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功夫不負有心人
沒有旁人在側，文軒問道期的修為盡情施展，毫無顧忌。離火劍化作一道流光，劃過天際。
不多時，遠處星光點點映入眼帘，文軒心中一喜，速度卻慢了下來。不知來人，他可不敢輕易暴露。
半晌，來人終於走到近處。
「原來是戒妄師兄。」文軒微微施禮。他見戒妄面色紅潤，身周靈力充盈，比初見時還要強盛三分，似乎有所精進。
「原來是文師弟，不知師弟這是要前往何處？」
文軒也不隱瞞，便朝他打聽起冥滅等人與洛雪的下落。
戒妄雖好奇他打聽天劍派弟子下落，然男女之事佛門一向諱莫如深，所以也沒有刨根問底。只是坦然相告並不知情。
雖然沒有得到消息，但投桃報李，文軒也將外面的形勢簡明扼要地告知了戒妄。
聞言，戒妄果然眼神發亮。文軒也不拖沓，告罪一聲抽身離去。
「師兄，想不到竟有仙劍出世，咱們還是快馬加鞭吧。」
「寶物有緣而居之，師弟莫要犯了嗔念。」
「師兄說的極是，是師弟貪心不足了。」
「好了，咱們也啟程吧。」
離開佛門眾人後，文軒再次放開手腳，一路風馳電掣。如他所料，天劫聲勢浩大，怎能不引得一眾弟子窺探。
正想著，體內突然泛起一股異動。「咦？想不到如月這麼快就找到了玉清弟子。倒是雪兒，你究竟去了何處，真叫我一番好找。」
遲遲不見洛雪蹤跡，文軒心中不由泛起一股心悸。他是追尋鬼物蹤跡來到此處，若是洛雪陰差陽錯遇到鬼物，他已不敢在想下去，只得在心中寬慰自己。
正此時，一道孤零零地青白色光芒自遠而至。文軒雖看不清楚，然還是死馬當活馬醫，迎了上去。
那身影越來越近，文軒不由大喜過望，來人赫然正是洛雪。
「文軒哥哥，我終於找到你了。」人還未到，洛雪欣喜的聲音已傳入文軒耳中。
文軒剛欲開口，洛雪如燕雀還巢般重重「落入」他懷中。「你跑哪去了，讓我擔心死了。」
文軒苦笑，「是你跑哪去了，倒讓我白白擔心一場。」
「哪有！我是跟著小石頭的指引前去找你呢？」
「小石頭？」文軒不解。
「喏，就是它了。當初你在忘川河畔送給我的，原來它並非凡品。」說著洛雪已探手自懷中取出。
看著洛雪手中閃著三色光芒的小石頭，當初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來。以他今時今日的修為境界，自然清楚當初忘川河畔必然發生了某些異變。然而畢竟時間久遠，他已記不清此中細節，更無法判斷是福是禍。
雖說寶物有緣者而得之，然而那時他們尚是垂髫幼兒，少不更事卻有寶物認主總不免有些蹊蹺。而且他清晰記得，當初是腦海里有個聲音催促著他來到忘川河畔。
雖後來入道修行，他頻頻內視，卻再也沒有找到那個聲音，但他卻不信那是孩童的臆想。
見文軒發獃，洛雪只好問道：「文軒哥哥，你怎麼了？」
「此物跟隨你這麼久，可曾發生什麼蹊蹺？」
洛雪搖搖頭，「沒有，還多虧它，不然我的修為也不會一日千里。這次也是憑著它才能找到你的。」
「哦？此物當真如此神異？」文軒一愣，顯然也是出乎意料。有了它，洛雪豈不是可以隨時找他。
洛雪點點頭，「嗯，不過有時候會有些差錯，剛剛就把我帶到別處去了。」
「哦，對了，你去哪了？」
文軒不是外人，洛雪自不會隱瞞，正欲將之前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一陣轟隆之聲卻從身後傳來。
「這···」文軒心中疑惑，天劫明明是在他身後，聲音卻不知為何從洛雪身後傳來，而且天劫與極炎火靈已從鼎中抽身，按說不該再有如此聲勢。
他心中狐疑卻不敢掉以輕心，所謂好奇心害死貓，他可不想重蹈覆轍。一把拉過洛雪，轉身便走。一身修為也顧不得遮掩，化作一道流光疾馳而去。
被極炎火靈萃取之後的離火真元早已脫胎換骨不可同日而語，在問道期修為的加持下，爆發出無盡威勢。
破空之聲近在耳畔，竟絲毫不差那遠處山崩地坼般的聲音。洛雪這才明白，文軒修為遠比她想象的要高深太多。
一路疾馳，突見一道流光逆流而來。感受著熟悉的誅仙劍氣，文軒已知來人是誰。速度不減，他已直奔夜如月而去。
夜如月見文軒拉著洛雪疾馳而來，心中先是一驚，接著便五味雜陳，不知何種滋味。然不等她多想，文軒已來到近前，一把抓過她的柔荑，「走！」
