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禁書目錄

第七學區，鳴護艾麗莎個人演唱會現場。

「呣——人真多呢，」體育館門口，戴著棒球帽的佐天淚子向工作人員出示了自己的門票，回過頭來對御坂美琴說道：「御坂學姐，你們先過去座位那邊吧。我到裡面跟那位哥特社長碰個面。」

「等一下，佐天同學！」

後面檢票的初春飾利想跟著一起過去，可佐天淚子已經揮揮手跑遠了。

「真是的，還不知道那個社長是個怎樣的人呢……」落後一步的初春飾利嘟噥著。

「要不我們還是跟過去看看吧？」御坂美琴見初春飾利一副擔心的樣子，於是提議道。

「同意。」白井黑子點了點頭，姐姐大人說的話，她自然是同意的：「哥特蘿莉美少女社長……包含這麼多屬性也太可疑了。」

…………

與此同時，在距離演唱會現場不遠處的一間餐廳里，青木恆坐在一個靠窗的位子上，他的前面是一位正在狼吞虎咽的少女。少女的食量很大，不多時，青木恆看著桌上快速清空的碗碟，無奈地揮手叫來了服務員：「麻煩將剛才點的再上一份吧。」

【話說禁書目錄這麼能吃是把食物里的化學能都轉化成魔力去維持自動書記的運轉了么？】青木恆如此腹誹。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微微鞠了一躬，臉上依舊維持著標準笑容，並沒有因為客人的食量而表現出驚訝或好奇的神色。

「好吃、你不吃嗎？」穿著修女服的銀髮少女一邊吞咽著食物，一邊向青木恆詢問道。

「我……嗯，還是你先吃飽再說吧。」青木恆搖了搖頭。

他今天晚上本來是打算和蕾蒂麗她們一起去看演唱會的，至於一方通行那邊，「絕對能力者計劃」現在已經轉入了室外實驗階段，就像食蜂操祈不想頻繁地跑來跑去一樣，他也不可能每次都跟著一方通行，所以這幾次實驗青木恆都只是通過第二感官視角關注，對重傷瀕死的御坂妹妹的救治也是遠程進行。

可青木恆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去體育館的半路上碰到了四處覓食的禁書目錄。

這個時候的茵蒂克絲，還沒有在學園都市找到穩定的食物來源（指上條當麻和土御門舞夏），難免會面臨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窘境。要是名為追殺實為保護的神裂火織和史提爾在附近，青木恆倒是相信茵蒂克絲不會被餓著，但根據他用第二感官視角獲得的信息，兩人這會兒正卡在學園都市的邊境，沒個一天時間恐怕是進不來的——至於茵蒂克絲是怎麼進來的，那就要問理事長先生了。

不過，既然被青木恆碰到了，那麼順便請這個飢腸轆轆的小姑娘吃一頓飯還是沒問題的。

…………

「所以說，淚子你是因為被一個女生塗了眉毛，才不得不戴著棒球帽出門的嗎？」吳茗馨問道，她還是短袖上衣搭修身長褲，腳踏一雙藍白帆布鞋，突出一個颯爽。

「嗯，就是這樣。」佐天淚子把頭上的棒球帽正了正：「不過重福也挺可憐的就是了，因為眉毛的關係和男朋友分手了——外貌那種東西又不是她可以決定的。」

「我倒是覺得不是眉毛的原因。」吳茗馨搖了搖頭：「照你說的，那個男朋友是因為有了新歡才提出分手的吧，眉毛什麼的應該只是他隨便找的借口罷了。」

「也是呢~」佐天淚子悠悠地嘆了口氣：「那個詞怎麼說來著，遇人不淑？」

「遇人不淑，我記得是指女子嫁了一個不好的丈夫吧，用來形容早戀沒問題么？」一旁穿著純白連衣裙的木下祥繪插話道，她從很久之前就開始學中文了。

「沒問題的，」吳茗馨回答了木下祥繪的問題：「在現代漢語的語境下，很多成語的意思都發生了變化，現在『遇人不淑』也泛指結識了品行不好的人。不過祥繪你沒有長期生活在漢語環境的經驗，不知道也正常啦。」

「這樣啊。」木下祥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佐天，這邊！」不遠處傳來了初春飾利的聲音，她站在一個攤位前，向佐天淚子揮著手：「你看這個飾品，好像很不錯欸。」

