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摩林頓
「大副——先生，風向變了，船開始打張了，你……」
「你***煩不煩，老子會開船！」瑪萬惡狠狠盯著身旁的老水手。
這個老水手皮膚黝黑，頭髮花白，看著比瑪萬還要老一些，實際上他才四十多歲。
雖然四肢比常人要粗很多，但他的身材有些佝僂。
這艘船上的海盜都有些許這樣的情況，倒不是敗血，只是他們開動船隻還是倚靠的人力，長期在甲板底層輸出人力時使用的扭曲的姿勢所遺留的癥狀。
「降帆！！」老水手聲音不算洪亮，但即使隔著數層木板，水手們也都聽得見。
「瑪萬！縮舵了，快點！」，船身右側一股浪流襲來，由於瑪萬掌舵的技術太差，海盜船沒有及時規避船身側面挨了上去。
「喔哦哦哦！」
趴在夾板上的艾比忽然鬼喊起來，船隻上升時猛烈的失重感讓她感到一陣胸悶。
實際上，她早就趴下來了，這種情況很難在甲板上站穩。
「瑪萬！你在搞什麼鬼！這就是你和我說的會開船？趕緊滾開！」魯戈掀開擋板，探頭罵到。
「哼，老子只想當大副，老子不想開船！」瑪萬嘴倔，但還是讓開了身位，讓身側的老水手掌舵。
「基伊大副，麻煩你了。」魯戈話剛說完，也沒等老水手回復，再度鑽進了船艙里。
「嘿！魯戈，咱們說好的！」
「咕，求你別…嘔…」艾比趴在甲板上，右臂無力的圈著身旁的麻繩，一臉生無可戀。
「已經看到海岸了，瑪萬，你就少惹點事，乖乖回你的船艙里。」基伊環視著四周，船已經駛出了暗浪區，剛剛差點就要扎水了。
艾比用力抓著麻繩起身，但還是看不見海面，起身後搖搖晃晃地朝著船頭走去。
「哈哈，陸玀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
一旁刺耳的嘲諷聲響起，瑪萬雖然開船技術爛，但這種小浪還不會讓他暈船。
艾比沒有立繪一旁的聒噪，艱難地登上船頭，迎面的海風吹亂了她額前的髮絲。
「噶！」
候鳥群的鳴叫聲在頭頂響起，證明著他們離海岸已經不遠了，眼前的重影開始凝聚，艾比看向了前方的海平面。
「哈……」
一抹棕紅色映照在艾比的瞳孔中，這是她這輩子都沒見過的景象。
綜紅色的山脈如同鯊魚牙一般拱立在天際線上，遠處甚至有一道道黑煙從陸地上升起，歪斜著飄向雲端。
「噶！！」聲音更加清晰，艾比猛地抬頭看去，灰綠色的箭影穿梭在桅杆間，身形像小型翼龍一般的「候鳥」成群滑翔在愛情號的身邊。
「哈啊啊啊啊啊！」
淡淡的光芒在艾比眼中亮起，不同於在藍旗花號上面對壯闊海洋的興奮感，如同號角吹響在心頭的激昂感像是暖流一般穿透全身。
「好漂亮……」
艾比的呢喃聲被海風吹散，眼前越來越清晰宏偉的陸地景象震散了她的靈魂。
僅僅只是盯著海岸，艾比就和失神了一般，時間在她腦海中快速流淌，再回過神時，黑色的海灘已映入眼帘。
莉莉絲抱著一口木箱子踏上夾板，她正好在船中央的登台上，一眼就看見了眼前的海岸。
「又回來了，紅石大陸。」
莉莉絲也有些出神，雙眼盯著忙碌的港灣，誰也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麼。
「吱呀——」，手中的木箱子露出一條縫隙，似乎也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箱子輕微抖動了一下。
連綿的紅磚房完美融入了後面淡紅色的山體上，之前艾比看到的綜紅色並非山脈的色澤，實際上是房屋的顏色。
房屋如同一件密不透風的外衣一樣裹挾著裸露的岩層，遠處的山上甚至有幾抹綠色點綴，紅石大陸上並非全是岩石，也有不少植物存在。
淡黃色的城牆矗立在海岸邊，光是側面的陰影就能看出牆體誇張的厚度。
離得更近了，天空都被大地染成淡淡的黃色，不遠處，一艘艘白帆漁船正有序地停靠在木板堆積而成的港灣邊。
摩林頓的港灣明顯有人工挖掘的痕迹，凹陷進陸地的部分呈現一種正六邊形的半邊，這種凹陷進陸面的港灣一共有三塊，均勻分佈在海岸邊。
一排排白帆船垂直停靠在港灣里，僅粗略估計就有三十多艘船停靠。
空氣在一瞬間變得混濁，淡淡的腥味混雜著海風飄散，愛情號正向中間一個港口緩慢停靠。
港口上，長相奇異各式各樣的人正在忙碌著，有正在搬運麻袋的船工；還有正從數米大的魚肚子里剔除內髒的漁民，腥味的來源應該就是來自這裡。
和印斯蘭不同，摩林頓的港口兩邊即是山體，山體包圍著山腳下的城鎮，城鎮中央光點閃爍，即使是大白天，建立在城鎮中的燈塔也在工作著。
看到不遠處停靠而來的船隻，部分忙碌的人們抬頭望去。
雖然黑帆已經降下，但船兩邊固定的側帆還是暴露這艘海盜船的身份。
忙碌的人們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頭，繼續干著機械的體力活，彷彿海盜船隻是一艘普通的船隻而已。
雖然辛苦，但至少嘴角還洋溢著淺淺的笑容。
這是一處富有生機的地方。
紅石大陸，一處坐落於愛爾特斯亞右下方，佔領了至少五分之三面積的大陸，是愛爾特斯亞佔地面積最大的陸地。
雖然佔地面積廣闊，但人口卻並沒有青石大陸多。
……雖然也差不了多少，近幾年甚至還有反超的趨勢。
究其原因，紅石大陸上，幾乎有一半的區域是沙漠。
沙漠中並不適合人類生存，就連異生物也寥寥可數。
但……也並非沒有。
…………
……
「咚！」重重踏在木板上，艾比就像是第一次走在陸地上一樣，腳踏實地的穩重感自腳面傳達給大腦皮層。
「咕唔唔唔～摩林頓！本小姐來啦！！！」
叫喊聲吸引了不少忙碌的船工，一團毛髮旺盛的狗頭探出，黑色的豆豆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隨後，嘴吐人言。
「海盜船裡面還有個小女孩？你難道不是被販賣的奴隸嗎，怎麼一個人跑出來的？」
兩隻狗耳跳動，狗頭完全探出，渾身是毛的狗頭「人」露出了全貌。
「咕！」
艾比恐懼地看向四周，除了這「只」狗頭人，四周還有其他奇形怪狀，更加怪異的船工和漁民在觀察著自己。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