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時代DAY24 關鍵詞:異樣
察覺到不對勁的咖啡立刻轉頭看向弗雷德,本來想提醒他情況異常,卻突然發覺他已經不在身邊。弗雷德與兩個舊友相談甚歡,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難道說,這兩個人……
咖啡眯起眼睛觀察著這兩名剛才還在守著草莽村城門的玩家,試圖從他們鋪滿了興奮與欣喜的面部找到一點陰影、一點疑點。他們的那股高興勁兒不像是裝出來的,但咖啡還沒有輕率到根據表情來確定一個人的動機是否單純。真正讓他糾結的,是雙方見面的時間早於玩家向草莽村內部通知的時間,更別說「通知」是僅由那個叫煎餅的玩家全程負責的,可樂甚至都不知道彙報的詳情,更別說用這麼短的時間內迅速串通好什麼計劃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咖啡沉吟片刻,迅速得出了一個他認為最合理的結論:草莽村的領導者策劃了一些陰謀,需要將他們二人帶入村中,但可樂和煎餅兩個負責看門的玩家對此不知情。
如果這樣的話,一切就好辦了。不管現在管理著草莽村的究竟是何許人也,他愚蠢地將一個天大的漏洞展示在了咖啡和弗雷德這兩個外來者面前,如果充分利用好它,說不定就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地征服這個「不懷好意的」草莽村。
「你說『這裡的管理者很可能想殺了我們』?」果不其然,當咖啡決定直接向兩名玩家坦白他的想法時,兩人均面露疑惑。
「是的,」咖啡說道,「我們很可能正在一步步走向一個圈套。」
「等等,咖啡,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要陷害我們?」弗雷德皺起眉頭,「不可能,我了解他們,他們不是這種人。」
「啊?沒有啊!」帶來消息的煎餅聽了這話頓時辯解道,「我告訴北林弗雷德來了,他立刻就讓我們快點把你們帶進來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樂一臉委屈。
「北林?」弗雷德努力回憶著,「那個紅頭髮的?」
「對,就是他,」煎餅說道,「因為他挺厲害的,解散之後我們就一直跟著他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咖啡的聲音依然毫無波瀾,「我只是在懷疑這兩位被利用了。」
「被利用?北林嗎?不會吧……」煎餅也皺起了眉,「我跟了他也快一個月了,感覺他人還挺可靠的說。」
「只是一種可能。」咖啡說,「對於那位叫做北林的領袖我一點也不了解,我無法輕率地相信他就是友善的。」
「弗雷德,你怎麼看?」毫無頭緒的可樂直接將山芋丟到了弗雷德的手裡。
弗雷德早在爭論開始時,臉上就布滿了陰雲,在沉默不語了近三十秒后,他才抬起頭來,說:「我不知道……」
兩邊都是共同出生入死過的、被他視為兄弟的人,他本來給予他們同樣的信任。而現在雙方的觀點出現了衝突,還同時信兩邊是沒有意義且不現實的,他必須擇其一而從之才能決定接下來該怎麼辦……這個要求對他來說未免有些殘忍了。
「現在還用不著選邊站,」咖啡告訴弗雷德道,「我們只需要做第二手準備,然後隨機應變就行了。」說著,轉向另外兩人,「如果我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見證了一切的二位應該也會幫助我們的。」
「那……那是當然!」可樂率先表態,煎餅也表示贊同。
「那如果什麼都沒發生呢?」弗雷德問道。
「那就是我錯了,這也沒辦法……」咖啡說著,與弗雷德四目相對,「畢竟我這人本來就多疑,不敢輕易把自己的後背交給別人。」
咖啡平靜如水的話語也沒能融化這僵硬的氣氛,煎餅和可樂看向咖啡的目光已經不再親切,而是充滿懷疑和戒備。就連弗雷德面對咖啡時露出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複雜。
「唉,就這樣吧。」弗雷德擺了擺手,算是做了讓步。
「麻煩二位領路了。」咖啡微微欠身。
既然弗雷德都已經發了話,他們兩人自然就不會再多說什麼,可樂不解地瞥了咖啡一眼后,跟著煎餅走在了最前列。
弗雷德這次沒有和他的兩個老友一起走,而是落在了後面,咖啡則幾個大步趕向前,與弗雷德並肩而行。
「抱歉。」咖啡說。
「我真是開始搞不懂你了。」弗雷德直言。
「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咖啡說,「我從不輕信他人,不會隨便把後背交給別人,正因如此,我數次遭遇險境,最後都化險為夷。」
「比如說?」弗雷德的行事風格不允許他就這麼相信這種話。
「比如說,在和凜冬的戰鬥中,」咖啡有意地停頓了一下,「不擅近戰的我被對方的一隊玩家貼身,而原定負責掩護我的茶能力有限,沒有牽制住對方所有人,使我遭到三個人的追擊。
「要是我真的把我的一切託付給茶,那我現在就已經掛了,但我並沒有,」說著他輕輕搖了搖頭,「我安排了沉默在周圍待命,讓他在最關鍵的時候成了我的底牌,我們這才在這一個局部取得了較大的勝利。」
那場戰鬥弗雷德並沒有直接參与,當時他是在戰場之外努力著,與四名行商達成了共識,最後及時趕到戰場,成為了對凜冬最終的「將軍」。關於正面戰場的諸多細節,他都是在後來的復盤會議以及閑談之中才得知的——而這些信息讓他不得不相信咖啡所言屬實。
「……所以這件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弗雷德把話題轉回當下。
咖啡把剛剛心中所想都告訴了弗雷德。不管怎樣,二人是共同進退,他說自己多疑,沒說自己誰都不相信。就算最保守地說,在此時此地,他是完全信任著弗雷德的。
「我倒是沒注意到這點,」弗雷德說道,「換了兩個新的崗哨……要把門看死?」
「總之小心那個叫林北的。」咖啡嚴肅的說,「做好應對的準備。最極端的情況是這些準備都落空,哪怕是那樣我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照你說的做好了,」弗雷德嘆氣,「那把攻城炮我還帶在身上,如果他真的不懷好意,除了撕破臉也沒別的辦法。」
咖啡把手伸進象徵著物品欄的口袋裡摸了摸,似乎在確認攜帶的特定物品。
見咖啡不再說話,弗雷德沒有再找話題。他環顧四周,草莽村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依舊讓他感到無比熟悉——這些事物的狀態亦如他離開之前那樣,幾乎沒有一點變化。所見所想進一步勾起了他的回憶。
而同弗雷德一樣,咖啡也在打量著草莽村中的景象。道路兩側的建築俱是由自然生成的村莊房屋改建擴建而成的居所,雖然樣式不及珀克城裡由玩家們的熱情堆砌而成的大規模建築群,卻和珀克城一樣擺放著各種個性化的物件裝飾,諸如指示牌、置物架、布告板等,形態各異,為這些樸素的建築添了些靈動。
無心欣賞這特別的建築景觀,咖啡將目光掃過那些造型獨特的飾物,只是眉頭緊鎖。他心中那股異樣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伸出手去,手指卻只是從那團模糊的陰影中穿過——依舊是看不見、摸不著。他感覺有什麼重要的點被忽視了。
不行,得重新理一遍……一貫冷靜的咖啡試圖鎮定情緒,但心中焦躁的火苗已經有越燒越旺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