「好，我馬上過去。」佐天淚子回應了一句，轉過頭來看向蕾蒂麗三人：「那社長小姐，還有兩位前輩，我就先失陪了。」

「沒事，你不用管我們。」蕾蒂麗輕笑著，目送著佐天淚子走到初春飾利那邊。

吳茗馨低頭看了下手機的時間：「趁著還有時間，我們要不要再逛一下？」

木下祥繪：「話說我們不是出來找恆君的嗎？」

「唔，但小恆不一定會在附近啊。」吳茗馨說：「他發來的信息也只說在來的路上臨時遇到點事，可能來不了演唱會，要不我問一下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可能不用問了。」一邊四處張望的蕾蒂麗像是發現了什麼，說道。

「啊？」吳茗馨疑惑出聲。

「喏，」蕾蒂麗看向一個方向：「那不是他嗎？」

吳茗馨和木下祥繪順著蕾蒂麗視線的方向看去，也是發現了青木恆，還有坐在他對面的茵蒂克絲。

「欸，所謂『遇到點事情』就是陪女孩子吃飯嗎？」吳茗馨叉腰蹙眉。

木下祥繪淡淡地說道：「早知道剛才就該把他直接傳送過來的。」

蕾蒂麗看了看神情各異的吳茗馨和木下祥繪二人，臉上流露出一抹感興趣的笑意。她徑直地走到青木恆所在位置的窗戶前，輕輕地敲了敲玻璃。

「咚咚咚」

青木恆轉過頭來，看到了餐廳外面的蕾蒂麗，也看到了稍遠處望向這邊的吳茗馨二人。他想了想，從錢包里抽出兩張一萬円的紙幣，放在桌子上用杯子壓好，站起身告知了服務員一聲后，便走到了餐廳外面。

青木恆：「蕾蒂麗，你們怎麼過來了？演唱會還沒結束吧？」

「那邊中場休息了，倒是你，那個修女是怎麼回事？」蕾蒂麗仔細地看了看餐廳裡面還在吃著東西的茵蒂克絲，突然挑了挑眉：「嗯，這孩子身上穿的是……『移動教會』？她難不成是英國清教的那位禁書目錄不成？」

說著，蕾蒂麗下意識抬眼看了一眼天空，幾秒之後，她才重新看向茵蒂克絲，輕聲對青木恆說：「看來是她沒錯了，十萬三千零一本魔法書啊，嘖，那些書我都沒看過多少本呢。」

「你對那些魔法書有興趣？」青木恆注意到蕾蒂麗並沒有使用「魔道書」的說法，而是用了「魔法書」這樣的中性辭彙。

「如果是之前，我應該會想辦法把這十萬三千零一本魔法書拿到手，畢竟說不定裡面就有解除魔法果實效果的辦法——不過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我也沒所謂了。」

蕾蒂麗頓了頓，又道：「話說回來，禁書目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但身邊沒有追隨者跟著，體內好像還被自己人下了禁制……嗯，如果能幫她解開那道枷鎖，說不定能將寶貴的禁書目錄從清教手裡拐過來呢。」

「別，清教現任最高主教蘿拉·斯圖亞特是個和理事長一樣麻煩的人，從她手裡搶人還是算了。」青木恆道：「而且解除禁制容易，保險措施可不好搞定。」

「也是，除了『移動教會』外，這孩子身上應該還有名為『自動書記』的防衛系統，除非能提前布置魔法陣，不然我也對付不了『自動書記』狀態下的禁書目錄——說起來，還真有點不甘心呢，作為一個活了幾個世代的魔法師，連一個後輩都解決不了。」蕾蒂麗雖然嘴上說著「不甘心」，但語氣還是淡淡的：「那還是不要干涉有關這孩子的事了，反正不久后她也能找到自己的歸宿。」

「嗯，我也就是看她一時餓著了，才請她吃頓飯。」青木恆一邊說著，一邊和蕾蒂麗往吳茗馨二人的位置走去。

蕾蒂麗能認出茵蒂克絲是英國請教的禁書目錄，茵蒂克絲自然也能從蕾蒂麗身上感受到魔法師的氣息，不過，因為青木恆有意識地隔絕了聲音的傳播，所以茵蒂克絲並不知道青木恆和蕾蒂麗對話的內容。她見請自己吃飯的人和一個陌生魔法師說了幾句后便一起離開了，也只當對方沒有認出自己的身份。

