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6 過山車

夜風吹過克拉拉額前的長發,黑色的改裝哈雷在哥譚大橋上飛過，過快的速度讓過往的路人只能看到它在夜色中留下的一段黑色和紅色交錯著的殘影。克拉拉裹緊身上那件還殘留著少年體溫的西裝外套，她原本以為自己只能在夜風中瑟瑟發抖,沒想到傑森上車之前把他的西裝外套麻利地套在了克拉拉的身上。

少年的身體素質不是現在的克拉拉能比的,哪怕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他的後背也在夜風中傳來陣陣暖意。

「太快了,傑森！」克拉拉捏緊他腰上的那塊白襯衫衣料，她戴著頭盔靠近傑森大聲喊道。

「什麼——」傑森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克拉拉不得不又重複了一次：「太快了！」

這下傑森聽清了，紅色頭盔下的少年勾起嘴角，回應道：「那你可要抱緊了,克拉拉！」下一秒，改裝哈雷發出了一聲轟鳴,它以更快的速度朝遠方駛去。克拉拉猛地抱住了傑森精壯的腰,被她的反應愉悅到了的少年毫不掩飾他的笑聲，緊貼在他後背上的克拉拉聽到他胸腔有力地震動著。

她曾聽到這個少年的心跳聲慢慢減弱，也曾看到他身上的每一根破碎的骨頭,他像只無力的鳥兒躺在克拉拉的腳下。她的眼睛被和他血一樣紅的憤怒與自責淹沒了,那都是她的錯,克拉拉想,她本應該聽到的,她本可以阻止的。但她沒有，克拉拉·肯特犯下的罪並不比誰的少。

所以來到這個世界后克拉拉一直都對她面前的少年懷有歉疚的感情，這個世界的布魯斯的去世同樣讓她感到惋惜，她能感受到傑森一直生活在蝙蝠俠去世的陰影中。傑森的心跳在她耳邊有力的跳動著，紅頭盔少年此刻心情不錯，克拉拉聽見那些在犯罪巷裡流行過的歌謠混著晚風傳到了她的耳邊。

他正在漸漸走出那片陰影,雖然進度緩慢。【傑森·陶德攻略進度65】的藍色對話框在她前方閃爍著，克拉拉沉思了一會，她眯起眼看向前方越來越近的那片燈光。

「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傑森控制著摩托拐了一個彎，他遠遠地就望見了哥譚海邊那片花花綠綠的燈光，那裡是哥譚的遊樂園。他翠綠色的眼瞳倒映著緩慢旋轉的摩天輪，遊樂園是個好地方，他搜腸刮肚地從記憶裡面找出來了這個地方，迪克在哥譚的每十次約會裡面必有一次這裡。

改裝哈雷在吵鬧的遊樂園門口停了下來，傑森去買門票，而克拉拉取下頭盔打量著哥譚遊樂園。拜布魯斯所賜，她也來過幾次這裡，但是布魯斯事務繁忙，克拉拉一般和他呆在遊樂園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特別是晚上，蝙蝠俠總要去守護哥譚，而不是和他的女友一起呆在摩天輪上。

「你在想什麼？」傑森一走過來就看到克拉拉一臉出神的樣子，他拉住克拉拉的手腕帶著她往前走，「別發獃，克拉拉。」他轉過身來和克拉拉說。

哥譚遊樂園晚上都有專門的燈光秀，但克拉拉和傑森一致認為過山車才是遊樂園的終極目標。

「你可不要害怕。」看到克拉拉毫不猶豫地坐在過山車的第一排，傑森挑了挑眉坐在了她的身邊。

「可不要小看我，傑森。」克拉拉拍了拍胸口，挑釁地看著他，「等一下你害怕的時候可以拉住我的手。」

「我才應該說這句話，克拉拉。」傑森回敬。過山車發出「滴滴滴」的一聲，開始以緩慢的速度上坡，克拉拉聽見了後排乘客咽口水的聲音，在整個軌道的最高點，過山車猛然停了下來。下一刻，離心力在他們的腳下旋轉，整個過山車俯衝了下去。後面遊客的尖叫此起披伏，傑森和克拉拉坐在最前排直直地看著對方。

傑森沒想到克拉拉會真的不害怕這個，見鬼，她表現得未免也太過鎮定了些，傑森確信她淺藍色的眼底還閃過一絲絲的小得意。在俯衝下來的時候，他還看到克拉拉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

而就在過山車再次爬上第二個大坡的時候，克拉拉看著難以置信的傑森狡猾地眨了眨眼，她靠近傑森的耳邊說道：「我有點害怕，傑森。」

「你……」看上去哪裡有害怕的樣子？傑森一愣，然後就看到克拉拉伸出了她白皙的手。

「我害怕。」她用近乎撒嬌的語氣說道，「你不是說我害怕的話就可以伸出手嗎？」

傑森終於反應過來了，他遲鈍地想，如果現在他們沒有坐在過山車上的話，他應該吻她的。迪克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笑話他，哪有人會坐在過山車上和別人告白，「和女孩告白是門學問，傑」，迪克總是這樣裝作深沉地和他分享那些戀愛經歷。

