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最強的師門
獻峰，山莊。
屋內。
赫拉哼哼唧唧地，未了還不解氣，又嘟囔一句，「早知道喂狗都不給他拿出來！」
旁邊，那個名為許樹的山獸座下首席弟子，其面容始終端詳平和，仿若沒聽見，不受影響。
「你也是！」
赫拉又看向沈然，「你先前還說『你來抗，你來抗』。我倒要問問你，你抗住什麼了？」
沈然難以言明。
山獸突然對自己發起針對，哪兒只是因為品行、天賦這些個人原因？
連獻尊都只佔一半因素。
萬物母貘總部那邊，虞長者和祝冰她們居然行動的那麼快，一點也不考慮自己被夾在中間該怎麼處理。
「別聽那些有的沒的。就一點，你留在山海界，你當時選擇了師傅，是你自己想要踏上這條路對不對？」
赫拉看見沈然猶豫的樣子，又有些恨鐵不成鋼，
道，「理會那些因素幹什麼，既然我都想了，我就是一定能成為一位混沌學者！」
沈然稍微抬起頭。
這話...
和虞長者掛在嘴邊的「一頭合格的萬物母貘，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有些類似。
「沒有...」
沈然開口。
「是因為萬物母貘總部那邊吧。」
就在這時，一道還是比較冷冰冰的聲音在右側響起。
沈然意外，看向站著的松月奈。
倒是沒想到此女，這算是為自己說了一次話嗎？
「山獸師伯考慮的顯然不單單隻是沈然他的個人問題。沈然他能做的也幾乎沒有。」
松月奈還是一貫的冷淡口音。
儘管她和沈然一開始，存在某些誤會因素。不過後面沈然有過幾次行為，稍微改變了松月奈內心中的觀感。
「那不算問題！」
赫拉擺手道，「要是真的很重要，那也是直接找師傅去。」
「萬物母貘的身份，確實還是比較複雜的。」
忽然，另一道聲音響起。
是那個山獸的首席弟子，穿著白色袍子的許樹。
他看沈然，溫和地笑道，「這位沈然師弟也算是有史以來的首例。一頭萬物母貘要在山海界成為命運學者，很驚訝呢。」
「你沒見過的事多了。」
松月奈冷冰冰地開口。
她對於命運學者沒有好感。
「確實。我還有很多要學習的，也很期望可以見證兩位師弟師妹的成長。」
許樹笑容宛如春風，彷彿是怎麼也不會生氣的那種人。
「遁字印...還真不了解。」赫拉想起這傢伙留在這裡的原因。
許樹道，「因為是師傅才創造不久的一項空間系技法，同時還是構築的全新基礎符印。」
「行了行了。」
赫拉又不關心的樣子，「一邊去。」
「沈然、松月奈你們兩個陪這位...許什麼來著的，下去看看那個什麼符印有些什麼特殊。然後儘快回來，馬上還得見下一個來者。」
赫拉之所以如此「豪橫」，原因一是她是獻尊的寶貝徒弟，身份獨一無二，還有個師哥是古殷軍團的少團長；二是她有深淵症，這是一種變相的絕症，終將墮落為深淵族裔。沒啥好怕的。
而那位許樹就有些不太適應了，
還是微笑地補充，「抱歉，我知道赫拉師姐你們今天比較忙，這樣，我可以等。因為師尊創造的遁字印......我想，學習時間應該和『儘快』不大能聯繫得到一起。」
「什麼意思？」
赫拉看向對方，「很複雜？我師尊可是說，和諧、簡單才是規則的本質之美。山獸師伯是走了岔路，還是怎麼，構造一個無比複雜的符印？」
許樹笑容滯了下，還是解釋，「越是簡單的事物，往往越複雜。我想就算是師尊經常讚賞的獻尊師伯，他也不會真的創造出一種極致簡單的符印吧。」
「呵呵。」
赫拉發出兩聲嗤笑。
「懶得和你在這裡浪費口舌。本小姐接下來要見得都是比你高出不知道多少個量級的生命。」
「這...」
許樹饒是作為山獸的首席弟子，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法開口，被懟的喉嚨像是被卡主一樣。
「過去。」
赫拉直接對沈然下命令，「一個小時內，必須回來！」
「一個小時？」許樹終於有些許失態。對方這是一種十分傲慢的表現！
可以看作是不尊重自己的師尊，也不重視規則與技法。
「嗯。」
「好的。」
就在這時，沈然和松月奈不約而同地點頭。
......
獻峰，一處清泉流響之地。
沈然和松月奈，一者身著黑衣如墨，另一者穿著青色霓裳，行至一處后便停下。
「二位師弟師妹...」後方，許樹剛準備要開口。
獻尊學者果然特立獨行，其門下弟子也是一樣的讓人難以評價。
可就在這時，
轟——
天空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豁口，一個龐大如山、氣息恐怖之物像是撕開界壁降臨。
同一時間，山海界內有多位命運學者警惕，密切關注著。
「是這兒嗎？」一道隆隆轟鳴聲響起，像是磨盤在碾壓這片天空，讓人心驚肉跳。
「是。」
然後是山莊里赫拉的聲音，「快點，我今天要見的有點多，招待不了多久。」
「等下。」
那道聲音回道，「山海主還在給我開許可權。山海界暫時承受不了我的完全降臨。」
「？？？？」
許樹徹底失態，頭皮發麻。
這特么是什麼來了？
難怪自己只能看見天空裂縫中的混亂光景，根本無法看清其本體。
山海主在給它開許可權，山海界都承受不了它的降臨！
許樹看向沈然和松月奈，眼神迫切地想要一個答案。
「至強巔峰？」沈然同樣也不知情。
「應該是。」
松月奈頷首，「是聽說過，那種級別的生靈，會導致一個小世界的規則崩潰掉。」
「山海界也不行嗎？」沈然好奇。
「命運學者們誅殺那個至強巔峰存在的時候...山海界是完全展開了。」
松月奈知道沈然想問的是什麼。
展開...