【本來還想好好感謝一下他的，算了，我現在的情況也不能和他人有過多接觸，不然連累了無辜的人就不好了。】

於是，茵蒂克絲在吃完桌子上的食物后也腳步輕快地離開了，畢竟在她的認知里，自己現在正被必要之惡教會的人「追殺」，實在不適合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那邊，青木恆和蕾蒂麗的談話還在繼續：「我還想問你呢，怎麼突然這麼關注那個叫佐天淚子的女生了，還在網路上和她加了好友。」

「啊，本來只是覺得那個小女孩挺有意思的，而且還是星軌之門公司的忠實粉絲，一時興起也就在網路上和她聊了起來。」蕾蒂麗說道：「不過這次見面以後，我才發現她的靈感要比一般人高出不少，換句話說，她比一般人更能感知到命運的軌跡，要是接受占星魔法的傳承，說不定能成為一個像我一樣偉大的占星魔法師呢。」

「且不說你偉不偉大的問題，佐天淚子可是能力者，雖然現在還是level0，但能力和魔法可是衝突的，你不要害了人家。」青木恆認真道。

「不要小看一位活了上千年的占星魔法師啊，也就是我這幾年一直在隱姓埋名，不然……」蕾蒂麗不滿地瞪了青木恆一眼：「算了，回到正題，學習占星魔法並不會導致相位衝突，因為占星魔法是從這個世界的星辰汲取能量，並不涉及其他相位的問題。在我的指導下，更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呃，是這樣嗎。」青木恆倒是沒想到希臘的占星魔法這麼特殊，難怪蕾蒂麗以魔法師的身份在學園都市呆了這麼久，卻一直沒怎麼在意自己會不會在無意中受到能力開發的影響。

【嗯，這樣看來原著里亞雷斯塔回收蕾蒂麗研究，可能也有占星術比較特別的原因在裡頭。】

「你們在說淚子的事嗎？蕾蒂麗，你要是想收淚子做徒弟可要徵得別人同意哦。」吳茗馨看著走過來的兩人，說道。

蕾蒂麗：「這個不著急，其實我也還在考慮，之後再說吧。」

吳茗馨：「嗯，你心裡有數就好。對了，小恆，那個修女是……？」

「修女茵蒂克絲，英國清教的禁書目錄，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了學園都市。」青木恆簡要地解釋道：「她好像不太適應現代社會，肚子餓扁了不說，身上還沒帶零錢，我有點看不過去，於是就請她吃了頓飯。」

「小恆，」吳茗馨拍了拍青木恆的肩膀：「我說你啊，該不會是喜歡修女吧？」

「才沒有！」青木恆翻翻白眼。

「哈哈，開個玩笑。」

木下祥繪聞言，卻是沉吟了一會兒，道：「魔法側的敏感人物出現在了科學側的大本營，這可不是個好兆頭……恆，蕾蒂麗，學園都市現在是不是卷進一個大漩渦了？」

因為能在網路上獲取更深層的信息，木下祥繪對涉及學園都市的事基本都有所了解，一些微妙的變動也會被她敏銳地捕抓到。自從這個月初學園都市莫名遭受到被核平的風險后，她就預感到接下來這個地方恐怕不會平靜了。

現在木下祥繪問青木恆和蕾蒂麗兩人，也是想確認一下自己的判斷，畢竟這兩人一個是占星師，一個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嘛，總之先做好準備吧。」青木恆算是默認了木下祥繪的話。

蕾蒂麗則是笑了笑，她是能看到未來的一些事情，但命運的最終走向如何，還是得取決於她身旁的某人。

…………

七月二十日，也是暑假的第一天。然而，在這個學生黨普天同慶的日子裡，上條先生卻並不感到高興。

這裡面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是第七學區發生了大停電，沒有空調的夏天叫人難以忍受；然後早上準備曬被子時還被一個自稱魔法師的修女纏上，吃光了他冰箱里僅存的食物；最可惡的是，在這個大多數人放假的日子裡，他因為學分不夠，而不得不參加某高中的暑修——雖然老師是合法蘿莉這一點讓課程顯得不那麼枯燥就是了。

不過，可能是因為之前被御坂美琴電了幾次卻毫髮無損，現在再聽小萌老師講解有關能力等級的事情，上條當麻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特別之處。他看著自己的右手，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