麼活潑的女子,卻被困在小小的村子中猶如囚鳥。

可是現在不用怕了,你想去哪裡我都會陪著你。

少年將失去意識的花笑橫抱起來,親了親她的額,再次誠心誠意地俯身為禮:「迦樓羅,多謝你了。」

要將缺失的藏起,便要用相同的東西去修補…眾鳥之王看似輕描淡寫,菲魯茲卻知道那一點朱火意味著什麼。

「嘖,你道什麼謝,我又不是為了你。句梨睒是你帶來的沒錯,可我看這小姑娘才是關鍵,我向來恩怨分明,就算是等價交換,也應該付給她相應的報酬。恐怕這些都是那傢伙算計好了,要是不做點什麼是會被嘲笑的……而且小姑娘乖巧可愛,不象你這個[故友]拿著恩情來敲榨。」想到此番脫困還是靠著龍族,菲尼克斯語氣變得酸酸的:「你這麼緊張於她,別怪我沒有提醒——龍族最是好色,你防得了我,卻防不住其他蛇蟲之輩下手。」

「這麼說來你還是在討好她嘍?」菲魯茲當沒聽到魔王的后一句話,豈要菲尼克斯提醒,前塵既醒,所有的不對勁便明朗了起來。從東海龍君出現,到發現花笑眠於水簾洞蓮池之上……件件都在龍神的操縱之下。

雖然不知道龍王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既然目前發展對自己都是有益無害,那就別想太多吧。

「討好?呵,呵呵呵~~~」菲尼克斯大笑:「是啊,就當我是討好吧。畢竟我已經數百數千年不近女色,你再羅嗦我就不管情義,搶了再說。」

魔王唇角勾起,鳳目斜睨,整個人瞬間充滿了邪惡的魅力。

「……」菲魯茲後退一步,眼前的男人這句話說得那麼自然,就好象惡少說要上街強搶民女似的……這傢伙行事一向隨心所欲,說難聽點就是任性妄為,天知道會不會亂來?

菲尼克斯大為不滿:「哎呀,故友你後退做什麼?你不是說我重情重義嗎,既然我們過去曾相識,我自然不會做對不起朋友的事情,你怕什麼?這舉動著實令我傷心。」

「哦,不好意思,我是有點怕……你有時候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菲魯茲當機立斷:「既然我此行目的已經達成,那就不多打擾了,告辭。伊丁瑪斯拉,我們走。」

邊上的魔神站起身來,仍是垂著頭不敢看向魔王大人:「主人,我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

「連接著常世與魔域的迴廊大門剛才關閉了。」

「……」

伊丁瑪斯拉這樣的精靈魔神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自由進出封印之瓶,只有從籍由外界之手,菲魯茲和花笑能夠進來,也是先打開了瓶蓋,接著由魔神為他們引路才站在這裡。

當時魔王的威勢充滿地底,迫於那壓力,菲魯茲與魔神都沒有想太多,直接避進暴風迴廊……在進入瓶中世界之前,所在地方是水簾洞的深處,那裡基本上沒有其他的活物在,除了一隻小猴子。但是指望一隻猴子這點,似乎很沒有保障。

猴子畢竟不是人。

「……忘了。」

事出緊急,哪裡想到許多?菲魯茲與魔神四目相對,表情都很無辜。

等一下!現在不是無辜的時候啊——

呵、呵呵呵呵……幾個人都在笑,連甜睡中的小姑娘嘴角也是揚起的。

「我們出不去了?」菲魯茲笑得有些勉強。

「除非有人從外面打開瓶子。」伊丁瑪斯拉笑得扭曲。

菲尼克斯也在笑,「哦哦~~~~出不去了呢~~那,正好呢~~~」

他的聲音帶著怪異的興奮,菲魯茲心中一寒,抱緊花笑:「迦樓羅,你在那水簾洞待的許多年裡,除了我們之外上一次見到其他人出現是什麼時候?」

如果經常有人會去尋寶,那就不用怕在瓶子里呆太久了。

「這個么,讓我想想~~~」菲尼克斯一手捂著唇,「真是太糟糕了,從我守在那地火深處起到現在,好象除了你們就從來沒有別人來過呢?糟糕~~」

你的口氣沒有半點糟糕的味道在裡面!

