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打草驚蛇

「五郎也會答應嗎？」賀蘭歆的眼睛里就差冒出星星了。

「那是自然！」

賀蘭歆當即喜笑顏開，以至於李弘都有些懷疑她在哪裡學過表情管理。

「那我們快去尋六郎七郎吧，別讓他們等急了。」得到想要的答案，賀蘭歆心滿意足，「府上的馬球隊技藝很是精湛，五郎等會可以瞧一瞧。」

不得不說，賀蘭歆能在歷史上對武後生出「彼可取而代之」的想法，自身還是很有些實力的，但奈何段位差的有點多。

如今，韓國夫人武順還活著，賀蘭歆還單純的只是皇帝的外甥女。

周國公府的球確實不錯，時間也過得很快。

……

東宮。

李弘與皇帝和兩個弟弟在蓬萊宮外分別，從東宮的北門玄德門直奔他日常起居的承恩殿，剛要問起狄仁傑等人來沒來東宮，就見阿芊一直在朝他使眼色。

李弘心領神會，他才和皇帝分開，宮中能讓阿芊這般表現的，恐怕只剩一個人了。

果不其然，入了承恩殿，武后已經在等著他了。

「阿娘？」李弘簡單地見禮后順著武后的示意跪坐在了她的對面早就鋪好的墊子上，驚喜地說道：「阿娘今日怎麼有空來東宮了？」

跪坐算是李弘的小小苦惱，現在矮腳傢具已經出現，包括睡的床和可以坐的「床」，但時人仍把跪坐當成最正式的禮節。李弘坐在武后旁邊時坐姿可以放肆一點，甚至還能盤腿，但面對面時就不行了。

武后似笑非笑：「哦？你們父子三人可以忙裡偷閒出宮去大臣家中遊玩，我就不能來東宮嗎？」

「當然不是，阿娘什麼時候來都行……阿娘看這東宮算不上井井有條？多虧了阿芊能幹……」

武后此來當然不是來和李弘閑聊的，見李弘左拉右扯，也不打斷，就坐在那笑著點頭，不一會兒李弘就不知道說啥了。

望著一臉訕笑的李弘，武后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小小地嗔怪一句，才道明來意：「我聽聞你的人去了你外祖母那兒查案？這事你知情嗎？」

李弘就知道是為了這件事……

本想全部瞞住帝后，卻不曾想，因為一個巧合，讓兩個人全知道了。

只是，這麼快的速度，他的皇后阿娘到底在皇帝阿爺跟前埋了多少耳目啊！

好在，帝后現在知道的只是郭行真的事情。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李弘老老實實地說，實際上，他也的確是後來才知道，狄仁傑等人又沒打算強闖周國公府，自然不用提前跟李弘打招呼。

「郭行真當真有問題？」武后問。

「大約是誤會了，我問了下狄仁傑，大概是大理寺的某個死囚覺得死期將至，胡亂攀咬，偏偏他又真的見過郭行真，如此大理寺也不能不聞不問。」

謊言的最高境界，就是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武后笑而頷首，似乎相信了李弘的話：「若是郭行真當真有問題，弘兒不必避諱，直接派人查就是，正好讓阿娘瞧瞧你求了你阿爺和我這麼久的狄仁傑有多大的本事。」

「早前我曾讓狄懷英今日傍晚來見我，也不知到沒到。」說著，李弘側首問起了阿芊，「阿芊，狄仁傑到了嗎？」

「狄洗馬已經在麗政殿等著殿下了。」阿芊答道。

「阿娘不妨與我一同去問一問狄懷英？」李弘建議道。

「狄仁傑在大理寺的政績陛下與我皆有聽聞，今日便不去見他了，出來久了，後宮之中還有一堆事務要處理，阿娘這就回宮了。」

一旁的女官趕忙和阿芊一起攙扶起皇后，李弘還要相送，卻被武后拒絕：「阿娘身旁這麼多人，還差你一個不成？快去麗政殿吧，別讓你的東宮屬官等急了。」

即便如此，李弘還是堅持送到了東宮玄德門外，再送就得到蓬萊宮了。

武後走后，李弘才從阿芊口中得知，武后在這邊已經等了他大約半個時辰了。

等了這麼久，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李弘有些摸不透武后的想法，甩了甩腦袋，李弘將這些思緒放到一邊，該去見狄仁傑了。

麗政殿，狄仁傑靠在一旁的小杌子上，不斷梳理著他得到的線索，以防出現疏漏。

李敬業與許彥伯則有些坐立不安，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殿下……臣拜見殿下……」看到李弘過來，三人反應不一。

「諸位辛苦，不必多禮。」李弘向來不喜歡繁文縟節，問道：「看你們的樣子，有什麼發現？」

李敬業和許彥伯齊齊看向了狄仁傑。

狄仁傑整理了下衣擺：「回稟殿下，臣確實有所發現，只是……」他掃了一眼殿中的內侍。

屏退左右後，狄仁傑才開始講述他們的發現。

所謂打草驚蛇，實則並非要驚周國公府，而是要順蔓摸瓜，找出爆出周國公府與郭行真關係的幕後主使。

為此，李敬業甚至還特意火急火燎地去了趟盧國公府，打擾了一下正安心養老的盧國公程知節，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程咬金，程咬金自然要給「徐茂公」的孫子一個面子。

也就是借著盧國公的招牌，李敬業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了些靠得住的雞鳴狗盜之徒，一撥盯梢告訴狄仁傑情報的人，一撥散落在周國公府附近，目的就是為了追尋幕後之人的眼線。

這些雞鳴狗盜之徒各個都是人精，百騎過去時他們就散開了。

李弘知道這幫人的本事，過去聖駕來往長安與東都之間時，即便有大軍護送，卻仍避免不了在路途中丟失物品，屢禁不止，就連武后都被偷過發簪，更別說旁人了。

當這幫人看到狄仁傑等三人沒過多久就從百騎手底下安然無恙的離開，頓時熄了從中多撈一筆的念頭，老老實實地告訴了狄仁傑他們的發現。

第一撥人沒有發現，這在意料之中，但散落在周國公府附近的第二撥人取得了成果——這也是李敬業尋求三教九流助力的原因，他們府中的家將打仗可以，眼力勁和走街串巷可比不上這些專業的。

「最後發現，他們去了聞喜裴氏在長安的府邸。」

聞喜裴氏？