風吹起小鎮少女散落的幾縷長發，背後是那些路人尖叫的聲音，前面是毫無阻攔的高空。傑森·陶德不應該在這種程度的過山車上心臟狂跳，但是當克拉拉淺藍色的瞳孔看著他時，他就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快要從胸腔跳到喉嚨了。

去他/媽的理查德·格雷森，讓他那些戀愛經驗都去見鬼去吧，他伸出手反握住克拉拉想。他幾乎是拽著克拉拉從過山車上下來的，穿著高跟鞋的小鎮少女踉踉蹌蹌地跟在他身後，最後被他轉過身抱住了。

「哇哦！」克拉拉縮在傑森的懷裡，她的雙手卡在他的胸膛前，「我想你是同意了。」

「笨蛋克拉拉。」傑森的頭抵在她的脖頸處，小聲抱怨著，「你連告白的時機都不會選。」

「起碼我懂得主動出擊這個道理。」

「笨蛋。」傑森抱緊了克拉拉，小鎮少女的甜玉米味充斥著他的鼻尖，「一般人在遊樂場和別人告白都是去摩天輪。」

「所以你想說我的告白不浪漫嗎，陶德先生？」克拉拉把下巴擱在他的胸膛上，眯起眼睛威脅到。

陶德先生被她噎了一下，半晌克拉拉才聽見他悶悶的聲音從她的脖頸處傳來。

「這是我聽過最浪漫的告白了，克拉拉。」

過了好一會，克拉拉感受到路過的第四個人朝抱在一起不動的他們兩投來好奇的眼光，她終於忍不住戳了戳男友：「你還要抱到什麼時候？」

「什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男友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但是沒有鬆開自己的手，他少有的表現的有些扭捏，在克拉拉有戳了戳他以後才吞吞吐吐地說出話來，「我現在應該吻你嗎？」

「我是說，咳咳，我現在可以吻你嗎？」傑森結結巴巴地說，克拉拉感覺他臉上冒出的熱氣都快把她的脖頸烤熟了。

他應該在什麼時候親吻她呢？迪克和布魯斯可沒教過他這個，他是不是要先和克拉拉說一聲，這樣會不會禮貌一些？傑森的腦子裡一團漿糊，可以在犯罪巷裡面和七八個大漢徒手搏鬥的他快要被突如其來的戀情給擊倒了，而克拉拉一定是那個會在他倒下以後在他臉上寫下「敗給克拉拉」的那種人。

克拉拉忍不住笑了出來，她還記得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笑意，不要讓自己的小男友惱羞成怒地跑走。她的肩膀在傑森的懷裡抖動著，有些小鬱悶的男友不滿地叫道：「……別太過分了，克拉拉。」

「抱歉抱歉。」克拉拉毫無歉意地說道，她伸出手拉開靠在她肩膀上的男友和她的距離，傑森能看到她眼角因為大笑而留下的幾滴淚珠，她淺藍色的帶著笑意的瞳孔離他越來越近，最後他的眼裡只有一片藍色。

傑森幾乎快要溺死在裡面了。

……

「你還在生氣？」克拉拉拉著傑森的手，她旁邊臉上帶著紅暈的少年從被她吻過以後就一聲不吭地別過臉，要不是他緊緊地拉住克拉拉的手，克拉拉會以為他後悔了。

「我沒有生氣。」傑森轉過來毫無氣勢地吼道，「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突然襲擊。」他沒想到他們之間的第一個文他居然處於被動狀態，好吧，傑森瞥過克拉拉偷笑的臉，這樣也不賴。

克拉拉停住了腳步，傑森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那是一家非常普通的射/擊遊戲店，擊中靶心一定的字數就可以換一隻玩偶。

「你想要哪個？」他識趣地拉著克拉拉走了過去，拿起那把塑料槍。

「那隻小熊。」克拉拉指著掛在牆上的那隻咖啡色的小熊說道。

「砰！砰！砰！」連續三槍打出，傑森看見靶心上唯一的黑點傲然地看著克拉拉，他其實很擅長/槍/械，只是布魯斯不喜歡他用這些，但現在為了女友玩上幾槍可不在去世的蝙蝠俠的管轄範圍。

「你真厲害。」克拉拉感嘆了一句，然後她接下來就被激動的男友用射擊換來的小熊淹沒了。在克拉拉手裡面抱著第三隻小熊的時候，黑著臉的老闆一步步走過來，從口袋裡面掏出幾張美元讓他們走人。

「你喜歡嗎？」傑森幫克拉拉提著小熊，他低下頭接受克拉拉投喂。他剛買下的焦糖爆米花從克拉拉的指尖落下，甜絲絲的焦糖融化在嘴裡。他的小女友笑顏如花，她笑得比她手上的爆米花還甜。

「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