事到如今,只有靠自己了。

看了看懷中的小姑娘,依然甜甜而憩,那靜靜的樣子讓人覺得一陣放鬆——只要是為了能讓她平平安安、無憂無慮的渡過一世,不管是什麼事情都顯得微不足道。

靈台暗守、重蓮來開,此時金丹初結,雖不能回復昔日天人之能,再蹈上一世所學卻輕而易舉。心隨意轉,劍訣於口中輕吐,菲魯茲腳下聚起百十道劍光,盤旋交錯成七寶蓮台,在滿目朱火中散發銳利的金氣。

「起!」劍光托著少年的身體扶搖直上,他駕起劍光向兩界之門而去,那身影在天海間化作一個小小的光點,很快不見了。

「你不跟著主人一同而去嗎?」

伊丁瑪斯拉垂首道:「我是被縛於瓶中的魔神,在接近大門時不具備形體,現在去了也無事無補。何況菲尼克斯大人應該不會坐視不理他們吧?」

那兩個人自有魔王出手相助。

對剛才發生的事情,魔神還不能夠完全的了解,但有一點卻不會錯看:魔王很重視那兩個人,重視到甚至用自己的靈魂之火當作報酬來答謝他們。

靈魂,對於所有生命來說都是最珍貴的,許多人即使身體遭受到殘酷的對待,靈魂仍不屈服,或者說,只有靈魂最純粹的代表著[本我]。

但這樣重要的靈魂,魔王居然……

「伊丁瑪斯拉,」菲尼克斯一手輕敲自己的額:「我想起來了,你是弗卡洛的親信吧。你很膽大,敢利用我的重生之火來恢復暴風的力量;你也很聰明,居然可以揣測我的意圖。」

伊丁瑪斯拉心裡一緊,魔王的口氣聽不出喜怒,但那話中的意思……「菲尼克斯大人請恕罪,我並非有意窺視您的力量,只是在下一個王座輪迴之前,暴風的力量是不可缺的,您是代表無限重生的不死鳥,那瞬間暴發出來的生命誘惑實在難已抗拒……而且主人他是您的好友,所以我大膽猜測您不會對朋友袖手旁觀……」

「好友?」菲尼克斯看著天空,「他只說是我的故友,可沒有說是好友啊。」

「但是、主人他好象對大人您非常了解的樣子……」

那個少年是天人轉世,但是搜索自己的記憶之海,所有的好友里,並沒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那些相熟的、消失的朋友,再過一千年,他也不會忘記。

魔王輕笑:「了解你的…就一定是好朋友嗎?」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伊丁瑪斯拉猛地抬頭,「您的意思是?啊——」

被火焰包圍著的菲尼克斯嘴角勾著傾倒眾生的笑,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一陣昏眩過後,嚇得魔神急急將頭低下。

「……你不看我,是因為我現在的樣子很可怕嗎?」

魔神全身抖啊抖的,心裡大喊著:是啊,美得可怕,您是魔王,誰敢看您啊!

「這樣啊……看來力量還是沒有弱化下去。」菲尼克斯不知想到些什麼,笑容更加妖媚,也不管魔神在邊上臉色發青泛白——他本來就是青藍色的皮膚,變什麼色都看不出來。「你們既然汲取了我這火焰的力量,那麼作為回報,是不是有所覺悟了呢?」

伊丁瑪斯拉雙手握得緊緊的。「是的。」話音剛落,一道火焰撲上魔神的胸膛,他慘叫一聲,散為輕煙遠遠遁開,但那火如附骨之蛆緊緊跟隨,迅速燎至全身!

暴風迴廊中哀嚎遍起!

「魔界本來便是弱肉強食,只有強者才能夠活下去,如果你認為我菲尼克斯的力量是可以隨便覬覦的,那就大錯特錯了……來,讓我看看,你們這些風暴之子究竟有沒有資格吸收不死鳥的生命力!」

在魔王的大笑聲中,圍繞在他身邊的無數焰羽火鳥向著深海撲去!不死鳥軍團衝破了時空的界限,這些才剛剛重生的魔神兇猛地鳴叫著,利爪猙獰,揮翅之間赤風將海水煮沸,風與海的魔神奮力反擊!

火鳥利爪擒起一個魔神,張嘴噴出煉魂之火,那魔神慘叫著,精魂逸出軀殼立刻被一口吞下。火鳥滿足的飛向另一個目標,被盯上的獵物尖叫著化出本象,巨大的蟒蛇拚命纏住敵人,將之拖向深海……天空與深海,到處都是廝殺!

猶如修羅界。

「這、這不公平!」痛苦地在空中翻騰,伊丁瑪斯拉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眷族被吞食焚殺,火之魔王的軍團蟄伏了千百年,又隨著鳳凰重生,一個個精血旺盛。

「公平?這本是魔界的法則,想在我面前耍小聰明是不行的,想得到力量必需付出代價。」菲尼克斯站在熊熊火焰里,冷冷看著魔神之間的廝殺,「廢物沒有存在的資格。」

「菲尼克斯大人,擅自用您的力量是我的錯,但是您現在所為太不公平了!我暴風一族的主君消失了千年,怎麼比得上由您親自帶領的軍團?」

隨著伊丁瑪斯拉的大喊,海水狂卷而起,自彼方颳起的強風帶起滿天水珠從天空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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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自妖嬈法,不語長生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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