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妄心3
第91章妄心3
這日清晨，齊楚同靈犀又在容與的房門口狹路相逢。
齊楚插著腰：「他是我哥哥。他最疼愛我了。」
靈犀不甘示弱：「他也是我哥哥，很久很久以前。」
「吱呀。」
那門緩緩打開了，容與站在門中，看著她二人。
齊楚嫻熟地挽住他的胳膊：「哥哥喂，你說，誰才是你妹妹？」
容與摸了摸她的頭，眼中泛起了笑意：「除了齊楚，還有誰呢？」
齊楚得意地使了個眼色給靈犀。
靈犀感覺自己的衣襟濕了，抹了抹粉嫩的臉蛋，竟哭了。
齊楚有些慌張：「你這小姑娘，怎麼說哭就哭啊。你可不要以為哭了我就會把哥哥讓給你。」
「姬先生活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世人從來不在意異類的性命嗎？」華年不疾不徐輕巧地穿過人群，走到了她身邊。
姬商曉得他們要去鬼市，吵嚷著也要去，看看珍惜藥材。
他還來不及讀，這竹簡華光大作，將他吸了進去。他飄在半空中，一片漆黑。
巫咸道：「此燈有靈，為師將逝，你千萬要將此燈護好。」
容與感到自己沉了下去，再睜開眼，已回到了藏書閣中，手中是那扎竹簡。
容與掙了掙，可這人力氣極大，竟被生生拖到了跟前。
錦瑟道：「這鬼市啊，十日一開，販賣些稀奇玩意兒，可熱鬧，可好玩了。」
便有人將一個巨大的蓋著黑布的籠子推了出來，那商賈將那黑布一扯。
淚一滴滴流下來，化成了泛著淡藍色光澤的鮫珠，百姓哄搶。
循聲而去，是一英氣逼人的美貌女子，正是姬商。
容與無可奈何地笑了：「好，齊楚去，我自是要去的。」
錦瑟微微一笑：「擇日不如撞日，明晚就有一場，不然，我們明日一早下山，剛好可以趕上酉時開市。」
籠中的，竟是一隻鮫人，銀髮朱唇，魚尾發著淡淡的熒光，可那蒼白的皮膚已近枯槁，仔細地瞧一瞧，才能瞧出來往日的美貌。
他說著，從懷中摸出一根紅繩，不由分說戴在了容與手腕之上。
人群忽然有人喊道：「你們這些人，看不出她已經快死了嗎？」
那商賈笑道：「鮫人罕見，價高者得。」
華年推開了房門：「為兄自然不能叫幾位弟弟涉險而置身事外。」
鑼聲一響，那看台上緩緩走上了一個大腹便便的商賈，站定了道：「今日各位光臨，想必都是為了這一刻。話不多說，推上來吧。」
錦瑟忙眉開眼笑：「好好好，我深有體會，醍醐灌頂。」
她說著，轉過身正瞧見容與，忙湊上前去：「哥哥同我們，一道去吧。」
齊楚饒有興緻：「哥哥要娶誰？」
他彎腰撿了起來，鬼使神差地解了扎帶，左下角有幾個字，巫咸書。
於是，他們一行六人，浩浩蕩蕩下了山，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那山腳下定陽城中，剛好酉時不到一刻。
齊楚忙道：「這位老先生，那你就替我哥哥瞧瞧吧。可有何化解之法？」
錦瑟極好看地笑了：「既然如此，明日辰時，一道出發。」
那老者端詳了很久，又算了很久，撫著白鬍須：「我同公子乃有緣人，合該相助。我這有一條紅繩，公子日夜不離帶著，便可化解此劫。」
錦瑟看著齊楚：「四弟，你可知道，這山下定陽城，有一鬼市？」
靈犀不知從何處來了：「我也去。」
靈犀將帕子一丟，跑遠了，容與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鬼市已興辦了好些年頭，奇珍異寶琳琅滿目，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正是幾百年前的巫咸，以及年歲尚小的子桓。
巫咸憐愛地摸了摸他的頭：「滅此燈者，便可得到逆天改命之力。」
齊楚跳起來：「那我收拾收拾，叫上二哥。」
酉時三刻，人群不約而同朝那鬼市中心匯聚而去，齊齊等在那看台之下。
他們伏著身子，不甘示弱地擁擠著。
容與將懷中的帕子遞給了靈犀：「我妹妹，只能是她。」
容與看著她：「這個人，就在此院之中。」
途徑一攤販，那坐著的老者忽然一把拉住了容與的手：「這位公子，烏雲壓頂。乃是時運不濟之相，不如，讓我瞧一瞧？」
齊楚起了興緻：「真的嗎？那三哥，我們什麼時候也去逛一逛吧。」
容與淡淡道：「對不起，這個位置，也不會有別人。」
百姓擁擠著上前，指指點點，說說笑笑，卻好似瞧不見鮫人乾涸的肌膚，瀕臨垂死。
華年就坐在她房中淡淡喝茶：「三弟真的覺得，這本子可行？」
齊楚拉著容與，靈犀不甘示弱地跟在後頭。
他回到院中，便見那錦瑟正同齊楚蹲著談笑。
子桓昂著頭：「徒兒想問，此燈若滅，會當如何？」
黑暗中，亮起了一盞燈，兩個人緩緩走了過來。
那鮫人看著她，竟哭了。
他陡然站了起來，將她禁錮在窗檯邊，居高臨下地看她：「我懂不懂，三弟不如體會一下？」
他們六人逛了一逛，說好閉市在門口等，便散了開去。
這日，容與去了藏書閣翻閱古籍，有一紮竹簡忽然掉了出來，落在他跟前。
錦瑟透過半掩的窗瞧了眼他二人，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來，我這本子得改了。」
齊楚有些疑惑：「鬼市是什麼？」
「乓。」
齊楚氣急敗壞：「你你你，你這個人，得寸進尺。」
靈犀接過帕子，擤了擤鼻子：「那你的妻子，我要做你的妻子。」
腳步聲漸漸走遠了。
他慌忙將這竹簡放回了原處，出了藏書閣，眼睛卻不由自主瞧了一眼東邊的高閣。
錦瑟將手縛在胸前：「我的本子，不行也得行。大哥鐵石心腸，自是不懂這情之一字。」
錦瑟不知何時也來了他們身邊，淡淡一笑：「無需多言，這鮫人，我買了。一萬金。」
齊楚小聲問：「三哥，你家是產金子的嗎？」
錦瑟看了她一眼：「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交了我這個哥哥，很不錯？」
分別不過半個時辰，容與再看錦瑟，竟覺分外不同，她的眉目愈加柔和起來，她的一切都是那麼可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