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山林伏擊
不多時,誘人的粥香從灶房飄進院內,令人食慾大振,胃內的饞蟲蠢蠢欲動,連沒有食慾的凝晨也直起身子,眼巴巴地望著灶房門口。
「一頓小米粥也能讓你饞成這樣,委屈你了凝兒。」霍去病看到她的模樣很是心疼,揉了揉她的髮絲,很是憐惜。
凝晨不以為意地聳聳鼻子,「非常時期,大魚大肉我還吃不下呢,就是想吃點清淡的東西。」看到霍去病滿臉不解,才發覺自己差點說漏了嘴,還好某人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於是呵呵一笑打了馬虎眼,轉移話題道:「無痕,你去看看阿水需不需要幫忙?」
灶房內的阿水,熟練地往灶台里添著柴,時不時地起身攪動一下粥,生怕糊了底,冒著泡泡翻滾的金黃色澤煞是誘人,她滿意地嗅了嗅,唇邊勾起笑意。
那個笑讓人望而生畏,透著一絲狡猾和陰險,嬌憨的臉龐不復以往的羞澀純凈,變得有些陰沉,難以捉摸。鬼鬼祟祟地朝四下里望了望,這才安心地從懷中掏出一包粉末來,悉數倒進滾滾翻騰的小米粥中……
「阿水姑娘,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無痕雙手環胸,悠然地靠在門板上,戲謔地看著她瞬間僵硬的身體。
阿水轉過身,一臉平靜地看著他,目光中的閃爍出賣了她不安的靈魂,她緩緩開口,從未有過的冷淡,「你從一開始就在防著我?」
「你說呢?」無痕很是雲淡風輕的語氣,彷彿在討論今晚的月亮有多圓。
「我哪裡露出破綻讓你懷疑?」阿水很是不解,她已經做到天衣無縫了。
「一個渾身是傷的柔弱女子居然能夠徒步追上賓士的馬匹,即便這馬並非疾馳,卻也讓人匪夷所思。」蕭凝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目光定在阿水身上,讓她無所遁形。
「還有,」無痕補充道,「你每次拿水的時候都是先拿給夫人,或是我,爺卻是最後一個,這叫什麼?欲蓋彌彰?可爺才是主子,作為丫鬟,你這種舉動不是有悖常理嗎?」
「你們僅憑這些就懷疑我的身份?」阿水眼中儘是蔑視。
「還有你身上的香味,」霍去病冷冷的聲音更是判了她死刑,「那晚夜探客棧的黑衣人不會恰巧就是你吧?你們身上獨有的苗疆藥草的味道,讓人很難忘記。」
「很好。」阿水哈哈大笑,「霍將軍果然名不虛傳,連手下的人都非泛泛之輩,佩服佩服!」笑音未落,她縴手一揚,射出幾枚銀針,人影一晃,跳出窗外。
「抓活的。」霍去病冷酷道。
院內一陣打鬥之聲,等霍去病和凝晨走出來時,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無痕已將阿水制服在地。
「我來問你,你是何人?為何要謀害本將軍?」
阿水看他一眼,下巴一揚,「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多言?」
「你倒很有骨氣。」霍去病冷笑,「我與你素昧平生,無怨無仇,你又何苦替他人受過,甘做替罪羊呢?」
「休想從我口中套出話來。」
「這麼說,你是執意不肯說嘍?」
阿水不語,擺明了寧死不屈。霍去病眸光一斂,冷聲道:「那就別怪本將軍不給你機會。」
無痕接收到他眼中的殺意,劍已出鞘,凝晨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止,但見阿水七竅流血,面部極力扭曲起來,不消片刻,渾身僵硬地倒在地上,沒了生氣。
無痕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頜細細看過,沉聲道:「服毒自盡。苗疆有很多邪教組織,教中之人通常都受過嚴格的訓練,誓死效忠,遇上突發情況,寧願自殺也不願死在他人之手。」他立起身,看著沉思的眾人,不解地問道,「到底是誰要置爺於死地,甚至暗中勾結苗疆邪教?」
凝晨不語,霍去病亦不語,無形中握緊了彼此的手。
「他們先是夜探客棧打探虛實,再派人下毒未遂,下一步不知道又會有什麼花招,爺,不得不防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已沒有回頭路,明日一早,繼續北上。」