沈然心生嚮往。
他已經有了一個奧術族僕從，同時了解山海界的本體，由歷代命運學者嘔心瀝血編織出的「天網」，山海網究竟有多神奇偉大。
封神演義里有一名為太極圖的法寶，乃三大先天至寶之一。在小說里，其周身霞光萬道、瑞彩干條，圖外「大道讖言」環繞其上、圖內「天道符籙」隱現其中，可降服無數寶物兵器，可將無數時空化為鴻矇混沌。
倘若山海界展開，徹底顯出山海網的可視化本體，是否也具有一二威力？
而至強巔峰級別的生靈，又是強大到了何等地步。
「其實用不著完全降臨。派一具分身，送一件禮物，然後我陪你說兩句就行了。」赫拉道。
許樹心臟狂跳，一時間心情難以形容。
他的師尊，乃是命運學者的頂流，山獸。
也不比獻尊差吧。
自己也是山獸座下的首席學徒，被譽為干年內最有可能晉陞命運學者的一人。
為什麼自己不能像那個赫拉一樣，竟能如此對一位宇宙的偉大構造，至強巔峰級的生靈說話？
「好了。」
就在這時，像是一把絕世凶劍緩慢插入山海界。
有一道魁梧的身影緩緩降臨。
同一時間，天地失色，望遍山野，天上地下，到處都是顯化的金色符印，密密麻麻，是該界規則運轉到了極限的象徵。
「都特意跑這麼一遭了。獻尊老師現在正式深入研究，他開道統，太庚??又剛好有事。我還是得過來給老師落個腳印。」
那身影的主人，忽然看向一處。
許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處的天地竟好似有種要崩塌潰滅的跡象，彷彿被未日劫氣所包圍。
沈然和松月奈兩人也澆靈靈地。
「難怪路上碰到了一夥萬物母貘。我當時就好奇，他們朝山海界方向前進幹什麼，也參加獻尊老師的道統開山門？居然還真的是......」
那黑影的話還不少，「獻尊收徒的眼光越來越好了。看來是真的修成了預測技。」
沈然隔空行禮。
關於這位生靈，赫拉昨晚並未有透露，沒在名單上。
但黑暗宇宙中的至強巔峰級強者，其實也就那麼幾個。
「這是你們大師兄的父親。」忽然，赫拉精神傳音，在沈然兩人腦海中響起，
「古殷軍團的軍團長，排行老二。像他這樣強的，還有三四個，怎麼樣？」
這下懂了...
原來是那位非洲軍閥的老爸來了。
「難怪山獸那些學者都不敢去針對獻尊啊！」
沈然恍然大悟，「合著只敢對我們這些弟子拐彎抹角地撒氣。我們這其實是全山海界最硬的一派師門？」
一看，
那個山獸的首席弟子，許樹面如白紙。
儘管幅度很小，但衣袍下的雙腿明顯有輕顫，不穩的跡象。
大師兄太庚??確實牛。
沈然其實也不會差。
要是命運學者到頭來還是真的默許了他以一個萬物母貘當命運學徒，那萬物母貘總部那邊肯定也會是「郎有情，妾有意」。虞長者他們會正式開始往沈然身上投入，作為加強彼此聯繫的紐帶。
這樣一想，
沈然突然就茅塞頓開了。
無論其他命運學者們到底是不是真的討厭、反感獻尊，
明面上，
一定的是要罵你獻尊「離經叛道，大逆不道」的，不跟你玩到一塊。
然後呢？
罵是罵了，大家都看著的。但問題是，就光罵了。
這其實就有很大的問題了。
「草！」
沈然才反應過來，「真被學者二字而騙過去了，玩的是這一套。」
當然，這不一定就是真的。
只是的確有一點。
山獸都說了虞長者在想請求進入山海界，也知道了自己，但又遲遲沒有做出決斷，明文規定讓自己離開。歸根結底，就還是有猶豫考量的。
與此同時。
那道恐怖的存在進入到山莊。
山海界內，各方震動，只知是頂級大人物進入山海界了，卻不知究竟何故。
只有一部分命運學者對此保持沉默。
「許師兄，展示基礎符印吧。」沈然忽的看向許樹。
許樹一時間心情還沒有平復，聽見這話，剛想說什麼。
突然，他又一愣。
沈然瞳孔剎那睜開兩條神秘裂縫。
「你吃過一頭解獸？」許樹驚道。
「如果你真的願意傳授的話，我還可以試試吃掉你凝聚出的基礎符印。」
沈然補充一句更加雷人的，「那樣更能幫助我快速掌握其能量組成以及構造。這是我族的天賦本領。」
......
符印的兩大元素，能量與規則。
也涉及到一定的世界本質。有的認為世界本質是規則，是包羅萬乾的命運規則所化。
有的認為規則就是能量，能量就是規則。
萬物母貘們當然是屬於後者。具體二者則還是有些偏差。導致它們對於規則的認知有些歪。
許樹此時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身體被一種異樣的感覺所佔據。
以前沒有過萬物母貘走命運學者的職業路線。萬物母貘更擅長的就是單純且絕對的殺戮，山海界完全不適合它們發育，
眼前這是第一個。
「這傢伙，不會是來真的吧...」看著眼前瞳孔睜開兩條裂縫的沈然，許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絲懼怕，還有一絲莫名的期望。
萬物母貘，畢竟是和解獸掛鉤，提到一方基本就要提到另一方，在各方面都是幾乎不相上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