被文軒拉住，夜如月只感覺整個人都是懵懵的，木然地看了看另一邊的洛雪。卻正好迎上她的目光，兩人似心中有鬼，竟頗有默契地看向他處。
「文軒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洛雪故作淡定，急忙轉移話題，可話一出口便覺失言。
轉頭看了看她，文軒頗感無奈，但也知她涉世未深，更不好苛責。況且在夜如月面前，他已暴露了太多，索性不以為意。
二人如此親昵卻讓夜如月一驚，她本以為二人只是萍水相逢，但現在看來顯然關係匪淺。
「按說天劍派與蜀山派嫌隙已久，難道二人是舊識？」一個大大的疑問湧上夜如月心頭。
「我也不清楚，但絕非好事，當務之急還是要離開此地。」說完文軒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正說著陣陣破空之聲已從身後傳來，文軒心下一驚，體內誅仙劍氣卻突兀地躁動起來。「這···」
「怎麼了？」二女異口同聲道。
文軒沒有回答，身形一閃，拉著二人已落在地上。
半空之中，萬點銀光熠熠生輝，交錯縱橫激蕩起無盡威勢。
銀光錯亂，點點光芒直奔他三人而來。文軒雙目一凝，光芒應聲而碎。
「這是···」二女不禁一驚。
「暴動的劍氣！想來爐鼎之中又發生了某些變化，走！」說著又拉起二人，騰挪跳躍又掠出很遠。
好在沒有了極炎火靈的干擾，「圓月」當空，一路視線卻清晰了許多。
三人一路疾行，終於來到鼎口出。抬頭望天卻見劍氣縱橫，如線似網。
看著半空中的劍網，文軒若有所思。此情此景與當日他在蜀山上收服誅仙劍氣時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的劍氣駁雜不堪，軌跡更是雜亂無章。
更加詭異的是劍氣似是而非，似乎不僅有劍氣，還有飛劍。只是混在一起，讓人看不真切。
揮手輕鬆擋住襲來的劍氣，文軒淡然一笑：「一會兒我破開一條通道，你們趁機離開。」
「文軒哥哥，我要跟你一起走！」洛雪嘟著嘴一臉不依。
「你跟如月先走，聽話。」文軒頭大，只得輕聲勸慰。
看二人如此親昵，夜如月都不知該如何形容心中滋味，強笑道：「雪師妹跟我走吧，咱們留在這，他不免束手束腳。」
文軒不知她是隨口一說還是意有所指，看了看沒有多言。
見夜如月開口，洛雪不好再任性，吐了吐舌才不甘心道：「那好吧。」
文軒面色一凝，一道青色劍氣透體而出，直衝霄漢。
誅仙劍氣一出世，半空中的駁雜劍氣好似受到牽引一般，迅速朝它湧來。
「走！」文軒大喝一聲。
聞言二女也沒有拖沓，腳尖一踮，已凌空而去。
沒有預想的碰撞，飛來的劍氣如石沉大海消失在誅仙劍氣中，紛紛化作養料。
「誅仙劍氣不愧道法天成，聚天地之造化。」文軒眼神一亮，瞬間又祭出六道劍氣，捲起六道漩渦。
感受著愈發充盈凝實的誅仙劍氣，文軒喃喃自語，「據說蠻荒時期通天教主力敵四聖，靠的便是誅仙劍陣，而它核心便是號稱天道之下第一兇器的誅仙劍。」
「后仙界大戰，誅仙劍不知所蹤，據說遺落凡間，雖然無從考證，但自古修真者口口相傳，如今看來卻有幾分可信。難怪修真界會有傳言，蜀山乃仙劍所化。」
文軒並不在乎它的來歷，但其神異之處卻深有體會。天際上無邊劍氣屬性各異，劍法萬端，然無論其神異如何竟然都被誅仙劍氣所攝，宛如劍中王者，萬法莫敢不從。
無邊劍氣呼呼作響，帶起的狂風越來越是凄烈。不知從何時開始，一聲聲清脆的劍鳴接連響起，彷彿從天界地府傳來，時而低沉時而輕鳴，緩緩回蕩在這一方天地之間。
文軒腳尖一踮，人已凌空而起，接著好似隨手一揮，右手中已憑空多了一柄長劍。「難怪這劍氣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不想竟真混雜了實器。」
放在手裡細細打量，只見它通體透白無瑕，毫無一絲雜質。雖只是一柄寶器，其上卻光華流轉，如白玉暖暖生輝。
不用想文軒也知必是歐冶子大師手筆，不由讚歎，「難怪大師能鑄劍入道。就是不知道好好的，為何會突然劍氣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