附近一帶都是連綿起伏的山脈,官道都是沿著山脈外緣開鑿,勢必要繞很遠的路,霍去病下令走山路,抄近道,及早趕到下一個城鎮。
經過一片密林時,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漸漸迫近,凝晨不是練武之人,卻從眾人小心防備的神色中看出一些端倪,不由地緊張。
氣息越來越濃,沒有一個人發出響動,山林間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和頭頂偶爾的幾聲凄厲的鳥叫,那叫聲像是從心底劃過,毛骨悚然。眾人豎起耳朵,靜靜聆聽,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在第一時間作出精確判斷。
「嗖--」
「嗖--」
凝晨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便聽到霍去病大吼一聲,「趴下!」緊接著腰身一緊已被他拉進懷裡,順勢撲倒在蔓草之中。
唰唰數聲,頭頂飛過無數只羽箭,貼著草尖,伴著強勁的力道扎進樹皮之內,錚錚作響。
不過一瞬間,他們周圍已憑空出現數十個黑衣人,在一個面具男子的指揮下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攻了上來。
「保護將軍和夫人!」無痕大喊一聲,十名侍衛自動圍成一圈,形成銅牆鐵壁,將他們護在中間。
對方運用車輪戰術,一波一波往上攻,一剎那,嘶吼聲、刀劍聲,慘叫聲響徹山林。
時間一點點過去,殺戮卻依然在繼續,任是這十名侍衛驍勇善戰,也經不起他們反反覆復折騰,其中一名侍衛看形勢不妙,對無痕喊道:「護送將軍夫人離開,我們斷後。」
無痕亦不敢輕敵,趁空擋將兩人帶出,有數名黑衣人調轉頭向他們殺過來,卻被侍衛苦苦糾纏,一時間竟也無法分身。
三人在密林中一路穿梭,絲毫不敢停頓,直到廝殺聲遠去,消失,才稍稍鬆了口氣。
凝晨重重地喘著氣,這才看到霍去病身上血跡斑斑,一想到剛才他一邊與黑衣人搏殺,還要將她護在懷裡束手束腳,不禁有些擔憂,「你受傷了?」
「不礙事,只是皮外傷。」他看了看靠在樹榦上歇息的無痕,「你怎樣?」
「屬下沒事。」無痕勉強一笑,牽扯到背後的傷口,一陣齜牙咧嘴。
凝晨看出他的異樣,走近才發現他背上裂開了一道一尺有餘的口子,白骨錚錚,血肉模糊,本想上前給他包紮,卻一陣反胃,忍不住蹲在一旁乾嘔。
「凝兒……」霍去病大驚。
「我……沒事。」凝晨慘白著一張臉,將胃中的酸水吐盡,強忍住不適,從裙裾中扯下一條布帛,動作麻利地包紮住傷口,憂心說道,「傷口太深,必須上藥,感染就麻煩了。」
「翻過前面山頭有座城鎮,我們到鎮上去,」霍去病沉思道,「侍衛們怕是凶多吉少,看來必須調動地方官。」
「爺,屬下隱隱有一種直覺,這件事是蓄謀已久的,想殺爺的人一定是爺熟識或者朝中之人,之所以要在路途中截殺還動用苗疆的人,就是想要掩人耳目,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爺一向不參與朝中爭鬥,會是誰呢?」無痕想了很久,還是說出心中所想。
無痕的話讓霍去病臉色更加沉鬱,低低說道:「走吧,先到城鎮再說。」
三人跋涉翻過山頭,城鎮遙遙在望,他們已是又累又餓,再加上無痕傷勢不輕,更是步履維艱。
到達城門前,重重把守的士兵讓三人很是疑惑,一個邊陲小鎮居然重兵把守,出入城者都要嚴格盤問甚至搜身。
凝晨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卻聽霍去病說道:「凝兒,你和無痕先留在城外,我進城打探一下情況再行決定。」
凝晨一把拉住他,「還是我去吧,你這一身血跡,本來沒事也會招人懷疑。」
「不行,」霍去病不悅地拉住她,「你一個弱女子,萬一有什麼事怎麼辦?」
凝晨一下急了,頓時紅了眼眶,「你怕我有事,我就不擔心你嗎?你能保證這些官兵不是在搜查你,那些想害你的人若真是朝中之人,他們可以買通苗疆殺手,就不能勾結地方官?在這種邊緣城鎮,死一個將軍又有誰會知道,又有誰會在意?」
看到霍去病眼中劃過的傷痛,凝晨於心不忍,摸了摸他的臉,柔聲道:「不要擔心,我會小心,很快就回來。」不等他開口,匆匆朝城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